姜蜜晚上十點多才回到家。
輸入密碼的時候,她有些走神。
機械音提醒了一聲‘密碼輸入錯誤’
輸錯了兩次,她需要等待五分鐘。
站在門口,她拿出手機,看著十五分鐘前,一則沒有備注的號碼發(fā)給她的一條消息,“明天,我讓秦馳去接你。”
盛霖淵發(fā)來的。
姜蜜的手指輕點,“我直接聯(lián)系秦助理。”
這行字還沒發(fā)出去。
姜蜜的手機黑了屏,沒電了。
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此刻冷靜下來,她忽然覺得身心疲憊至極。
窗外的風(fēng)吹進來,夜風(fēng)吹在臉上,她靠著門板閉上眼睛。
空氣寂靜。
對面的住戶,發(fā)出了一絲旖旎的聲音。
姜蜜微微的蹙眉。
那聲音放大,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
姜蜜也不是什么小孩子,這聲音她當然知道是什么。
這老樓房,隔音效果一般。
再加上對面的人也不克制,叫的很浪。
住在這里一周了,姜蜜也后知后覺的知道,對面住了什么人。
“海哥,你明天還來嗎?”女人的嗓音軟爛發(fā)膩。
“明天再說,你也知道我家里那婆娘管得緊,我有時間就過來,寶貝,我心里只有你!
聽著這聲音,姜蜜頭昏腦漲。
昨天,她回來的時候也聽到里面的聲音,不過那個女人喊得是王哥,哦,前天喊得是李哥。
終于,她開了門。
姜蜜走進去。
關(guān)門,隔絕外面的聲音。
給手機充了電,但是姜蜜已經(jīng)很累了。
仿佛今天下午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她自己都無法接受。
不敢想陳婉心要是知道了會怎么樣。
男人都這樣嗎?
像是對面的男人,像是姜正饒,像是盛霖淵。
都不甘心,只有一個女人嗎?
把出軌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
盛霖淵看著發(fā)過去的短信。
半個小時,沒有回應(yīng)。
一個小時,沒有回應(yīng)。
他煩躁的將手機扔在一邊。
打開筆記本電腦,處理完今天的事情。盛霖淵看了一眼腕表,晚上零點。
在看一眼手機,兩個小時。
姜蜜連條消息都沒回?
她是沒看見嗎?
從傾海城搬出去?
他讓秦馳找遍了住房平臺信息,也沒有找到姜蜜現(xiàn)在住在哪里?
難道是回姜家了?
他又編輯了一條短信,“姜蜜,你還真的是長本事了,我不就是那天沒接你電話嗎?至于嗎?我都說了傭人接的,我在洗澡沒聽見,你要是因為這點小事跟我鬧,我也沒辦法。明天是奶奶的生日,很重要的日子,你想鬧也得有個時間觀吧。過了明天,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wù)!?br>
盛霖淵又刪減了一下。
“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少回盛宅,奶奶很想你,前幾天我回盛宅的時候,奶奶說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要發(fā)的時候,盛霖淵又停住了。
他重新刪了。
最后,盛霖淵發(fā)送,“你是不是回姜家了?明天我讓秦馳去姜家接你!
扣扣的敲門聲想起。
盛霖淵滿心煩躁,聲音也浸染了沙啞。
“進。”
家里沒別人,他以為是安嫂。
抬起眸,看見是林櫻櫻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來。
他瞬間皺起眉。
此刻,盛霖淵像是一身黑氣縈繞在身邊一樣,看見林櫻櫻他越發(fā)的煩了,還沒等林櫻櫻開口,他就直接冷淡的說道,“我不是說過,你不準上二樓嗎?誰讓你進來的!
“是先生您剛剛說進來的!
林櫻櫻看見盛霖淵發(fā)怒了,瞬間紅了眼睛。
如同兔子受驚一般低著頭,“先生,我就是看您書房的燈亮著,您現(xiàn)在還沒睡,我想送一杯牛奶過來,對不起,惹您生氣了!
說著,就哽咽起來。
尋常男人其實都吃這一套的。
女人露出柔弱的樣子,眼淚在合適的時宜落下來,好不楚楚可憐。
但是盛霖淵,并不吃這一套。
他看著林櫻櫻,冷峻的眉眼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滾出去哭。”
林櫻櫻哽了一下,又驚又怕的看著他。
面前的這個男人穿著一身煙灰色的真絲睡衣,氣質(zhì)矜貴冷傲,一張英俊立體的臉。這樣的顏值這樣的財力無一不讓她心動,但是此刻,他怎么跟前幾天把她帶回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那天,在車上,他的語氣明明是正常又帶著一絲絲低沉,好聽又悅耳。
可是此刻,他身上的戾氣著實讓林櫻櫻嚇了一跳。
她大著膽子,站起身端著牛奶緩緩的走過去。
更加柔弱的賣慘,眼淚含在眼眶里面,她長得不差,要不然她爸爸也不會把她賣出去抵債。此刻含著眼淚嬌弱溫柔,“盛先生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
盛霖淵感受到一陣濃烈的劣質(zhì)香水味撲面而來,讓他原本就煩躁的心越發(fā)的煩躁,他看著林櫻櫻走過來,“知道錯了還不快滾,還要讓我把你抱出去嗎?”
“盛先生...”林櫻櫻猛地一顫。
眼淚從小臉上落下來。
她穿著淺粉色的睡裙。
里面什么都沒有穿,隱約可見飽滿的痕跡。
林櫻櫻走進書房之前,還特地的把領(lǐng)口扯開了一點。
清晰的露出自己的鎖骨跟鎖骨之下。
盛霖淵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連忙拿起來翻看著短信。
而林櫻櫻以為盛霖淵不出聲制止她是默認了,畢竟深夜,男女共處,那位盛太太又沒來。這種豪門人家,男主人身邊養(yǎng)著幾個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大著膽子,把睡衣的肩帶滑落在肩頭,“盛先生,我知道你跟太太吵架了,太太不懂得珍惜你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你完全可以看看身邊的人啊...”
盛霖淵冷嗤了一聲。
看著手機上一條垃圾短信。
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人,他又不是看不出來面前這個女人的心思,只覺得好氣又好笑,“想爬上老子床的女人多了是,你算什么東西?就你這張臉,你也配?沒有鏡子就去洗手間打開馬桶抽點水照照自己,丑的連她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林櫻櫻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慘白。
她死死的咬著唇。
盛霖淵其實在傾海城待的時間很少。
這幾天晚上回來,也是第二天清晨就走了。
有時候早餐都不留在這里吃。
他一向清矜冷傲。
鮮少又這種毒舌羞辱人的時候。
再加上盛霖淵平日里面疏離又冷漠,氣場強大,此刻林櫻櫻顫抖著泣不成聲,害怕又羞恥,跪在地上求盛霖淵不要趕自己走。
盛霖淵抬手打了保衛(wèi)科的電話。
約莫不到五分鐘,兩名保安上來帶走了林櫻櫻。
這動靜也驚動了在一樓已經(jīng)睡下的安嫂。
安嫂披著外套走出來,看著林櫻櫻穿著一身睡裙,此刻被兩名保鏢架著往外走,連忙跑過去,林櫻櫻也立刻喊著干媽干媽救我。
安嫂求情的話還沒說出來。
保安就開了口,“盛先生說了,想求情就跟林櫻櫻一起滾出去,另外盛先生還吩咐了,把林櫻櫻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好好消消毒,通通風(fēng),改成儲物室。”
“是。”
安嫂也不敢吭聲了。
看著林櫻櫻被拖出去又心疼。
因為林櫻櫻雖然就來了幾天。
但是對她很好,捏肩捶腿,把她當干媽,還給她買衣服鞋子。平時打掃衛(wèi)生的活兒林櫻櫻都搶著干,可比安嫂的親兒子都孝順。
但是能在這里做保姆,一個月工資小兩萬。
安嫂也不愿意丟了這份好工作。
櫻櫻啊你糊涂,盛先生哪里是你可以肖想。
—
盛霖淵晚上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身處水中,意識混散。
霜降跑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臂,喊著他讓他別睡。
盛霖淵睜開了眼睛,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左右,他也沒有了睡意。下了床走到跟臥室連接在一起的小露臺,晚風(fēng)重,帶著一身淡淡的花香。
他看著放在露臺上兩盆小花。
白色的花苞。
他對花草沒有什么研究,叫不上名字。
味道很淡,怡然。
這是姜蜜養(yǎng)的花。
此刻,晚風(fēng)徐徐,花苞顫抖了一下,白色的花瓣脆弱單薄。
在風(fēng)中瑟瑟。
盛霖淵將花放回了室內(nèi)。
他莫名覺得這花兒跟姜蜜有點像。
看著除了那幾條垃圾短信,就沒有人回他。
盛霖淵點了根煙。
抽了半截,他撥了秦馳的電話。
秦馳看著是盛霖淵的電話從床上爬起來,眼睛猛地瞪的像銅鈴,凌晨四點打電話,是發(fā)生什么塌天大事了嗎?
他許久沒有凌晨半夜收到盛霖淵的電話。
睡在他身邊的李菲被吵醒了,猛地抬手拿起枕頭抽他,“大半夜的你不睡發(fā)什么瘋?”
“盛總的電話!”
李菲從床上彈起來,“那你還不接?”
秦馳滿頭冒汗,這么晚打電話,難道是他工作出現(xiàn)什么重大失誤嗎?不對啊,他矜矜業(yè)業(yè),任勞任怨,除了前幾天閉了只眼口頭應(yīng)下一個合作,畢竟那是他大舅子的公司,難道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喂,盛總..這么晚了..”
“姜蜜有沒有聯(lián)系你?她有沒有告訴你今天去哪里接她一起去錦園給老太太過壽!
秦馳松了一口氣。
擦了臉上的汗。
原來就是因為這件事啊。
不是,就因為這件事,半夜過來問?
“盛總...太太說她住在老城區(qū),去錦公館比較遠,她說可以自己打車過去,不用麻煩我們!鼻伛Y的話立刻又接上,“當然,在我不屑的努力之下,勸說太太明天以大局為重,太太答應(yīng)在落霞街的公交站牌旁邊等我。”
盛霖淵淡淡皺眉,“她住在老城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