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在ICU門口一直等著。
她時不時的抬眸看著里面的情況,旺仔還在昏迷。
又看了一眼時間,溫霓已經(jīng)離開四個小時了。
原本她說兩三個小時就回來的。
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她打個電話。
“姜蜜——”
走廊上,溫霓走過來。
她小跑著,有些氣喘吁吁。
給姜蜜帶了一杯奶茶跟一塊小蛋糕。
“臨時有點事情,耽擱了。”說話的時候,溫霓輕輕的側(cè)開眸,沒看姜蜜的眼睛,她不愿意讓最好的朋友知道她自己的處境。
不愿意,讓姜蜜擔心自己。
“你沒事就好!苯劭吹剿貋砹,笑了一下接過了奶茶,忽然她看到溫霓手腕上的紅痕,立刻抓起了她的手,“你這是怎么了!
溫霓連忙掙脫開,搖了頭,“我沒事,蹭了一下。”
她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你不是說晚上有事嗎?先去準備吧,我在這里陪著旺仔!
“旺仔挺好的,醫(yī)生過來了幾次,說旺仔現(xiàn)在有意識,應該很快就醒了。”姜蜜拍著她的肩膀,“等旺仔醒了,就能安排手術(shù)了。”
這是一件好事,暫時的驅(qū)散了溫霓心中的陰霾。
她猛地點頭,“要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這兩天,她仿佛像是度過了兩年。
當了母親之后溫霓才知道,旺仔就是她的一切。
姜蜜并沒有立刻離開,她看著溫霓的神情好像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她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總歸是見那個霍云朔了,是不是受欺負了?
溫霓不愿意說,姜蜜也沒硬問。
只是在溫霓身邊多配了她一會兒,到了下午六點的時候,姜蜜的手機一直在響著,是姜正饒打來的,說給一個地址讓蔣助理去接她。
姜蜜說了醫(yī)院的地址,蔣助理十五分鐘就趕了過來催促她。
姜蜜離開后,溫霓緩緩的靠在墻壁上倒下去。
她閉上眼,再也掩飾不住渾身的疲憊。
……
姜蜜剛剛上車,蔣助理就給了她一個手提袋。
她打開一看,瞬間面色蒼白。
蔣助理,“這是姜總吩咐的,讓你穿上!
姜蜜忍不住冷笑,“讓自己的女兒,穿成這樣去替他賣笑討好那兩個投資商?”
雖然她早就看透了姜正饒。
但是她沒有想到,他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蔣助理咳嗽了一下,“這是姜總的吩咐...說...你打傷了他們,要有個基本的態(tài)度。還說...小姐你拿了錢,要是不穿,就把錢..還...”
她的手指骨節(jié)緊繃。
深呼吸一口氣。
胸腔帶著細密的疼痛,“我穿。”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一家中式菜館。
姜蜜外面穿著一件薄款風衣外套。
她走進去,包廂門口,姜正饒看著她不滿意了,“你這么不懂事,你這樣,張叔跟李叔怎么能高興呢?”
姜蜜精致的臉蛋一片寧靜的白,“你這個爸爸,真讓人惡心!
“要是你早早的跟盛霖淵要錢,讓賢婿給我個幾千萬,哪里會這樣啊,都怪你,胳膊肘往外拐!”
面前的人,壓根不是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怎么會把女兒當做商品談資呢?
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面前這個人,再也不是姜蜜記憶里面,那個父親了。
面前的中年男人,滿嘴都是錢。甚至提起盛老太太,姜蜜立刻咬著唇,“奶奶做了開胸手術(shù),你知道這種大手術(shù)對于一個82歲的老年人是什么概念嗎?她好不容易才挺過來,你要是敢找她要錢打擾到她,你還有良心嗎?”
盛奶奶都幫襯了姜家這么多次。
姜蜜都清楚,這些錢給了姜正饒,很大一部分并沒有進入姜氏珠寶運轉(zhuǎn),而且被姜正饒輸在了賭場里面。
姜正饒這兩年,輸給賭場的錢,都是一筆不少的數(shù)目。
如果真的像是以前那樣投入姜氏珠寶,再加上母親在旁邊扶持,說不定姜氏珠寶也不會走到末路。
“蜜蜜,你這么說爸爸,爸爸可就傷心了。果然你蘇阿姨說的沒錯,你的眼里心里根本就沒有姜家。”
姜蜜微微皺眉,“什么蘇阿姨?”
在姜家廚房里面的阿姨,什么時候這么多嘴了。
姜正饒有些心虛,連忙扯開了話題。
“你去把衣服換上,要不然,就把十萬塊還給我!”這十萬塊還不如去賭場快活快活。
姜蜜的面色蒼白,女人低垂著睫毛,死死的抓住了胸前的風衣,手指骨節(jié)繃緊到泛白之后。
她終于,突破了心里的防線。
緩緩的脫下了薄款風衣。
露出里面的衣服。
白色的深V蕾絲上衣,蕾絲半鏤空,帶著透視感。
身下是一件紅色的包臀短裙。
這身打扮,像是公關小姐。
只不過姜蜜并沒有化妝,面容素顏。
跟這種衣服并不搭。
但是,有種出奇的清純蠱惑的味道。
八月天。
姜蜜覺得一陣嚴寒。
領口很深,她甚至是貼了雙面膠貼才固定住,微微只要一彎腰,或者一陣輕柔的風,胸前就會被扯開露出雪色。
但是此刻,她至是冷著臉。
看著面前被自己稱作‘爸爸’的人。
姜正饒的內(nèi)心也微微的做了一點斗爭,畢竟賣女求榮的事情說出去不光彩,“蜜蜜,你也別怪爸爸,李總跟張總哪里是我能得罪的,這可是姜家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們要撤資啊,這一撤資,姜家就徹底完蛋了,別說婉心現(xiàn)在還在住院呢,要是這兩人撤資,我們住的別墅都要被拍賣了!
姜蜜只是冷漠的看著他。
如同看陌生人一般。
姜正饒打開門,拉著姜蜜走進了包廂。
里面,李新成跟張松看到姜蜜瞬間眼睛就亮了一下,“來來來,侄女,快坐,快坐下!
說著就要拉姜蜜的手。
被姜蜜給躲開了。
她入了座,問道身邊中年男人身上散發(fā)出油膩的煙酒氣息,只覺得惡心反胃。
李新成跟張松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帶著絲毫不掩飾赤裸裸的猥瑣。姜正饒跟他們談論著后續(xù)投資的事情李新成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的疤痕,“哎呦呦,我這個頭啊,被侄女砸了這么一下,我在醫(yī)院里面可是受了罪了!
姜正饒連忙端起一杯酒倒?jié)M了,一口就喝了。
“蜜蜜,快給叔叔賠罪!
姜蜜麻木的站起身。
喝了一杯白的。
李新成看了張松一眼,張松發(fā)問,“就這一杯,不夠吧,李老哥可是帶著誠意來投資的,結(jié)果,受了這么大的傷!
姜蜜冷笑一聲,“你想怎么樣?”
張松拿了一瓶白酒遞過來。
姜蜜深呼吸一口氣,她沒有猶豫,甚至沒有像姜正饒求救。女人打開了酒瓶,仰起頭喝了下去。
濃烈的辛辣酒精味。
刺的喉嚨都在疼。
她被嗆的咳嗽了一下,眼淚都嗆出來,姜蜜只是咬著牙,繼續(xù)喝著。
終于,把這一瓶喝完了,她身形搖晃著。
一陣頭暈目眩中。
她的指尖,努力的掐了一下掌心,疼痛讓她清醒。
姜蜜的喉嚨沙啞,“對不起!
“侄女好酒量啊,這歉意我跟你李叔叔就收下了!
“姜兄弟,你真的有一個好女兒啊,生的這么漂亮,令太太應該也很漂亮吧!
“是啊姜兄弟,怎么不把嫂子帶過來,一起喝個酒認識一下!
“女兒這么漂亮,嫂子也一定是風韻猶存啊!
聽到這兩人油膩的對話中談到了母親,姜蜜猛地咬著牙。
她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她看了一眼姜正饒,而姜正饒只是心虛的咳嗽著。
“我太太身體不大好,兩位老弟,我們喝酒。”
姜蜜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她的胃部仿佛火燒一樣難受。
在這個開了空調(diào)的房間,背脊出了一層汗。
一只手,撫摸像了她的臀部。
姜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渾身警鈴一震。她立刻推開了李新成,李新成端著酒轉(zhuǎn)而握住了姜蜜的手,他顯然喝大了,說話含糊喘著大氣,“侄女...你要是缺什么跟叔叔說...叔叔一定滿足你!
姜蜜抽出手。
那溫熱帶著熏人的酒氣落在她身上,姜蜜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她就知道李新成跟張松不安好心,但是他們要是敢碰自己一下,那么大家都別想好過。
她隨身佩戴的包里,放了一把水果刀。
她答應穿成這樣來這里道歉,是被逼迫。
不代表,她姜蜜真的想這么做。
姜正饒這個時候走過來,攬著李新成,也順勢擋在了姜蜜跟李新成中間。
“老弟,今晚上,老哥我做東,稍后給你們二位安排了地方,讓你們盡情的享受!”
“我的公司有了啟動資金,有了玉料礦場,賺了錢,兩位老弟分紅,來來來,我們喝一杯!”
幾個人又喝了起來。
姜蜜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這一局才散了,姜正饒讓人送李新成跟張松去娛樂城,看了姜蜜一眼,放松了語氣,“蜜蜜啊,你也不想你媽媽擔心生氣對不對,這件事情就不要告訴她了。今晚上爸爸說了讓你來道個歉,這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嗎?你只要聽話,就是姜家的好女兒,乖乖的回去哄一哄盛霖淵,借點錢出來,這樣吧,你這周找盛霖淵借500萬給我?”
姜正饒看著姜蜜的臉色,“三百萬,不能再少了!”
姜正饒離開了。
包廂里面的酒氣還沒有散。
她的眼前有些迷離。
壓制不住胃部的翻涌,她踉蹌的跑出去,一路上撞到了什么人,姜蜜連一聲道歉都來不及說,匆匆的跑到了洗手間,猛地嘔吐出來。
聞祈緩緩的彎腰,撿起來地面上一枚耳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