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臟開始發(fā)緊。
這兩個字...
是她想象中的那兩個字嗎?
還是同名?
應該是同名吧,或許對方叫林源,林遠,林淵。
對,一定是同名。
盛霖淵的母親是歐芩。
這樣想著,姜蜜長舒了一口氣。
她準備轉身離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變打擾。不過她也想不通,為什么母子兩人沒有商量,就在她要走出門口的時候。
就聽到顧雪荷沖著手機那端大喊了一聲,“盛霖淵,你心里只有歐芩是你的媽媽嗎?那我是什么,我是誰啊,我辛辛苦苦的把你養(yǎng)大,我圖什么啊。”
姜蜜的身體僵直的站在房門口。
外面的風吹進來,直直的吹過她的身體。
引得她渾身戰(zhàn)栗。
血液也在這一瞬凝結。
她聽清楚了。
盛,盛霖淵!
姜蜜離開了病房,她的步伐有些踉蹌。
一路來到了ICU門口,她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好一會兒,仿佛才緩過來,連忙去找了鄭醫(yī)生,再次確定腎源是否今天會來,是否會有人空降搶了腎源的名額,她的大腦一片混沌,盛霖淵怎么會這么好心把腎源讓給她呢。
太順利了,一切都太順利了。
鄭醫(yī)生手里拿著病歷單,他笑了笑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看著姜蜜恍惚的神情,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姜,是真的,我們醫(yī)院一共有三名配型成功的患者,其中一名因為家里缺錢,湊不出費用,已經主動放棄了這一次手術,而顧女士,家境顯赫,但是她的兒子前幾天就打來了電話,也主動讓出腎源先給你母親使用,你母親的情況更嚴重一點,說道這里,你真的得去感謝一下人家,哎,你不是去VIP住院部了嗎?見到顧女士了嗎?”
姜蜜有些恍惚,“見到了。”
她緩和了一下,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可是盛霖淵的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真的把腎源讓出來,而且那個顧雪荷,一看就是沒有跟她商量的樣子,至于盛霖淵跟顧雪荷的關系,姜蜜隱約猜到了,因為盛霖淵年幼的時候被綁架過,丟失過,顧雪荷應該是他的養(yǎng)母。
她實在是太緊張了,有些失態(tài),此刻后知后覺的發(fā)型自己正緊抓住鄭醫(yī)生的手臂,她連忙松開手的同時看到鄭醫(yī)生手里拿著的是自己母親的病例,“謝謝你鄭醫(yī)生,這一段時間,為了我母親忙碌,我多次打擾你,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不麻煩,能看到你母親圓滿的做手術,我也放心了。對了,小姜,你先去把費用預繳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下午腎源會空運到醫(yī)院停機坪,你母親現(xiàn)在不能再拖了,彭院長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馬上去!彼娴氖翘恿恕
聽到可以繳費,姜蜜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
她再三的確定著。
仿佛一切塵埃落定了一般。
—
姜蜜把整個病房翻找了一個遍,床頭柜的抽屜來來回回的找了三次,陳婉心喜歡把貴重的東西放在枕頭下面,她仔細的看了,沒有。
枕頭下面,只有陳婉心自己的銀行卡,里面大于有幾萬塊。
還有她跟姜正饒的離婚證。
她給陳婉心的銀行卡呢?
里面有四十萬,那是孟微瀾借給她的錢。
上一次,有腎源的時候,她到處籌錢,最后小產崩潰,是孟微瀾借給了她錢。
有了這筆錢,加上姜蜜自己攢的一些,就夠了這次手術的費用。
怎么會不見了?
身體本能的唇齒發(fā)干,她的手也開始顫抖。
她明明給了母親。
卡呢?
為什么不見了?
陳婉心現(xiàn)在住的,雙人病房,而且環(huán)境較為安靜,雖然是雙人病房,但是另一張床沒有病人,一直空置著。
被人偷走了?
不,就算是偷走了,沒有密碼,也無法取款。
姜蜜立刻聯(lián)系了銀行。
上面告知,在兩個月之前,錢就被取走了。
而且是異地取款。
取走了,怎么會取走了?
姜蜜的大腦翁的一下一片空白。
又好像是被人重重一擊,整個大腦都是回音。
幾乎站不穩(wěn)。
她扶著床邊緩緩坐下。
當初把卡給母親的時候,明明告訴了她要好好的保存,為什么存款會被取走了?
能夠正常取走,很明顯母親告訴了對方密碼。
現(xiàn)在母親還在ICU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姜蜜就算是想問,也問不出什么。
而且,結果已然。
她坐在病床上頭腦發(fā)白,一時間除了無助迷茫,儼然沒有了其他的情緒。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手機鈴聲打破了她僵硬空白的思緒。
她的手指微微的蜷縮,眼底顫動了一下拿起手機,看著上面是鄭醫(yī)生打來的,機械性的接聽。
那端傳來鄭醫(yī)生催促的聲音,“小姜,你沒去繳費嗎?我后臺這邊顯示你還未繳費,這次的機會不容錯過,你母親的情況一直在惡化,合適匹配的腎源本來就是千載難逢,這顆腎源原本是顧女士的兒子聯(lián)系到的,但是顧女士的身體狀況目前穩(wěn)定,她兒子得知你母親情況危急,就讓了出來,小姜啊,我當醫(yī)生這么多年,我們普通人啊,想要遇見合適的腎源很難很難,整個捐獻中心,等待匹配換腎的,我們整個北城就有接近三萬人啊....這一次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了.....”
姜蜜猛地站起身,她緊緊的攥著手機,喉嚨發(fā)啞,“鄭醫(yī)生,再等一下,等我一下,我馬上就給你回電話。”
她立刻給謝繼游打了電話。
連著打了兩通,終于接通了。
但是那端不是謝繼游,也是一個中年人。
操著一口方言。
“你找老謝啊,你是他親戚嗎?他啊前段時間安裝空調從四樓摔下來,都躺在醫(yī)院好幾天了,現(xiàn)在睡了。除了我這個工友,也沒人來看她,你是他侄女嗎?”
姜蜜一怔。
連忙問。
“傷的嚴重嗎?在哪個醫(yī)院。”
那端中年男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雖然是方言,但是姜蜜聽到了是在中醫(yī)骨科醫(yī)院。
姜蜜的心情沉重,頓時整個人也清醒了。
清醒的好,幸好即使清醒了。
她甚至有些討厭剛剛的自己。
她知道謝繼游對母親有愛慕的感情,再加上上一次母親要換腎的時候,謝繼游愿意拿出全部的積蓄借給她,她這次竟然也生了想要找謝叔叔的賺錢的想法。
那一瞬間,她忽略了謝繼游賺錢多么不容易。
只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因為她知道,謝繼游得知母親換腎沒有錢,一定會愿意借錢的。
因為謝叔叔喜歡母親。
喜歡一個人,愿意付出自己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