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從百葉窗間滲進(jìn)來,爬到我的臉頰上。
我睜開眼睛,伸手朝枕邊一探,摸索到手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電了。
自己這一覺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人都有些迷茫。
我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地來到客廳,打開筆記本電腦看了眼桌面的時間。
居然已經(jīng)六月二十號了!
好家伙……我整整睡了三天!
從張瑩瑩的生日宴回來,我一覺把端午節(jié)都給睡過去了。
今天見到塔娜可得好好問問她,那晚給我們喝的到底是什么酒啊,假酒吧!
嚴(yán)重懷疑自己是不是酒精中毒了,否則怎么會昏睡了三天三夜?
我坐到餐桌旁揉了揉額角,努力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大腦卻好似被迷霧籠罩般朦朦朧朧,有些記不清。
寒假的時候,奶奶跳神從戲臺上摔下去,昏迷不醒。
我為了尋找奶奶的魂魄,迫不得已找上付紅梅一家,卻發(fā)現(xiàn)他們竟想讓我給溫婷替嫁,我嚇得連夜跑回了守龍村。
再后來,我為了照顧奶奶,租下了這間有問題的房子。
因此認(rèn)識了安言昊,察覺到奶奶體內(nèi)的神明找上了他。
于是我?guī)退鉀Q了那只魙,后面又共同去西山村救下張瑩瑩,前不久還去了趟額爾古納,將奶奶的尸體葬在了那里。
這串記憶在我腦海里非常流暢,像小學(xué)古詩一樣簡直都能倒背如流。
可我在回想那些畫面時,總覺得這一路上似乎少了個相伴的人。
那個人好像對我很重要,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坐在餐桌旁想了半天,直到肚子餓得開始叫喚,才想起沒做早飯。
猛拍了下腦袋,心想自己真是睡迷糊了,坐在這等誰給做飯呢?
難道天上還能掉餡餅不成!
時間已來不及,我收拾好書包就去上學(xué)。
路過早餐車買了個加腸的手抓餅,大口大口吃完,想著明早一定不能忘了做飯。
今天是假期回來第一天,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師便提前給我們下了課。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揉著太陽穴嘟囔道,“瑩瑩過生日那晚,咱們是喝到假酒了吧?我怎么感覺腦袋暈暈的,睡了三天,還是疼!”
塔娜瞥了我一眼,“你這就有點夸張了哈,你只喝了兩瓶,我喝了三瓶都沒這樣!”
江佩雯小口吃著盤子里的魚香肉絲,“是啊小鹿,我們那晚都喝了酒,第二天確實有點頭暈,但也沒像你這樣,睡了三天……”
我沒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便放下筷子,突然想到,“對了佩雯,安言昊最近去哪里了?我好像有段時間沒見過他了……”
“哦,暑假的時候省里要舉辦游泳比賽,安言昊作為咱們學(xué)校代表去參加集訓(xùn)了,大概一個月左右才能結(jié)束!
江佩雯正往饅頭上涂老干媽,漫不經(jīng)心說道,“集訓(xùn)確實挺煩的,全封閉式訓(xùn)練,不能看手機,不能玩電腦,整個就一監(jiān)獄!連期末考試都只能參加補考了。”
我默默嘆了口氣。
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安言昊,他或許能夠解答我心中的疑慮,可現(xiàn)在這情況只能等安言昊比完賽了。
吃完飯我們回到寢室里,我爬到上鋪去收拾自己的被褥。
塔娜看到有些奇怪,“小鹿,你又不在寢室住,收拾得那么干凈做什么?”
“我打算把出租房退掉,搬回寢室住!蔽乙粗唤,低頭說道。
江佩雯驚愕地看向我,“為什么突然不租了?”
我淡淡解釋,“之前租房子是為了照顧我奶奶,現(xiàn)在她不在了,就沒必要搬出去住,還能省下一筆費用!
塔娜和江佩雯對視了一眼,彼此皆是困惑,“你租房子難道不是為了和你老公同居嗎?”
我笑得險些從上鋪摔下來,“塔娜你才是酒喝多了吧?說什么呢,我哪里來的老公!”
塔娜神情非常古怪,“小鹿你是沒睡醒嗎?怎么能說出你沒有老公這種話!”
“那你倒是說說,我老公是誰?長什么樣子,多大歲數(shù),家里幾畝地?”我盤腿坐在床上,含笑問她。
塔娜剛要開口,江佩雯卻拽住她,小聲嘀咕道,“小鹿估計是和她老公吵架了,咱們別摻和這事!她正在氣頭上,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等晚上放學(xué)老公來接她,她自然就承認(rèn)了!”
“對,到時候看她還怎么裝!”塔娜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像個小惡魔。
我當(dāng)她們又琢磨出什么新的惡作劇,笑著搖頭,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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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結(jié)束,我準(zhǔn)備回家收拾東西,這周末就搬回寢室。
走到學(xué)校門口時,眼角不經(jīng)意地瞥見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慵懶靠在樹干下。
夕陽從斑駁錯落的樹葉間落下,將他線條分明的側(cè)臉籠罩,碧玉色眼瞳里暈開一片光。
他看到我,揚起唇角,笑得有幾分邪,幾分痞。
我莫名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塔娜,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我晃了晃她的手臂。
塔娜翻了個白眼,“裝,你接著裝!”
我正疑惑不解,那個俊美如畫卷中走出來的男人卻朝我伸出了手,“小鹿,我來接你回家!
我整個人愣在原地,許久后,僵硬地轉(zhuǎn)向塔娜,“他就是你們說的……我老公?”
江佩雯點點頭,“對啊,他就是你的老公!
我盯著他伸過來的手,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不,他不是我老公,我沒有老公!”
江佩雯語氣里滿含無奈,“小鹿,你們夫妻倆鬧別扭歸鬧別扭,沒必要玩這種假裝失憶的把戲!”
男人表情不變,薄唇啜著輕笑,嗓音清冽悅耳,聽起來有一股懶洋洋地痞勁兒,“小鹿,你是生我氣了嗎?我跟你認(rèn)錯還不行,再不走天都黑了,快跟我回家去吧!”
我腦中紛繁錯亂,分不清她們說得到底是真是假。
但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我,眼前這個男人,他不是我老公!
塔娜見到我遲遲不肯上前,以為我還在鬧別扭,索性當(dāng)了把神助攻,笑著把我推進(jìn)了那個男人懷里。
“哎呀,夫妻沒有隔夜仇,你們明明那么恩愛,怎么吵起架來六親不認(rèn)的!妹夫,人交給你了,不許再惹她生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