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冥淵將我放在床沿,動作略有些粗暴。
柔軟的床墊向上彈了彈,反而把我彈向了他的懷里。
微涼的唇從我的下巴延伸到鎖骨,我抬手摸著他眉心那點沁血般的朱砂痣,突然有些困惑,“我怎么記得……第一世的回憶里,你額頭上沒有這東西啊?”
龍冥淵抓過我的手,細細親吻,聲調(diào)含糊,“我說過,這是你給我的。”
“什么意思?”我眨了眨眼睛。
“你用全身血液凝聚我的魂魄,從那時起,我眉心就多了這抹印記。”龍冥淵貼著我鬢角的發(fā)絲,輕聲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你永遠烙印在我的魂魄里……”
我已經(jīng)忘記要推開他,任憑他的唇愈漸炙熱,廝磨著我的咽喉,直到他解開胸前綢質(zhì)的系帶,一個危險的念頭從我腦海中閃過。
我高聲喊了句,“你妹!”
龍冥淵怔了下,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我不是在罵他。
他揮袖,徹底將房門鎖死,語氣有些惡劣,“她愛去哪去哪兒!”
我哭笑不得,“我明天有課,你一晚上能結(jié)束嗎?”
龍冥淵終于抬起頭,眼底的欲念又被一點點克制回去,音調(diào)艱澀而無奈,“這時候我倒懷念起那些被封在棺底,夜夜?jié)撊肽銐衾锢p歡的日子了!
我的臉現(xiàn)在紅得都能煎雞蛋,小聲嘀咕,“現(xiàn)在不可以,放假可以……”
龍冥淵深深睨了我一眼,替我將凌亂的衣服重新系起來。
我覺得這樣對他似乎有些殘忍,試探問道,“還好嗎?”
他沉默了瞬,揉著額角說道,“回去吧,你要是再待一會兒,我可能就沒這么好了!
我抿唇偷笑,逃也似的從床上爬起來。
關(guān)門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心月送給你的禮物是什么呀?”
龍冥淵表情立刻冷下來,深吸一口氣,“五子衍宗丸。”
我回到臥室,用手機查了下,差點沒被搜索出來的結(jié)果給笑死。
五子衍宗丸是專門治療腎虛引起的陽痿、早泄等癥狀,對不孕不育有顯著效果……
看來龍心月是真的不了解她哥。
我們性生活不和諧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耗時太久,一次至少三天,這三天里我什么都不用干了!
除了節(jié)假日,誰能消失那么多久啊,我還巴不得他有上述疾病呢,這樣剛才就不用半道下車了……
我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發(fā)現(xiàn)龍心月還沒有回來。
奇怪,這黑燈瞎火的,她抱著我的內(nèi)衣跑哪干壞事去了?
我越想越覺不對,穿上外套下樓轉(zhuǎn)了轉(zhuǎn)。
六月的夜晚非常舒適,涼爽的微風夾雜著丁香花的氣味,我來到龍心月經(jīng)常出沒的花園,果然看見了她的身影。
剛松了口氣,卻發(fā)現(xiàn)她的對面還有一個女人!
那女人站在大樹的陰影下,夜色與她身上那件黑色連衣裙融為一體,叫人看不真切。
“師姐,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天山去吧!”龍心月甜美的聲線里充滿哀求,“你只剩下最后一條命了,不要再殺人了!”
對面那個黑衣女人無動于衷,甩開她的手,嗓音冷如寒冰,“不行!那個協(xié)會會長才是幕后主使,我必須殺了他,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我們可以再想其他辦法啊,不一定非要殺了他,比如把他弄瞎、弄啞,這樣就算降下天雷,也不會要你命的……”龍心月期期艾艾的勸道。
陡然,黑衣女人看向我藏身的那片灌木叢,厲聲喝道,“誰鬼鬼祟祟躲在那里,給我滾出來!”
我只得畏畏縮縮地站起來,賠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談話的,我是來找心月的!”
待我走近,這才看清了那個黑衣女人的長相。
她五官精致,一頭齊耳短發(fā)利落又清爽,冷艷的妝容妖而不俗,朱紅色的唇不顯嫵媚,反倒偏生出一抹詭異的危險。
黑衣女人雙眸輕瞇,灑金色的豎瞳若隱若現(xiàn),像暗夜里的貓,冷冽犀利。
“心月,你為何會與人類有交集?”
龍心月有些驚訝,“嫂子,你怎會在這里?”
我如實說道,“我見你好久不回來,便想著出來找你。”
黑衣女人冷哼了聲,“既然你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那就別怪我心狠。我不想殺你,只好拔了你的舌頭,免得你到處亂說!”
我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不會亂說的,這只是一場誤會!”
龍心月連聲附和,“是呀是呀,都是誤會……而且就算你把她舌頭拔了也沒用啊,她還有手,還可以寫字的!”
此話一出,我們?nèi)齻都愣了。
龍心月連忙用手扇自己巴掌,“呸呸呸,我的意思是,這是我親嫂子,她絕不會亂說的!”
黑衣女人面露猶疑。
我已經(jīng)猜到,她就是那只黑貓。
龍心月既然叫她師姐,那她應(yīng)該也是天女魃的徒弟。
“劉柯仁是你殺的?”我問。
她挑起眼尾,視線如刀鋒般向我掃來,“是,你想為他報仇?”
“你想多了,我不會為那種人渣的死感到惋惜!蔽业暤溃澳惆阉乃劳稣掌诺骄W(wǎng)上,就是為了要引出協(xié)會的幕后主使?”
“沒錯!焙谪堁院喴赓W。
說到這里,我有個問題十分好奇怪,“你把劉柯仁的心臟丟到哪里去了?”
黑貓?zhí)舸揭恍,邪魅中還染上了譏誚,“你猜?”
我看著她那張冷艷的臉,頓覺毛骨悚然。
她湊近了我,故意放輕音調(diào),“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是想把貓炸成酥肉,喂給那些流浪狗吃嗎?
我便把他的心臟挖了出來,放到油鍋里炸至酥脆,喂給了附近那些流浪狗!”
這回我不是害怕,是惡心了……
龍心月繼續(xù)勸道,“師姐,咱們就到這里好不好?那些虐貓的人都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不要再去管什么協(xié)會會長,尊重個人命運,看開一點吧!”
黑貓口吻決絕,“龍心月,你不必再勸我,這是我族內(nèi)部的事情,無需外人摻和!”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
“師姐,難道在你心里,我也是外人嗎?”龍心月在她身后喊道。
黑貓沒有回頭,語氣極盡冷漠,“你我本就不是同類!”
龍心月聽罷,神情異常失落,璀璨的雙眸變得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