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么嗎?”我輕咳道。
安羽丞思忖了下,“對他們鄂溫克人來說,鹿三界是身份的象征,只有他們族長或是薩滿這種德高望重的人才能佩戴。
你既說在夢里看到有人佩戴這塊鹿三界,不如動身往額爾古納找一找唄!
他說得有道理,我剛好也是這么打算的。
但奶奶說過,鄂溫克和鄂倫春族看似相近,生活習(xí)性卻大有不同。
鄂倫春擅長狩獵,往往居于大山深處很少挪動。
鄂溫克則更喜歡游牧,與馴鹿為伴,沿著額爾古納河流域不停遷徙。
想要找到他們,恐怕還真有點難度。
安言昊問道,“哥,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額爾古納轉(zhuǎn)轉(zhuǎn)吧,順便給我們帶個路?”
安羽丞眉眼不抬,“行啊,你先收拾一下東西,然后打車到機場,買張最近飛往京城航班的飛機票。出了首都機場大門,打車到我家公司樓下,會有保安接應(yīng)你的!
安言昊甚是不解,“然后呢?”
安羽丞不動聲色道,“然后幫我去上幾天班!
“。俊卑惭躁灰徽,“不行不行,你那破班狗都不上!”
安羽丞半是無奈半是怨忿的說道,“正是因為狗都不愿意替我不上,所以我得回去上班!
我都已經(jīng)半個月沒去過公司了,我老子放話,要是再不回去,他就用直升機進山抓我。
你以為我不想去額爾古納騎馬,吃烤全羊嗎?
如果我真去了,我老子能當場把我做成烤全羊!”
我和安言昊對視了一眼,相互嘆氣。
安羽丞去不了,我們少了個帶路的人,只能自己想辦法尋找使鹿鄂溫克部落了。
“這塊三界牌送你了,你拿著它,那些鄂溫克人應(yīng)該不會為難你的!卑灿鸪邪涯菈K鹿三界遞給我。
我由衷對他說道,“謝謝你!
“客氣,我這沒長腦子的弟弟還需你多照顧。”安羽承喝完了茶,懶洋洋地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得趕飛機回京城了,后會有期。”
我們?nèi)艘煌鲩T,安言昊要送他哥去機場,我則要回出租房。
上車前,安言昊回頭問我,“姐,你打算什么時候動身去額爾古納啊?”
“明天一早就走,奶奶的身體不能再耽擱了!蔽艺馈
如果今天沒有見到安羽丞,我可能會像龍冥淵說得那樣,認為我和奶奶緣分已盡,不再強求。
既然現(xiàn)在我得到了線索,那么哪怕是一點點希望,我也不愿輕易放棄。
安言昊了然地點點頭,“好,我陪你去!
這次我沒有再拒絕。因為鄂溫克人也同樣信奉薩滿教,有安言昊在,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奶奶算是他的師父,他作為繼承人,理應(yīng)為奶奶出力。
我們相約好出發(fā)時間,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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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房時,龍冥淵正坐在沙發(fā)上等我。
屋里沒有開燈,光影交錯間,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權(quán)當他這個人不存在,徑直走進臥室去收拾行李。
額爾古納的氣候與大興安嶺接近,四月中旬溫度還是很低,我往箱子里多塞了幾件厚外套。
一道略帶沙啞的嗓音于門外響起,“你要去哪?”
我回眸,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龍冥淵,頎長的身形挺拔料峭,遮擋住了走廊間滲透進來的光。
他多半是聽到我翻箱倒柜的聲音,特地過來詢問。
縱然對他有一肚子的怨氣和委屈,卻始終無法忘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有點事情要出去幾天!蔽乙Т秸f道。
龍冥淵頓滯了下,語調(diào)艱澀,“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回水底龍宮去,但你必須把龍鱗帶在身上,我會把無妄留在你身邊,防止你午夜夢魘!
我聽聞他要走,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扼住,無措地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要趕你走,是因為奶奶……”
于是,我將安羽丞的對話講給他聽。
龍冥淵看到我掌心里的那塊三界牌時,表情微微復(fù)雜,若有所思了半晌,啟唇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沒有回應(yīng),低頭繼續(xù)收拾行李。
雖然現(xiàn)在跟他待在一起會讓我感覺有點窩心,但我更不想讓他離我而去。
龍冥淵看出我的默許,沉聲道,“這里離額爾古納市并不算遠,可以開車過去,你奶奶的肉身已維持不了幾日,最好隨我們一并前往,這樣能夠省去來回奔波的時間!
他一向思慮周全,我自然同意。
收拾完行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我趕在寢室大門關(guān)閉之前回了趟宿舍。
這次去額爾古納可能時間會久一點,我得讓塔娜和江佩雯幫我打掩護。
塔娜聽聞我要去內(nèi)蒙古,爽快說道,“你要去使鹿部落?我爸和他們現(xiàn)任族長是好朋友,經(jīng)常給他們送些補給,我讓他帶你們過去好了。”
我十分驚喜,“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該怎么走呢!”
塔娜當場給她爸爸打了個電話,用蒙古語交談了幾分鐘,隨后給我做了個搞定的手勢。
“算你運氣好,我爸最近正在額爾古納市停留,你到了之后可以直接聯(lián)系他,讓他帶你們?nèi)。?br>
“太感謝你了,塔娜!”我上前摟住她一頓搖晃。
江佩雯瞥了我們一眼,清咳道,“小鹿,你這學(xué)期逃課逃的有點厲害啊,導(dǎo)員已經(jīng)來找我詢問你的情況了。
我只能說你奶奶得了重病,你忙著照顧老人。好在你的學(xué)習(xí)成績沒有下降,導(dǎo)員也就沒有計較。
但是你每次失蹤就將近一周,再這樣下去,導(dǎo)員可能要找你談話了!”
我乖巧地坐回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可以選擇,我只想做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誰又想攤上了這么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呢!
塔娜拽了下我的袖子,小聲勸道,“小鹿,你別擔心,佩雯是典型的三好學(xué)生,她就是幫你打掩護的次數(shù)太多,負罪感爆表了而已!
“攤上我這么個室友,你們倆也真是夠倒霉的。”我嘆息道。
“都說沒逃過課的大學(xué)是不完整的,你盡管去吧,江佩雯頂不住的話,還有我呢!”塔娜朝我拋了個媚眼,“順便幫我跟我爸帶個好!”
我展顏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