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眼神是把剪刀,他已經(jīng)被我薅頭發(fā),剃禿子了。
他輕描淡寫的嘆道,“沒辦法,如果我自己一個人能解決,也不會喊你過來了!
我無奈至極,“罷了,大不了一死,就當(dāng)以身殉族了,省得你總罵我是戀愛腦!”
鹿琰薄唇微勾,“那不行,我們鹿族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我真是謝謝你啊,思慮這么周全,是不是連我和龍冥淵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我皮笑肉不笑。
鹿琰自顧自地往前走,“叫什么不重要,但是必須得跟咱們家姓鹿。”
我們走出十來米,突然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回頭一看,嘉古還站在原地不動,桀驁的眉眼透著一股子疏離。
“你杵在那里當(dāng)門神呢,怎么還不走?”我問他。
嘉古語調(diào)戲謔,“怎么跟你爹說話呢?”
我滿臉黑線,過去扯他的耳朵,“剛才在九色鹿跟前我夠給你面子了,父親大人!你都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還跟我裝什么父慈子孝!”
“嗷嗷,疼疼,你這個不孝女!等出去我讓你媽收拾你!”嘉古捂著耳朵怒罵道。
提起九色鹿我還是有點慫的,畢竟能把劉哥一整個盜獵團伙全給端了,自然不是什么善茬。
長相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實則戰(zhàn)斗力爆表。
“別磨嘰了,趕緊走吧!夢境是有時限的,如果不快點解決,我們會隨著夢境一起崩塌。”我正色道。
嘉古卻別過頭,“你們?nèi)グ桑以谶@里等你。”
我有些詫異,“為什么?”
嘉古面露不耐,“你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里面關(guān)著很可怕的東西,那我為什么進去?”
我被他給整懵了,“那你是來干啥的?”
嘉古面無表情滴看著我,“不是你們讓我來的嗎?”
鹿琰和我對視了一眼,神色微愕,“他沒有恢復(fù)前世記憶?”
我攤了攤手。
鹿琰只得對他說道,“我可以幫你恢復(fù)前世的記憶,但過程可能有點痛苦……”
嘉古語氣不咸不淡,“不必了,我不想恢復(fù)什么前世記憶,我這輩子過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想起來那些已經(jīng)不屬于我的東西?”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
鹿琰表情一言難盡。
我問嘉古,“難道你對前世發(fā)生過的事情都不好奇嗎?”
嘉古低頭,將腳下碎石踢走,“劉哥說過,知道的越多,需要背負的東西就越多,所以我不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你們愛去哪去哪,我就在這里待著,等你們出來。”
鹿琰蹙眉,“那你剛才為何讓我和小鹿叫你……”
嘉古勾了勾唇,譏誚又欠揍的說,“有便宜誰不占?”
我見鹿琰氣得臉部線條緊繃,生怕他一時激動,把嘉古打暈過去,強行恢復(fù)他的記憶。
“哥,算了算了,別跟小屁孩一般計較!”我連忙用手給他扇風(fēng)。
鹿琰捏了捏鼻梁骨,咬牙道,“我總算知道你隨誰了!”
我聳了聳肩。
其實我理解嘉古,有些東西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之后,就是會毫無感觸。
鹿琰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他對我們還停留在第一世的感情。
而我和嘉古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人生,新的開始和發(fā)展。
即便還會被前世的一些羈絆所困,但終究還是隔著難以跨越的洪流。
若不是我親眼所見鹿族是如何與魔族拼死搏殺,又恢復(fù)了前世記憶,我也不愿承擔(dān)那些所謂的責(zé)任。
但在鹿琰看來,很難接受。
我沒辦法跟他解釋,只轉(zhuǎn)身對嘉古說道,“那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們,不許亂跑!”
嘉古態(tài)度輕傲,甚是不耐,“知道了!”
鹿琰不想再理他,大步流星往前走,我連跑帶顛追在他屁股后頭,“哥,你倒是等等我!”
我現(xiàn)在理解龍心月了,這個家沒有我得散!
我們踏入魔域洞窟。
還沒走到里面,一股腐臭味就飄散出來。
魔物的陣陣低吼聲從陰冷黑暗的洞穴深處傳來。
看守洞窟邊緣的都是一些低等魔物,沒有思維,更沒有情感,甚至還會自相殘殺,彼此撕扯啃食。
地面上滿是粘稠的液體,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洞穴頂部倒掛著許多鐘乳石,像是鋒利的獠牙,隨時可能掉落下來,將人刺穿。
鹿琰喚出權(quán)杖,沉聲道,“妹妹,拿出你的武器,若是這里真有靈音珠,必定會在洞窟最深處!
我既然敢來,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召喚出鹿角弓,握在手間。
鹿琰看到那把弓,目光變得格外深沉,“我的箭術(shù),其實是父親手把手教的,然后我又教給了你……”
我知道他想到了嘉古,平靜勸道,“哥,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鹿琰抬起頭,冷毅的面容恢復(fù)一慣的寡淡,“你說得對,我都已經(jīng)魂歸結(jié)界,還管那么多前塵恩怨做什么。”
我用弓箭把門口那幾只弱智小魔射死,邊往里面走邊說。
“哥,你的夢境居然能直達魔界,你的腦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怪不得五千年了,你都沒能留下個一兒半女……”
鹿琰將周圍那些朝我撲過來的魔物解決掉,不以為意道,“智者不入愛河!
我不能置信的看他,“你不會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吧?”
鹿琰瞥了我一眼,“沒聽說過談戀愛遭雷劈嗎?”
我乖乖閉嘴。
他淡淡一笑,“你談戀愛,劈的是我!”
洞窟內(nèi)太過昏暗,全靠鹿琰的權(quán)杖照明。
我們越往里走魔氣越重,時不時還有低級魔物成群廝殺,貪婪地相互撕咬吞噬。
它們分辨不出血液的味道,有的甚至連眼睛和耳朵都沒長,我和鹿琰從它們身邊經(jīng)過,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的存在。
我和鹿琰走了許久,在洞穴前方發(fā)現(xiàn)了一條石頭做的橋梁。
橋身很窄,僅一人能通過,路面滿是血跡,看起來又濕又滑。
鹿琰思忖道,“前面應(yīng)該就是中級魔物生存的地方了,不能再掉以輕心。咱們先在邊上休息一會,后面可能會持續(xù)惡戰(zhàn)!
我靠著石壁坐下,把弓放在自己手邊的位置,抬頭看見鹿琰一直在打量著我。
“你干嘛這么看我?”我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
鹿琰問,“龍冥淵那廝怎么沒陪你進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