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弱了!
副體緩步走到澹臺池孤面前,紫眸中翻涌著睥睨的冷光。
“把你的力量交出來,由我來主導這一切,才是最正確的歸宿!
此刻的澹臺池孤,周身禁忌之力紊亂如狂濤,氣息跌宕起伏。
斷裂的半截鎖鏈在她掌心驟然扭曲凝聚,化作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刀,刀身流淌著幽寂的光。
“嗡!”
下一刻,她足尖猛地踏碎腳下地面。
身形如離弦之箭暴起,漆黑長刀自下而上撩起一道凌厲的弧線。
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裹挾著殘余的所有力量,悍然斬向副體脖頸。
副體見狀,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手腕輕轉(zhuǎn),紫色長刀如臂使指,精準無比地與黑刃撞在一處!
“當!”
一聲震徹寰宇的金鐵交鳴炸開,紫色長刀上爆發(fā)出的威壓如泰山壓頂。
以摧枯拉朽之勢蓋過黑刃的鋒芒,順著刀身瘋狂向澹臺池孤碾壓而去!
澹臺池孤只覺一股沛然巨力順著手臂涌來,虎口瞬間崩裂,鮮血飛濺。
她死死攥著刀柄,膝蓋在巨力壓迫下微微彎曲,腳下的大地被硬生生壓出一圈深溝,裂痕如蛛網(wǎng)般向四周蔓延。
副體的紫眸中寒意更甚,加諸于刀上的力量愈發(fā)狂暴。
紫色刀身竟隱隱泛起龍吟般的嗡鳴,似要將這柄黑刃連同其主人一同碾碎。
天地間的紫芒也隨之沸騰,如潮水般涌向兩人相擊之處,將澹臺池孤徹底籠罩在這股威壓之中。
下一刻,那股狂暴的紫色力量如附骨之蛆,順著刀鋒相接處猛然滲透。
紫色刀芒硬生生撕裂皮肉,陷進澹臺池孤的軀體之中。
劇痛如海嘯般席卷全身,她卻死死咬著牙,握著黑刃的手未有半分松懈。
“你太弱了!”
副體俯視著她,重復的話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話音未落,她手腕再沉,紫色刀芒驟然發(fā)力,如重錘般狠狠下壓。
澹臺池孤半邊身體瞬間被巨力碾得彎折,肩膀重重砸在地上。
地面在她身下寸寸碎裂,整個人被死死壓在刀芒之下。
“念在你是本體的份上,我本不想如此!
副體的聲音稍緩,卻依舊帶著強勢:“交出你的本源,讓我來成為你!
“你成不了我!
澹臺池孤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氣息雖弱,卻帶著斬釘截鐵的篤定。
“殺了你,自然就能成。”
副體冷笑,紫眸中殺意畢現(xiàn)。
“你殺不了我,也成不了我!
澹臺池孤緩緩抬起頭,盡管半邊身體陷在碎石中。
脊梁卻一點點挺直,紫瞳如燃著幽火,死死鎖住副體。
“因為你沒有心,沒有那顆他的心!”
話音落下的剎那,她體內(nèi)紊亂的禁忌之力竟驟然一凝,漆黑長刀上的裂痕處,竟隱隱透出一絲比剛剛更熾烈的光芒。
那光芒里,沒有毀滅的暴戾,卻藏著一種穿透黑暗的韌性,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涌出的,無可磨滅的意志。
下一刻,重聚的力道驟如驚瀾乍起,轟然將眼前副體震得踉蹌后退。
澹臺池孤微微挺直了脊梁,掌中長刀復化鎖鏈。
她凝望著副體,一語不發(fā),眼底再無半分藏鋒。
剎那間!
身后虛空激蕩如沸,無數(shù)鎖鏈倏然破散而出,帶著裂帛般的銳響。
漆黑鎖鏈迸射的幽芒,如潑墨傾灑穹蒼,轉(zhuǎn)瞬間便將漫天紫芒寸寸吞噬。
驟見此景,副體臉上首度浮起凝重。她陡覺自身力量竟有崩解之兆。
而眼前的澹臺池孤,更散發(fā)出與先前判若兩人的凜冽威勢。
當無數(shù)鎖鏈刺向穹蒼的瞬間,副體心中突然升起強烈的不安。
可下一秒,她臉色驟變,方才尚只是初露端倪的禁忌之力,此刻竟真的開始寸寸潰散。
“你鎖住了這方世界。”
副體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
她的存在本就依托此方世界的意志,正是這份關(guān)聯(lián),才讓她從本體中分裂出獨立意識。
可此刻,那股熟悉的世界意志徹底消失,唯有鎖鏈鎖死虛空的冰冷觸感,透過空氣傳來。
沒了世界意志的支撐,她的力量成了無源之水,開始加速崩解。
沒了她意識的壓制,那些本就屬于本體的力量,正循著本源的召喚,朝著澹臺池孤的方向回流。
“不可以!絕不可以這樣!你休想!”
副體的嘶吼帶著撕裂般的瘋狂,原本冷傲的面容徹底扭曲。
她在這方世界蟄伏許久,借腐敗天道殘意扎根,才從本體的禁忌之力中掙出獨立意識。
絕不能再退回那灘沒有自我的力量,重歸澹臺池孤麾下。
崩解的劇痛在體內(nèi)肆虐,副體卻咬牙強行壓制,眼中閃過狠厲的決絕。
她猛地催動殘余力量,化作無形的吸力,朝著整座世界的禁忌修士席卷而去。
剎那間,那些身負禁忌之力的修士如遭重創(chuàng)。
身體在詭異的力量牽引下開始崩裂,鮮血飛濺,很快便化作一灘灘猩紅的血霧,朝著副體的方向匯聚。
她要靠這些禁忌修士的力量當養(yǎng)分,暫時填補體內(nèi)崩解的空缺!
更要趁著這短暫的喘息,拼盡全力殺死澹臺池孤,只要本體消亡,她才能真正活下去。
瘋狂的念頭驅(qū)動著她,吸力愈發(fā)狂暴,連秘境深處的顧凡青都察覺到異樣。
體內(nèi)的力量竟不受控制地順著那股吸力流失,指尖的靈力漸漸變得微弱。
澹臺池孤自然也洞悉了這一切,下一瞬間,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纏于臂間的漆黑鎖鏈卻驟然如活物般暴起,帶著撕裂長風的銳嘯橫掃而出,勢如千鈞劈向副體。
副體瞳孔驟縮,急忙旋身揮起紫色長刀,刀身裹挾著殘余的紫芒,如一道凝練的星河悍然迎上。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炸開,這一次再無先前副體壓著打的碾壓之勢。
鎖鏈與刀芒碰撞的剎那,紫芒如冰雪遇陽般劇烈消融。
副體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順著刀身涌來,整個人已如斷線紙鳶般被狠狠掀飛出去,撞碎了數(shù)道虛空漣漪。
未等她穩(wěn)住身形,又一道鎖鏈已從虛無中暴射而出,鏈身幽光暴漲,帶著穿石裂金的勢頭直刺她心口。
副體倉促間橫刀格擋,紫色刀芒竭力舒展,試圖攔阻這雷霆一擊。
可鎖鏈卻如無視阻礙的驚電,“嗤”地一聲穿透刀芒屏障,重重砸在她胸口。
體內(nèi)本就瀕臨崩解的力量在這一擊下徹底亂了章法,潰散之勢如決堤洪水般驟然加速,周身紫芒都黯淡了數(shù)分。
緊接著四面八方的虛空中突然嗡鳴大作,又數(shù)道鎖鏈從不同角度攢射而來,封死了她所有閃避的余地。
副體揮刀狂舞,試圖劈開這密不透風的攻勢,可鎖鏈卻如影隨形,攻勢愈發(fā)凌厲。
不過短短數(shù)息,她的動作已全然變形,破綻百出。
“噗嗤!噗嗤!”
數(shù)聲悶響接連響起,數(shù)道鎖鏈已然貫穿了她的肩、腹、腰,將她死死釘在虛空之中。
鎖鏈末端深深嵌入虛空壁壘,幽芒流轉(zhuǎn)間,如一道道禁錮天地的鐵律,將她牢牢鎖縛,再難動彈分毫。
澹臺池孤緩步走到她面前,眸光抬向穹蒼,朱唇輕啟,聲音清冽如冰泉:“我說過,你沒有心,成不了我!
話音未落,她陡然探出一手,指尖破開虛空,瞬間貫穿了副體的胸膛。
那里空空如也,沒有血肉翻涌,沒有熱血淋漓,唯有禁忌之力在幽暗地流轉(zhuǎn)。
下一秒,澹臺池孤屈指輕勾,副體周身的崩解之勢驟然變得狂暴,如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曳。
副體臉上寫滿不甘,死死瞪著澹臺池孤,卻也終于明白,自己這縷分裂的意識,終究成不了真正的本體。
“呵呵……就算你有心又如何……”
她在徹底崩解前,憑著最后一絲殘念,聲音嘶啞地嘲諷。
“那個能贈你心的人,不還是……不見了嗎?”
身為副體,她對某些過往,終究是知曉的。
澹臺池孤聞言,身形幾不可察地一顫,卻未動怒,只低聲道:“我會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