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灰般朦朧的少女,豐腴身姿裹挾著清霜似的凜冽寒意,將沈書仇密不透風(fēng)地籠在其中。
禁忌陣法則化作纏魂鎖鏈,死死箍住他的四肢百骸,連指尖微不可察的掙扎都被徹底禁錮,動彈不得。
紅案上的燭火被陣法余波攪得劇烈搖曳,昏黃光暈在帳幔間忽明忽滅。
將幕后兩具交纏的身影映得愈發(fā)迷離,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悄然彌漫。
紅綢如瀑垂落,沈書仇靜臥其間,毫無半分反抗之意,宛若一朵失了晨露滋養(yǎng)的花,蔫垂著脆弱枝椏,只能束手任人采擷。
“茶茶,你的新婚之夜,姐姐來幫你,乖,你很快便會醒的。”
隔壁屋內(nèi),蘇絕洛眼神迷離如蒙霧,眼底卻翻涌著癲狂的光。
柔軟腰肢不自覺地輕扭,連帶著那具纏在沈書仇身上的少女軀體,也泛起若有若無的起伏,像藤蔓纏緊了枯木。
沈書仇喉間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響,唇被死死封住。
少女口中的涼意似寒泉奔涌,蠻橫地卷入,與他的舌尖瘋狂糾纏,將所有掙扎都碾得粉碎。
“呵呵……怎么?”
蘇絕洛的聲音再次響起,尾音勾著冷冽的笑意,挑釁如冰錐刺心。
“先前那般大膽張揚(yáng),此刻倒成了任我擺布的木偶?”
“無妨,我來幫你。”
她語調(diào)輕柔,卻裹著化不開的寒意。
“好好受著這一刻吧,這是你欠了的贖罪!
話音未落,那只冰沁的小手驟然探下,精準(zhǔn)攥住了那團(tuán)如驚弓之鳥般瑟縮的滾燙,寒意與灼熱在掌心劇烈碰撞。
沈書仇身體猛地一顫,另一只手輕輕攀撫到他的脖頸處,一點(diǎn)點(diǎn)的游離到胸前。
“呵呵....這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呢!”
隨著那只冰冷得小手如撥動琴弦那般不斷的游離不斷的撥動下,那嫵媚的笑聲摻雜著陰冷回響在沈書仇耳畔。
下一刻,沈書仇窒息的眩暈感幾乎漫過神智時,那相纏的唇終于緩緩移開。
唇分離的剎那,幾縷晶瑩的銀絲被生生扯斷,黏連在唇角,勾出幾分靡麗的繾綣。
原本溫?zé)彳浤伒拇,?jīng)方才那陣冰冷的糾纏,此刻已泛上一抹近乎透明的慘白。
他心頭火熾,卻也明知這場局避無可避。
目光鎖著那張酷似蘇茶茶的臉,語氣帶著冷意,偏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誚:“蘇絕洛,既偏愛這般貼身的戲碼,又何故以蘇茶茶的模樣,何妨不親自而來!
話音剛落,蘇茶茶的動作驟然一滯。
可下一秒,耳畔響起的話語,卻讓沈書仇的冷笑瞬間僵住。
“你又怎知……此刻與你交融的,不是我呢?”
“呵呵……蘇絕洛,你還真是下作,既要如此,又何必借著茶茶的身子作踐?”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像蘇絕洛這樣的女人骨子里一定是病態(tài)的,但也沒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地步。
“作踐?”
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近乎癲狂的尖銳。
“閉嘴!這是茶茶親口盼著的!她不在了,做姐姐的,自然要替她把心愿了了!”
癲狂的語調(diào)驟然一頓,隨即染上幾分詭異的癡迷,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向沈書仇宣告一個既定的事實(shí)。
“況且……茶茶很快就會醒的……只要取了你的血……只要你的血融進(jìn)她的骨血里……她就會重新睜眼看我了……”
“不過在那之前,就讓我們把未完成的事情做完吧。”
隨著蘇絕洛的聲音落下,沈書仇體內(nèi)的神魂,在陣法力量的持續(xù)顛沛與震顫中脫離桎梏,如斷線紙鳶般墜入未知之境。
再次凝現(xiàn)時,他已化作魂影,立在一汪潮汐翻涌的湖畔。
湖面之上,一道張開雙臂的朦朧虛影懸于粼粼波光間。
虛影周身漾開細(xì)碎的漣漪,宛若要與這天地潮汐融為一體。
待那虛影凝定,赫然是蘇茶茶的模樣,正是此刻與他肉身相纏之人。
沈書仇此刻以神魂形態(tài)浮游,雖無法親眼窺見肉身境遇,那具軀體傳來的觸感卻清晰刺骨,甚至比往日里任何一次都要強(qiáng)烈三倍。
只是這觸感絕非以往那般令人血脈僨張的灼熱快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撕裂。
“蘇絕洛,你真是一個瘋子!
話音落處,卻未激起半分回音。
唯有浪潮一遍遍拍打著焦黑的巖岸,“啪啪”聲沉悶如鼓,在空曠死寂的湖畔蕩開冷幽幽的回響。
浪濤愈發(fā)洶涌,肉身傳來的異變也跟著劇烈升級。
每一寸感知都在震顫中被生生扯拽,帶來的不是半分歡愉,而是如遭鈍刀凌遲般的劇痛撕扯。
肉體仿佛卷入了無形的漩渦,被絞得翻江倒海,連這縹緲的神魂也跟著劇烈動蕩,仿佛下一秒便要碎裂成齏粉。
“嗯....只要....茶茶...可以睜開眼...看我...瘋子....又如何....”
一道聲音驟然刺破湖畔的死寂。
蘇絕洛的聲線,纏裹著幾分詭異的飄忽與靡靡之態(tài),似從幽冥深處蜿蜒而來,又像直接在他神魂深處鉆蕩盤旋,余音不散。
話音未落,穹蒼之上那道蘇茶茶模樣的虛影,驟然睜開了眸子。
沈書仇的神魂猛地一窒,透過那雙空洞的眼瞳,他清晰望見了房間里的景象。
滿是破敗冷意的蘇茶茶正與他的肉體纏綿,而讓他瞳孔驟縮的是。
他那具本該被陣法禁錮的肉體,竟正主動攀附,迎合著對方的動作,宛若提線木偶般,沒了半分自主意識。
沈書仇下意識闔上雙眼,妄圖隔絕這不堪入目的一切,然下一瞬,一股陰寒之力卻如鐵鉗般蠻橫撬開他的眼簾。
“呵呵……仔細(xì)看著……這是你欠茶茶的,贖罪……”
雙瞳被迫映出那荒淫圖景,且愈發(fā)病態(tài)狂亂。
而肉體上傳來的直抵神魂的灼痛,也如浪潮反復(fù)拍擊礁巖,洶涌得幾乎要將他的意識碾碎。
只是這榻上的糾纏并未持久,很快,他那具軀殼便軟塌下來。
沈書仇剛以為這場風(fēng)波總算暫告一段落,耳畔卻驟然響起蘇絕洛的聲音。
“別急...這……才剛剛開始……”
語調(diào)迷離,還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喘息。
下一刻,雙瞳畫面中,蘇茶茶那具慘白如霜雪,卻自帶凄美破碎感的胴體,緩緩從沈書仇身上坐起。
原本空洞麻木的臉龐,因方才的纏綿暈開一抹病態(tài)的緋紅,宛若寒梅落雪時濺上的一點(diǎn)胭脂,艷得驚心動魄。
可那抹艷色非但未添半分活氣,反倒像燃盡的燭火最后一點(diǎn)余光,更襯得她周身縈繞的死意與冷寂如深潭寒水,刺骨侵魂。
緊接著,蘇茶茶掌心倏然綻開一道暗紋,一柄由禁忌之力擰結(jié)而成的漆黑刀刃驟然凝形。
刃身泛著墨色,絲絲縷縷的黑氣如同活物般裊裊逸散,纏繞著她蒼白如瓷的指尖。
她垂眸俯視著床榻上癱軟的沈書仇,面容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唯有那雙灰白色的瞳孔,宛若蒙塵的古玉,空茫里沒有半分生機(jī),只沉沉浮著冰冷的破碎的死意。
那是將過往所有情愫都碾成灰燼后,余下的荒蕪。
沈書仇望著那雙空洞的眼,心底明白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干裂的唇瓣動了動,尚未啟齒,一道不屬于蘇茶茶的聲音便響在神魂中。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那是蘇絕洛的聲音。
沈書仇聞言,嘴角卻牽起一抹極淡的笑,笑意里裹著無盡的疲憊:“你想錯了,我從來不需要對任何贖罪!
“贖罪?”
蘇絕洛的聲音陡然拔高,癲狂得如同裂帛,刀刃上的黑氣驟然暴漲,幾乎要將整間屋子吞噬。
“若不是你突然踏回紫煙城,茶茶怎會落得這般境地!你明知她滿心滿眼都是你,卻一次次將她的心意碾碎成泥,是你,是你毀了她!”
沈書仇斂去笑意,目光直直望向虛空中那道虛影,聲音輕卻擲地有聲:“如果我沒回來,結(jié)局又豈會一樣?”
蘇絕洛驟然沉默,洶涌的黑氣瞬間凝滯在半空。
是啊,若沈書仇從未歸來,蘇瀚不會死,紫煙城也不會化作焦土。
可蘇茶茶呢?那個早已被骨血里的恨意纏縛的蘇茶茶,真能置身事外,逃過命運(yùn)的羅網(wǎng)嗎?
這個念頭像一根細(xì)針,卻沒能換來半分答案。
眼下的執(zhí)念如野火燎原,只催著他用沈書仇的血與魂,去賭一個喚醒蘇茶茶的可能。
“呵呵....放心...你是茶茶心中所喜,我不會讓你死掉的!
蘇絕洛的聲音忽又變得詭異而癲狂,帶著一種扭曲的溫柔。
“我會把你的神魂永遠(yuǎn)囚禁在茶茶的心中,這樣……你們就永遠(yuǎn)再也不會分開了!
話音未落,紅色帳幔被黑氣卷得獵獵飄飛,宛若泣血的殘霞在半空翻涌。
那柄漆黑的刀刃,裹挾著禁忌的森寒與癲狂的執(zhí)念,順著帳幔的陰影猛然刺落。
.......
.......
漆黑魔刀如切腐木般,輕易穿透了那具單薄的身軀。
殷紅的鮮血順著冰冷的刃身洶涌而出,像斷線的珠串滾落。
“師尊……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天?”
女子的聲音裹著滔天恨意,隨魔刀刺入骨血的瞬間炸開。
那恨意濃烈得如同實(shí)質(zhì),這一幕與帳幔中那場獻(xiàn)祭的怨懟重合。
一柄魔刀,出現(xiàn)在秦紅衣眼前的畫面里,狠狠扎進(jìn)了那一襲不染的白衣之中。
畫面里的一襲白衣,臉上唯有深入骨髓的痛苦,再無半分其他神情。
他早已知曉這結(jié)局會到來,方才露出的破綻,不過是引頸就戮的鋪墊,他等的,從來就是這淬了恨的一刀。
紅衣女子滿臉的恨意幾乎要將她吞噬,眼底翻涌的除了復(fù)仇的快意,竟還藏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那是破碎的絕望。
Ps:亂亂的有點(diǎn)卡文,ss不敢寫太多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