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小娘皮想干嘛？
高明遠被懟的啞口無言，謝美婷脾氣他一向拿不準，心情好的時候能說幾句中聽的話，心情不好，總經理的面子也不給。
等楊飛離開了，他才試探性的問道：“你……以后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謝美婷白了他一眼，“面子都是自己掙的，而且，楊飛現(xiàn)在可是公司大股東，項目都是他接的，怎么能叫外人呢？”
高明遠：“……”
這話好像也沒什么毛病，他又想強調兩人關系更加親密，隨即打消了念頭，以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好像也算不上多親密。
他也不是沒想過把關系更進一步，可謝美婷不愿意。
等謝美婷也走了，他靠在老板椅上，雙腳翹搭在辦公桌的邊沿，“我還是想想晚上去哪洗腳吧�！�
楊飛贊助了3000塊，讓他今晚大方一點。
普通洗腳一個鐘也才100多塊，最貴也就300左右。
3000塊，怎么花呢？
隔壁老王倒是積極，掐準飯點準時來串門，拖著老高往外走。
前臺小妹妹和文員一邊笑一邊齊聲：“高經理慢走�！�
兩人勾肩搭背的畫面還真夠罕見的。
吃過飯，喝了點小酒，老王把老高帶到江山路一家‘御寶閣’足浴店。
店面氣派，一樓大廳金碧輝煌，迎賓拿來拖鞋給兩人手牌。
老王應該是常客，迎賓看他時笑盈盈的，還熱忱地問好：“王總晚上好�！�
然后帶著兩人坐電梯上二樓，整條狹長的過道全鋪厚軟花紋地毯，踩在上面軟綿綿的，聽不到一點腳步聲。
進入優(yōu)雅的房間，迎賓小姐姐笑臉詢問：“兩位老板今天做什么項目？”
老王揮了揮手，“老樣子�！�
“好的，請稍等。”
當她正要退出去時，被高明遠給叫住了。
“你給我介紹介紹，都有哪些項目吧�！�
迎賓小姐姐面帶微笑，指著床榻旁的小桌幾，上面有一塊項目牌。
高明遠拿起來看了眼，七八個項目，最便宜的80多，最貴的接近800。
他想著楊飛交代的話，指著最后一個項目，“我們兩個都要點這個項目！”
王尚強表面沒說什么，心里暗罵：狗日的高明遠，真他娘不是東西，擺明了宰老子一頓��！
他剛才也就點了個200多塊的洗腳項目，這家伙真是一點不客氣，上來就點798。
“取名還挺講究，皇室專享！”
“沒點逼格，敢收這個價？”
“你以前體驗過沒有？”
這個問題把老王給問住了，他還真沒體驗過，主要是覺得貴，他這種洗腳按摩的常客，三四百消費就差不多了，沒事來個798，實在舍不得。
不過面對高明遠，怎么也不能丟了面子，“當然體驗過�！�
“怎么樣？都有些什么內容？”高明遠很感興趣的樣子，刨根問底。
老王‘額’了半天答不上來，只好假裝賣個關子，“反正很爽就是了，你等會不就知道了，說出來還有什么意思！”
瞧他那吭吭咔咔的樣子，一看就是不懂裝懂。
兩人聊著天，約莫過了五分鐘，技師進來了，兩個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女性，一雙滄桑的手看上去就很有勁道。
不到十分鐘，房間里就傳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原來這個所謂的皇室專享是個綜合項目，精油開背、拔火罐、泰式按摩、足底按摩……
全是硬貨！
王尚強這種天天享受休閑服務的，哪受過這等罪，跟被人千刀萬剮似的，隔幾分鐘就死去活來慘叫一次。
高明遠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中年油膩男，平時也沒個運動，身體一直處于亞健康狀態(tài)，反正就是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
一頓按摩，硬是弄成了比誰嗓門大，叫得那叫一個更撕心裂肺，慘叫聲在過道里此起彼伏。
倒是有成熟韻味的女技師‘咯咯咯’笑個不停，估計也是難得碰到兩個極品。
經過漫長的適應期后，兩位總經理體力消耗一空，像死豬一樣趴在床榻上，任憑蹂躪。
王尚強一頭大汗，不多的發(fā)量濕漉漉地緊貼頭皮，如一縷縷黑色水草。
“老王，看你這樣，爽到不行啊�！备呙鬟h嘲笑著。
王尚強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地操著干啞的嗓子：“你還，好意思，笑，我？”
“你想怎么合作，說來聽聽�！卑具^最痛苦的階段，兩人稍微恢復了一些氣力，高明遠才把合作的事情擺出來說。
“我這邊工裝項目做得多，你有好項目，可以打包發(fā)過來，我們一起做，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就這？我就算自己做不了，發(fā)外包也能大撈一筆，和你合作的意義在哪里？”
“我倆這種關系，說這話見外了。”
兩個技師又笑了起來，兩個中年男人光著膀子癱在床上，說到‘這種關系’有會讓人往別的方面思維發(fā)散。
高明遠可不吃這套，“你這是在殺熟，根本沒誠意，或者讓你的設計師過來幫忙，我給他們發(fā)工資。”
“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我去洗把臉，回來跟你說�！�
高明遠翻身起來，疼的直翻白眼，悄悄溜了出去，把賬給結了。
‘皇室專享’結束后，又進來四個年輕的美女技師，一人分兩個，叫什么‘網紅按摩’。
王尚強當場爆粗：“高明遠，你個王八龜孫，得寸進尺的狗東西，占了便宜還不辦事，操！”
等到按摩結束，他一臉不爽跑去前臺結賬時才知道，原來高明遠早就提前買單了。
回過頭，看見他口中的王八龜孫晃晃悠悠走出來，臉上擰巴的表情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高總，不是說我請客么，你怎么把賬給結了，怪不好意思的�！�
高明遠笑笑沒說話，你他娘的也知道不好意思？
換鞋的時候，高明遠說：“合作的事情，你列個具體方案出來，最好是書面文件，咱們坐在辦公室里慢慢聊，起碼要對雙方都有利才行�！�
老王比著手勢，“這太OK了，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王尚強爽快的都讓高明遠感到驚訝：請人按摩這一招確實是好使啊……
……
老高攻略老王，楊飛這邊卻是在攻略陳詩詩。
都是投其所好，那就一起喝酒吧。
他還特地買了包陳詩詩最愛抽的蘇煙，徹徹底底的心機BOY。
陳詩詩這時候，根本不知道楊飛打著別的主意，還以為這小子連續(xù)好多天看不到人，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才找她喝酒。
她今天又換回了那副‘小太妹’的裝扮。
濃濃的煙熏妝，深紅到發(fā)黑的口紅，一頭深藍色像海一樣的假發(fā)，黑色的帽子，黑色皮衣、黑色短裙、絲襪、長筒靴。
還戴了一對掌心大小的圓環(huán)狀大耳環(huán)。
楊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橫看豎看都跟那個大方漂亮的陳館長聯(lián)系不到一起。
這特么跟易容術有什么區(qū)別？
“你晚上喜歡打扮成這樣，是有什么原因嗎？”楊飛晃蕩著玻璃酒杯，透過晶瑩的深色酒水，看著縮小版的陳詩詩。
“你請人喝酒就是為了探尋別人的秘密？”
陳詩詩冷著臉，熏黑的眼妝顯得眼神特別異常冷冽兇狠。
楊飛尷尬的笑了笑，看來這是個嚴肅的問題，不能問啊。
“我是覺得你明明長得那么漂亮，為什么非得掩飾起來�！�
“漂亮有什么用？能當飯吃？”
這個問題有毒，只怕是有別的故事，他沒有探尋別人秘密的癖好，果斷換了話題。
“你還記得我媽吧？”楊飛拿起‘名仕’，往陳詩詩的酒杯里倒酒。
陳詩詩酷酷地點點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又吸一口香煙，吐出淡淡的青霧。
她那標志性的白色美甲已經變成了純黑色。
周圍有不少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朝她看上幾眼，似乎對這種打扮很不認同，偶有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酒吧的音樂聲很大，律動的音樂會讓人不由自主跟著搖擺晃動。
幾杯之后，陳詩詩也跟著樂點搖晃著隱藏在皮衣下的曼妙身姿。
“上次買房，咱不是演了一回情侶么，我媽說讓我?guī)慊厝コ灶D飯。”
楊飛摸著額頭，不是酒精的刺激，加上嘈雜的環(huán)境，這句話要當面說出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你說什么？”陳詩詩搖晃的身姿突然停下，煙熏妝下魅惑的眼睛透著震驚，直視楊飛。
“我媽喊我?guī)慊厝コ燥垼 ?br>
“你神經病吧，老娘只是個臨時的冒牌貨，為什么要跟你去見你媽？”
“吃頓飯，裝裝樣子而已，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那也不行，沒好處的事情，老娘不干！”
楊飛‘噗’一聲，往地上噴了一口酒，“你想要什么好處？”
陳詩詩抽著煙，用牙簽戳起一顆葡萄，放進晶瑩的嘴里，過了會才緩緩說道：“算了吧，老娘想要的，你給不了�！�
過了一會，幾個年輕的妹子認出了陳詩詩，跟她打著招呼，順勢停留在這一桌。
楊飛招招手，叫來服務員買酒。
一個短發(fā)妹子貼在陳詩詩旁邊，低聲開著玩笑：“Jessica，你男朋友很大方啊�！�
另外一個眨著雙馬尾的妹子羨慕道：“我要是能有這樣一個直爽的男朋友就好了�！�
陳詩詩看了楊飛一眼，他好像什么都沒聽到，坐在對面喝著酒吃著水果。
見幾個女生朝他望去，還大方的揮手打著招呼。
她也沒多解釋，跟她們聊了起來。
這些女生，都是常年泡在酒吧里的，專門找熟人蹭酒喝，陳詩詩跟她們喝過幾次，不喜歡也不反感，因為她們有分寸，不會一直占便宜。
就好比這一次，呆了十幾分鐘就離開了。
“你們剛才聊什么，怎么老盯著我看。”
“她們夸你呢，說你人又帥又大方。”
楊飛沒聽清她說什么，勾了勾手指，“你坐那么遠干嘛，說話費勁�！�
陳詩詩深紅的嘴唇微微張了張，“臭小子�！�
但還是站起身，挪步到楊飛旁邊，坐了下來，貼著楊飛的耳朵，“她們夸你，說你又帥又大方，聽清楚了吧�！�
“聽清了，聽清了，這么大聲音干嘛�！睏铒w搓著耳朵，這家伙都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不但沒收斂，還越來越野。
今天兩人也沒分出個勝負，不過都有些暈了，洋酒的后勁上來，一陣陣的打頭。
酒吧里‘咚咚咚’的音響聲震的天旋地轉，陳詩詩大咧咧的抬起雙腿，放在楊飛的腿上，勾著他的脖子，醉醺醺道：“我高中時是美術生�！�
楊飛點頭：“我也是�！�
見陳詩詩準備發(fā)表感慨，他打開了手機錄音，打算把這段珍貴的自白內容記錄下來。
陳詩詩繼續(xù)說：“大學時候學的服裝設計，那時候的心愿就是開一家服裝店，后來出了點變故，變成了開瑜伽館，現(xiàn)在突然又有這心思了，我們倆合伙開吧？我來經營，你負責砸錢，賺了錢三七分，我七你三。”
美術生，學服裝設計，楊飛有些能理解她的另類打扮了，可是審美上……似乎有點車禍現(xiàn)場那味兒。
“你當我傻，我投資你，賺了錢還得你拿大頭？至少也得是我七，你三！”
“你就不能讓讓老娘？每次在外面就一個勁的欺負我，我長這么大就你欺負我最多！”
醉酒的陳詩詩撒起嬌來又有一股子野性，一雙迷離的眼睛很不客氣地看著楊飛。
“你后天跟我去吃飯，至于開店嘛……我六，你四，而且服裝店運營得跟我商量，我可不當冤大頭，后天我去瑜伽館接你。”
陳詩詩聳拉著腦袋：“王八蛋，又占我便宜！”
……
星期二，楊飛今天休息，早早準備了一下，10點半來到水沐瑜伽館接陳詩詩。
結果她穿著緊身的瑜伽服，正在專屬的小瑜伽房里做練習，額頭上、脖頸上、手背上布滿了細微的汗珠。
見到楊飛后，還露出了疑惑，“你今天怎么來了？”
楊飛當場就傻了，“不是說去我家吃飯嗎，你不會忘了吧？”
陳詩詩站起身，被汗水打濕的幾縷黑絲垂落，汗珠順著臉頰滴下，她此時也是一臉茫然，跟楊飛兩人大眼瞪著小眼。
“我什么時候答應的？”
“臥槽！”
楊飛摸了摸下巴，“前天晚上，看來你不是喝醉了，而是喝斷片了，千杯不醉，就這？”
幸虧他一時興起錄了音。
“大學時候學的服裝設計，那時候的心愿就是開一家服裝店……現(xiàn)在突然又有這心思了，我們倆合伙開吧……賺了錢三七分，我七你三……”
陳詩詩瞪著圓圓的眼睛，抬著一張瓜子小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楊飛，“這……這是我說的？”
“難道我說的？”
“我，我不去……”
“你這個人，明明答應了，怎么出爾反爾，有沒有點誠信？”
“我不去，我不去……”
陳詩詩耍起賴，背著手跺著腳，“人家就是不去！”
楊飛再次傻眼，這還是他認識的陳詩詩？那個又野又狂的陳詩詩？
以他跟陳詩詩打交道的經驗，對付她，最好使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態(tài)度越強硬，讓她屈服的成功率越高。
相反，要是軟綿綿的好言好語，比如“去吧，就這一次，拜托了，好不好啦”之類的話，百分之一百沒戲！
“真的不去？”
“不去，說不去就不去！”
“你別逼我！”
“逼你又怎樣？”
楊飛二話不說，當場把陳詩詩橫腰抱起，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更衣室。
大瑜伽室的一群學員震驚了……
陳館長居然被楊飛抱進了更衣室……
方老師表情僵化，當場跪在了地上：“不……”
最最關鍵的是，陳詩詩自己也懵了，被楊飛橫抱走進更衣室的過程中，居然連反抗都忘了……
楊飛不斷自我安慰：是她逼我的，這不能算占便宜！
“換衣服，快點�！睏铒w發(fā)號施令的說道。
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他手上有陳詩詩答應的證據，占領著道德至高點，完全有理由理直氣壯。
“我不……”陳詩詩還在堅持。
楊飛心想：流氓果然都是被逼出來的。
“這就我們倆，你不愿意換，那只好我來幫你換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假裝要動手。
陳詩詩往后退了一步，趕緊伸手喊停，“好，我換！”
她憋屈的要死，就好像被他吃死了一樣，明明很生氣，可就是做不到當場翻臉，只能被他一步步逼得退無可退。
“你，你去外面等我，我出了一身汗，得，得先洗澡……”
楊飛不動聲色退了出去，暗自松了口氣，總算擺平了，要說服她一起吃頓飯可真費勁。
如果是徐菲菲，應該會輕松很多。
這倆姐妹，可真是兩個極端啊，一個高傲中帶著乖巧，一個野性中帶著叛逆。
20分鐘后，換好衣服的陳詩詩從更衣室里走了出來。
剛洗過頭的緣故，一頭長發(fā)自然垂落，汗水洗去后，皮膚白嫩的能掐出水來，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如出水芙蓉。
她朝楊飛狠狠瞪了一眼，水潤的眸子里帶著深深的怨氣。
“走吧�！�
楊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很好，保持住這種狀態(tài)�！�
“什么意思？”
楊飛實話實說：“我們倆本來是假冒偽劣產品，可我家老兩口卻把我倆當成是正品行貨，為了讓他倆改變觀念，完成自我救贖，咱們‘分手’勢在必行，你現(xiàn)在這表情，一看就知道我們感情破裂了，日后‘分手’名正言順，我家老兩口也就沒話說了�！�
他越說越高興，這法子簡直天衣無縫��！
“哦~”
陳詩詩意味深長。
“咦，你笑什么？”楊飛疑惑。
陳詩詩瞇著彎彎的月牙眼，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吟吟說：“你笑的很開心嘛，今天老娘要讓你哭�！�
楊飛心里一咯噔，這小娘皮想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