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口不擇言的奚落
胤禛在乾清宮看到永和宮的小太監(jiān),以為德妃也叫他去,
誰知小太監(jiān)卻沒有叫他,只跟十四阿哥低聲說話,
等十四阿哥走了,他就見到十公主身邊的丫頭過來尋他,
“四爺,德妃娘娘正在發(fā)火,十四爺和兩位福晉都跪著呢,”
“公主先進去,問你可能過來,她怕攔不住,是為了順天府的事!
胤禛愣了一下,跟梁九功打了招呼就趕緊過去了,到了永和宮,十公主也跪在德妃跟前呢,
她扒在德妃的腿,正在撒嬌、耍賴,不讓德妃起來打十四阿哥,
德妃對十公主不像對媳婦能下得去手了,氣哼哼的不睬她,
身邊的果盤、點心都沒有,連杯茶都沒有,
全招呼到十四阿哥身上了,
胤禛進來也跪倒了,“額娘,是兒子的錯,兒子該告訴額娘一聲的。”
德妃知道不關(guān)大兒子的事,冷眼看著他跪倒磕頭,也不攔著,
她心里還是氣,“老四呀!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雖然你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可是我日夜記掛你,”
“該你的衣裳、鞋襪我一件沒少做,為你流的眼淚也是最多的,”
“好容易日子好過了,你怎么能跟那個沒良心的一樣呢?”
德妃說著落了淚,嗚咽不能成言,
對老十四她是偏疼,那是待小孩一樣,
對老四她卻是一向倚重的,那是她心里的頂梁柱。
胤禛這才意識到,他在德妃心里的分量比十四阿哥還重,
難道當(dāng)年就是因為自己拒絕放老十四太過堅決,
才讓額娘心灰意冷一病不起?
想著他也紅了眼睛,“額娘,您打我吧,兒子知道錯了!”
德妃哭的更傷心,十公主和兩位福晉陪著哭,十四阿哥耷拉著腦袋,心里懊悔極了。
等德妃止了淚,江嬤嬤進來伺候德妃洗臉,
十公主小心的推推德妃,“母妃,地上冷呢!”
德妃瞪她一眼,“你愿意跪的,誰還攔著你不成?”
十公主嘻嘻的笑起來,回頭對幾個人說:“好了好了,母妃讓起來了!
德妃眼睛一瞪,“誰讓他們起來了?”
十公主搖著德妃的腿,“哥哥嫂子們都跪著,我怎么能起來?”
“十三嫂和八姐姐被我支到佟母妃那了,這會也該回來了,”
“母妃,您心疼心疼我和八姐姐唄,她懷著孕呢,我還小呢!
江嬤嬤看差不多了,就來打圓場,德妃就勢下臺,各人才起身。
十公主插科打諢,也活躍不了氣氛,
德妃把她們都打發(fā)了,預(yù)備了午飯也不給吃了,
出了永和宮,
齊虹問:“十三弟妹和八妹妹呢?叫她們一起回吧?”
十公主擺擺手,“八姐姐月份大了,我讓十三嫂送她回去了,”
“十三嫂要留下的,我覺得我比較會耍賴,就讓她哄著八姐姐回去了。”
齊虹笑著拉她的手,“做的好!這樣機靈,該賞!”
十公主嘆息一聲,“第一次見母妃哭,我可心疼了!
齊虹也嘆息一聲,十分無奈。十四福晉低著頭一句話沒說。
十四阿哥耷拉著腦袋跟在胤禛身后,
出了宮門,各家分開,
胤禛跟著齊虹坐了馬車,細問了事情的經(jīng)過,冷了臉,
齊虹補充道:“曹佳氏以前很少說些妾室的話,我總覺得她是故意的!
胤禛點點頭:“看來,十四弟送的人納爾蘇很喜歡!
齊虹低頭淡笑,“揚州‘瘦馬’就是為男人訓(xùn)練的,”
“一個嬌媚,一個溫婉,內(nèi)外都照顧到了,怎么能不喜歡?”
胤禛扯扯嘴角,“老十四要收平王府,看來不容易!
“這個曹佳氏可不是好相與的,你看著吧!有的鬧!
齊虹一怔,“你……這都知道?”
胤禛摟著她笑說:“曹家那一窩子,男的不成器,女兒倒厲害,”
“曹家陰盛陽衰,是不得長久之相,可是,她對平王府來說正好!
“至于納爾蘇,估計還沒明白老十四的用意呢!
齊虹一怔,“你是說曹佳氏是故意的,為了讓十四弟難堪,”
“難道還有順便給咱們提個醒,這是投靠過來的意思?”
胤禛點點頭,
齊虹有點泄氣,“我的心眼不夠用!
胤禛一笑,捏捏她的胳膊,
“哪有,你這不是想到了?誰也不比誰聰明多少,”
“不過多想一點,少想一點罷了,差的不過是時間。”
“對了,顯親王妃是二姐姐的女兒,你多看顧她一些!
齊虹點點頭,又問:“顯親王府有什么問題?”
歷史上,顯親王是個老壽星,活到八十二歲,
他只有一妻,卻無子嗣,可謂是皇室一股清流。
胤禛搖搖頭,“只是奇怪。老王妃李佳氏突然提起老十四的事情?”
齊虹也說:“我也在想,老王妃一向低調(diào),耳背后,只偶爾進宮,”
“她這話明顯是給顯親王府樹敵,難道是跟衍璜鬧脾氣了?”他倆猜著,十四阿哥那邊卻垂頭喪氣的騎著馬,
十四福的馬車跟在后面,兩人一路往府里去,
走到半路,十四阿哥調(diào)頭往別院去了,
十四福晉得了回報暗暗咬牙,揮揮手馬車?yán)^續(xù)往府里去。
路上遇到曹佳氏的馬車,
曹佳氏比十四福晉小幾個輩份,讓馬車靠邊,給對方讓路,
十四福晉讓車夫橫著馬車攔住她的路。
曹佳氏知道她來著不善,硬著頭皮掀簾子下車,
十四福晉挑開車簾子,皮笑肉不笑的俯視她,
“平王妃這樣賢德,以前還真沒看出來?”曹佳氏矮身行禮,“按輩分,您是長輩,按年齡,還是您大,”
“讓個道罷了,可當(dāng)不得十四福晉說一句賢良!
十四福晉冷笑一聲:“也是,曹家不過是內(nèi)務(wù)府的包衣奴才,”
“伺候主子的東西,當(dāng)然要謹(jǐn)記規(guī)矩,不然也活不到風(fēng)光的時候!
“得了幾年富貴日子,真當(dāng)脫了奴才窩子了!真是可笑呀!”
“有人就說,沒了曹寅,曹家這個殼,也風(fēng)光不了幾天?”
“誰知道,皇阿瑪慈悲,偏在雞窩里弄出個撿出一只假鳳凰來。”
曹佳氏氣的滿臉通紅,指節(jié)都捏的發(fā)白,
十四福晉笑出了聲,“這就受不住了,可真是小家子氣,”“你該多出來走走,也聽聽京城里是怎么議論曹家的,”
“你不知道吧!七年前,江南有消息過來的時候,京城里可喜慶了。”
七年前,曹寅死于瘧疾。
曹佳氏怒極,抬頭怒視她,牙咬的格格響。
十四福晉定定的看著她,一臉輕蔑的笑,
“一個奴才生的奴才秧子罷了,擺什么金尊玉貴的樣子?”
“給你穿上朝褂,掛上東珠,也是一股子奴才味!”
“真當(dāng)坐上了壽康宮的椅子,就是登上枝頭了?”
“野雞成不了鳳凰的,做了奴才的,就好好守著奴才的本分,”
十四福晉突然聲音變冷:“下回再敢放肆胡言,我就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