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宜妃
宜妃冷冷的看了十三福晉一眼,旋即又笑說:“老十三家的這樣會說笑,一句笑話,哪至于去問皇上?”
十三福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宜母妃說是玩笑,我可不敢當(dāng)玩笑聽,若為了我,連累了爺們,我可沒臉見人!
宜妃氣的心肝疼,捏緊了帕子,努力平息怒氣,
一方面,是心虛,她自己就連累了娘家兄弟,
一方面,又怕她真去告訴老十三,那小子就是個混不吝的,
因為敏妃的事情,十三阿哥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若再得了這個借口,非得鬧一場不可。
宜妃忍了又忍,讓人拿了幾件首飾賞給她們?nèi)齻,
她這里的東西不是貢品,就是內(nèi)務(wù)府特制的,拿出來的堵她們的嘴正合適。
齊虹對十三福晉一笑,她倒不在意東西,能讓宜妃吃癟,她是心情舒暢的很。
十三福晉尤嫌不足,看一眼八公主得的翡翠鐲子,又有了主意,
“我聽說四公主出嫁的時候,宜母妃給了整套的老坑翡翠,八妹妹也有嗎?”
宜妃嘴角抽了一下,四公主是她姐姐的唯一活著的孩子,八公主跟十公主綁一起,也比不過她一個手指頭,
可是,看十三福晉這無賴樣子,知道若讓她不滿意了,是要生事的,庫里不缺這些,心里不喜,也只能讓人取一套來。
八公主還想推辭,齊虹按住她,“宜母妃疼你,又是長者賜,可不能辭的?”
宜妃笑說:“原就想給你的,當(dāng)時太匆忙,這些年我總精神不濟(jì),這會兒老十三家的一提,正好給你帶回去玩!
八公主自然不信她的話,聽她這樣說,只得行禮道謝。
等首飾拿來,一套二十多件,頭面首飾、禁步、掛飾樣樣齊全,都是水頭極好的老坑翡翠。
宜妃說:“你十妹妹原來也有的,如今歸了德妃養(yǎng)活,她那里可不見得比我這好呢!
這話齊虹就不愛聽了,她和十三福晉一對眼色,
“宜母妃不知道,今兒額娘叫了景怡進(jìn)宮,十妹妹臉紅了半天,要是叫幾個小丫頭看見了,該問一聲‘十姑姑擦什么胭脂?’”十三福晉接著說:“母妃說皇阿瑪火眼金睛,升了個一等侍衛(wèi),又挑了個好女婿,這都是到了德母妃跟前才有的好事呢!
宜妃氣的眼前發(fā)黑,好容易把這三個送走了,把她們用過的茶碗都砸了,坐過的墊子都燒掉,才算出口氣。
齊虹出來翊坤宮就笑起來,她沒想到十三福晉戰(zhàn)斗力這樣強(qiáng),直接說宜妃沒德妃福氣好,
“十三弟妹倒真是‘拼命十三嫂’呢!我今天是服了!”
十三福晉哈哈一笑,“擠兌人而已,沒嫁人時,跟姐妹們沒少斗嘴,如今又占了理,還能讓她欺負(fù)了?”
八公主紅著眼睛挽著兩個嫂子,要跟她們分那些首飾,
齊虹笑說:“那些是宜母妃給你的嫁妝,哪能分?”十三福晉也說:“我們又不是為這個,真要謝我,等我肚子大了,你就給我跑腿干活!”
八公主痛快的應(yīng)了,回了府抱著倉津就哭了,她在翊坤宮受委屈習(xí)慣了,第一回有人給她撐腰,心里又酸又甜。
倉津見媳婦這樣,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知道原委后心里更不喜歡宜妃了,找了個機(jī)會,跟九阿哥干了一架。
倉津知道不能讓人看出明顯的傷來,盡撿軟肉處下黑手,
九阿哥疼的嗷嗷直叫,問他傷哪里了,他也不好意思說,只能恨恨的瞪著倉津。
康熙是又好氣又好笑,以為兩個家伙胡鬧,訓(xùn)斥了兩句,問是什么原因,
九阿哥被打的莫名其妙,還都傷在不可言之處,比如胸前、胳肢窩、大腿根,這怎么能說?
倉津倒是想說,可是,宜妃毒害敏妃的事未揭開,她折磨人的手段又隱秘,
要怎么說?
直接說,那是質(zhì)疑長輩,皇上想捂著的事情,定然不會認(rèn),有理的也成了忤逆不孝,
這個帽子太大,他和八公主都擔(dān)不起。
胤禛倒看出點(diǎn)門道,推了十三阿哥出去說情。
十四阿哥眼神閃閃,跟著插科打諢,事情就糊弄過去了。
隔了好幾天,宜妃才聽說九阿哥被倉津打了,她氣的發(fā)抖,
堂堂皇子居然被個蒙古人打了?
皇上居然還就輕輕放過了?
要是……要是她得寵……怎么也要鬧一場的。
如今,卻只能生一回悶氣,就是八公主再來,她都不能給她一點(diǎn)臉色。
上次賠了一套老坑翡翠的首飾還是小事,后來皇上突然把她手里的人都清理了,身邊只有張起用和明月了,
如今,她都不敢放兩個人離開太遠(yuǎn),就怕一個照應(yīng)不到,連這兩個人也保不住了。
所以,九阿哥被打這樣的事,她隔了好多天才偶然知道,
皇上回來好幾天了,她去請安連面都沒見到,
道保和鄂普庫已經(jīng)被下獄了,別的兄弟也陸續(xù)被彈劾,朝堂上群情洶洶,
宮里人人對她避之不及,便是內(nèi)務(wù)府的奴才,也開始怠慢翊坤宮的差事了。
九阿哥跑到內(nèi)務(wù)府去發(fā)了一通火,那些人收斂不少,不敢明著克扣了,只是總是慢不少,
宜妃管不了這些小事,找了個借口把明月給了九阿哥,讓他帶回府去安置。
明月不肯,哭著求宜妃,磕破了頭也不愿意走,
九阿哥雖然心粗,這下也看出不同了,拉著宜妃說:“額娘這是托孤嗎?這次是明月,下次是不是該張起用了?”
“到底出來什么事?皇阿瑪為了舅舅們厭棄額娘了?舅舅們是貪些,放眼朝廷,他們幾個加起來,都不如噶禮或曹家。”
“我不相信是為了這個,額娘,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如今都這樣了,難道真等著把秘密帶進(jìn)棺材里?”
宜妃苦笑搖頭,心里戚戚然,先前她不想說,現(xiàn)在她是不敢說,
“你舅舅們做了錯事,朝廷不容他們,我是他們的姐妹,被厭棄不是該當(dāng)?shù)穆!?br>
“當(dāng)年他們沾了我和你姨母的光,個個都抖起來了,怎么勸都不知道收斂,如今好了,都消停了。”
九阿哥嘆息一聲,他不準(zhǔn)備兜圈子了,把張起用和明月趕出去,壓低聲音問:“八哥說額娘跟敏妃那鐲子有關(guān)系……”
宜妃心中大駭,努力平靜下來,做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老八一向多疑,我老早讓你離他遠(yuǎn)些的,他想靠著我和你的舅舅們,又想利用你,如今靠不成了,這是想攛掇你鬧事嗎?”
“不是我看不上他,實在是你太嫩了,實心眼對人,大家都好的時候還好,到了這樣的時候,還這樣攛掇你,真把所有人都當(dāng)傻子了?”
“如今他是復(fù)爵了,卻也不討喜,你還是不要再跟著他,安安分分的做個閑散王爺?shù)昧。?br>
九阿哥眼睛一瞪,“八哥從小就照顧我,他如今好歹是個貝勒,我可光著呢,皇阿瑪更不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