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一直認為,太一憑自己的實力,是可以修復神魂,重歸真身的。
可華胥和后土,似乎認為太一已經(jīng)沒有這種能力了。
這就是愛與不愛,所以對于太一的認知不同。
在原主終究對太一還是有情的,所以在她眼中,太一明顯是還有強大實力的,所以她寧愿相信,太一是不愿意離開。
但我想著,應該是太一從來沒有見識過自身之外強大的存在,在突然被一箭射傷后,心里有了恐懼,所以不太敢重歸天界。
就一直在逃避,逗留在地界。
一直到原主滅世身死,相逼迫,他才意識到自己存活的重要性,這才又謀劃了這一切。
這就像人類,突然知道外面有條大蛇,只要一出去,就會被蛇吃掉,只會縮家里不敢出門一樣的。
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太一不管出于想自救,還是想滿足原主的愿望,暗中布下了很多計劃,或是推動,或是引導,或是逼迫,讓我們所有人都走到了一步。
我任由原主的手,落在阿乖那張小臉上,朝她沉聲道:“如果太一復活,他或許不會記得你。”
這就是賭一把,如果阿乖的意識占主導,那么就不會記得原主。
所以我私心自然是不愿意太一記得原主的,這樣阿乖的意識就還會存在。
“我不在乎!痹鬓D(zhuǎn)眼看了看我和墨修,沉笑道:“你們就像我和他,還有伏羲女媧,我和太一,已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次結(jié)果了,我又何必在意我們自己在不在一起!
“他活著,這地界就活著。”原主慢慢退開,看了一眼驅(qū)著沐七上來的后土,以及死活抱著何壽胳膊,要來的阿寶。
嗤笑了一下:“挺齊全的啊。”
依舊是我們這些問天宗的師兄們,以及白微應龍。
舒心怡帶著先天之民,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全部上來了。
于心眉原先還想來的,我引著神念,讓她在后面統(tǒng)管大局。
不過讓她把所有的穿波箭,全部送了上來,這樣就算到了外面,用來對付那些天外來物,也算有點保障。
大家都站在上面,何壽怕我們承受不住天禁之威,化成龜身趴在大玄龜殼上,朝我們道:“來,大師兄保護你們。”
而原主,卻直勾勾的瞥眼看著應龍:“你準備好了嗎?”
應龍好像還有點迷茫,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回事。
原主卻朝她笑了笑:“你不記得了,但他告訴你了,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對吧?”
龍組的最高領(lǐng)導其實就是太一留下來的一縷神識,也是他一直在保護著普通人,不受玄門異術(shù)的侵擾,讓普通人能活在一個普通的世界。
應龍明顯是受到了什么指令的,所以在原主說話后,點了點頭。
我雖然好奇,可既然太一有安排,就證明可以走的。
原主掃眼看了看我們,突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跟著猛的一轉(zhuǎn)身,直接消失了。
也就在同時,玄龜殼猛的朝上沖去,這速度不下于當初天怒颶風時的速度。
何壽立馬伸出龜爪,死死的摳著下面的玄龜殼。
這會也不敢罵天了,只是把頭縮回去,朝墨修道:“你還不引個極光護著我嗎,你是想我被這加速,直接拍死嗎。”
“上次毀蛇棺,老子差點被摔死,這還要來一次!焙螇劭s在龜殼里,悶悶的吼著。
墨修引著極光,將他圈起來,我們都著在龜殼邊緣,各自借著術(shù)法困定住。
這個時候,何苦反倒是最爽的。
她引著一根狐尾卷著何壽的龜腿,另外八根狐尾,還能伸了來,將我們卷住,拉著我們。
白微就縮在她狐尾里面,任由狂風吹,還淡定的道:“何苦姐姐,你等下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有你在,我感覺安全!
說得好像跟我在一起,就沒安全過一樣。
等玄龜殼沖出天禁的時候,我們本以為會是一片廣袤的天空的。
結(jié)果一上來,就是一道巨大的強光,擦著玄龜殼過,差點就把玄龜殼給燒光了。
跟著就見十顆巨大的火球在旁邊一閃而過,然后一個長相溫潤如玉的男子一揮手,那十顆火球就消失了。
白微看著那男子,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揪著何苦的狐毛,扭頭看著我,又瞥過去看那男子,雙腿都化成了蛇尾,不停的甩動。
“十日齊出,是你阿哥,你也不用這么激動嗎!”何壽都伸出龜首往外邊看了一眼。
我看著那男子飄然而來,長得和白微并不太像,卻真的是宛如謫仙,而且一看就是那種讓人很有信任感的存在。
聽白微說,她阿爹對阿娘是真的很好很好。
或許父母的感情、相處的方式,對孩子都是有影響的吧。
白微一見她阿哥就激動得很,差點直接飛撲過去。
我們想著人家好歹也是個天帝,當下朝他行了行禮。
他卻只是朝我擺了擺手,看著我懷里的阿乖,然后輕輕一揮手,驅(qū)散了剛才十日飛騰而過,留下的殘影。
這才朝我和墨修道:“剛才引動十日,驅(qū)散了想來掠奪的異物,驚擾大家了。地皇已經(jīng)和我說了,兩位只需將泰皇神魂,送于靈臺,他自己就能神魂歸身,其他的我們也幫不了他!
靈臺三寸,本就是神魂所守。
我順著天帝半揮著的手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好像已經(jīng)處于另一個空間。
生阿乖時,那條蜿蜒盤旋于空中、有星辰點綴蛇身的有無之蛇,這會躺在那里,似乎沒有了任何生機。
還有的地方,可以看見大塊大塊的光亮,就像墨修的蛇身被閃電沖透時的樣子。
后土依舊半趴在沐七身上,遙望著太一真身:“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她們曾經(jīng)見過這場面,但卻因為原主篡改了記憶,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占據(jù)風望舒身體的華胥,也看著這場景,有點失神。
順著蛇身看了許久,才伸手遙遙一指:“那就是地界?”
她這一指,在萬千星辰中,根本就不知道指的是哪里。
而且地界是不發(fā)光的,在萬千有著各自光芒的星辰中,真的不好找。
可能是因為這些五彩斑斕的星辰閃爍,所以有無之蛇的蛇身才是那種五彩斑斕的黑。
我們都沒有看到華胥指向哪里,但天帝還是點了點頭:“對。我們和地皇已經(jīng)盡量加固天禁,不讓外界生物有所感應,華胥神母卻還能感應到,果然神力強大!
華胥只是呵笑了一聲,瞥了一眼揪著何苦狐毛、一臉得意的白微:“你這當阿哥的,比你阿妹可愛多了!
天帝只是輕笑了笑,朝我和墨修引了引手道:“兩位,請!”
這是打算讓我們自己親手送阿乖去靈臺了。
我抱著阿乖正打算用神念引著飄帶,可就在這時身體突然一沉,整個神念好像都受到壓制。
又好像回到了當初在問天宗,神念殆盡時的樣子。
“讓我最后再一意孤行一回吧!蹦尥蝗簧焓郑⒐缘哪,用手指一點點的撐開阿乖的眼睛。
可卻朝我笑道:“我上次說坑兒子,你不高興。我這個當?shù),好像從來沒有替他做過什么……”
“我體內(nèi)也有一道太一的神識,也挺強大的,你忘了?”墨修一手摟著我,一手摸著阿乖的臉,慢慢湊過來,抵著我的額頭,輕聲道:“何悅,我去比阿乖去更好!
這里已經(jīng)脫離了地界,我神念并不是很強了,連地界在哪都不像華胥能感應得到。
所以怎么也掙脫不了靠近太一真身,借著太一神力的墨修。
想朝旁邊的人求助,可天帝似乎阻攔了他們幫忙。
單我一個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著墨修,沉眼對上阿乖那被強行撐開的眼,輕念了那句召喚有無之蛇的“龍靈”咒。
看著那原本融合入阿乖身體里的無數(shù)有無之蛇,瞬間又宛如神念涌出一般,源源不斷的從阿乖的眼中,涌入了墨修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