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墨修,就是想將阿乖的情況,告訴他。
后土瞞著墨修,是因為在她眼中,墨修也是天外來物,不值得信任。
而且后土親眼見墨修將這些有無之蛇,全部引入阿乖體內(nèi)的,所以她也不確定墨修是不是會對阿乖做出最好的決定。
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想再瞞著墨修了。
阿乖是我生的,可他也確實有著墨修的骨血,所以阿乖才能困得住那么多有無之蛇。
我回到摩天嶺,就是想找個機會,將這件事情,冷靜的告訴墨修。
卻沒想到,他挖個隕鐵,還發(fā)現(xiàn)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這會墨修似乎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什么叫有無之蛇和他的身體融合成一體了?”
“那些有無之蛇,不都是神魂嗎?怎么就融合到阿乖身體里了?”墨修臉色發(fā)緊,拉著我直接用瞬移就到了問天宗。
我引著的雙重極光飄帶,根本就擋不住他。
只感覺眼前極光一閃,跟著再入眼的,就是沐七那銀光閃閃的銀須。
這會后土好像還在那個銀須繭中沉睡,沐七伸長著腿,抱著那顆宛如人形的繭,只不過瞥眼看著我們。
墨修急急的走過去,我連忙拉住了他,朝他輕聲道:“先造沉天斧!
“一切答案都在南墟的六合間!便迤咛а劭粗,輕聲道:“當(dāng)初讓你們進去,你們不進,現(xiàn)在想進,還得先驅(qū)趕小地母,后悔了吧。”
墨修瞥了他一眼,看著那被銀須纏裹著的后土,臉上閃過無奈,只得緊握著我的手。
扭頭看著我,輕聲道:“你確定嗎?”
他臉上盡是苦澀和不相信,我苦笑了一下,直接引著神念,將進入山腹的記憶,向墨修敞開。
墨修現(xiàn)在神念強大,想看記憶,是很快的。
沒一會就收了回去,目光沉沉的看著我,然后摟著我,又飛快的回到了摩天嶺。
只是他再也沒有了原先開鑿隕鐵時的激情。
也沒有知道太一可能已經(jīng)死了,我們現(xiàn)在所見的,所知道的一切都不過是他殘留的神識時的那種激動。
墨修坐在山洞口,伸手滾動著挖出來的那三塊隕鐵,朝我輕聲道:“那條本體蛇,就將沉天斧藏在清水鎮(zhèn)下的祭壇里的石壁中,可能那石壁也是有來頭的!
“那時我們對于石頭啊,土地啊,都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在我們眼里,似乎只有那些人類所定的天材地寶,才是最珍貴的,從來不知道石頭,土地都這么厲害。”墨修手指撥動著那三塊隕鐵。
抬頭靠著石壁,幽幽的道:“就像我們以為小地母很強大,所以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因為她就算被帶入華胥之淵,也不會吃太大的虧!
“卻沒想到,她本身就是華胥造出來的武器!蹦掭p呼著氣,好像無比頹廢的看著我:“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到底在做什么?”
墨修這是完全懷疑蛇生了!
我蹲下來,握著墨修撥動隕鐵的手,輕聲道:“你在害怕?因為太一死了嗎?”
墨修微側(cè)著頭,那只手反握住我,然后將我拉入懷中。
緊緊的摟著我,輕聲道:“太一是生是死,其實并不影響我們之后的決策。我害怕的是,有東西能殺了有無之蛇,能殺了我,我也可能真的護不住你、阿乖、阿寶……以及……”
墨修慢慢將頭擱置在我肩膀上,輕聲道:“以前我不害怕,是因為我感覺自己就算受再大的傷,撐一撐,也能過去。拼一拼,就算是太一親臨,我至少也能護得住你們。”
“可現(xiàn)在,太一或許死了!蹦掭p嘆著氣,緊緊摟著我道:“這也是為什么,太一不能答應(yīng)你那個原主,將這些有無之蛇全部帶走的原因!
后土提到過,原主好像祈求過太一,將這些有無之蛇帶走,她愿意獻祭。
可太一拒絕了,所以后土對于太一后面所做的事情,都認為他是后悔了。
但如果太一那時已經(jīng)死了,出現(xiàn)的只不過是一道強大的神識呢?
他急需一個同族來繼任這泰皇之位,來守護些什么。
所以不得不把這些有無之蛇放在地界,讓它們之中有一條能成為真正的有無之蛇。
可原主,卻不愿意……
我突然不敢去想,當(dāng)初太一面對原主那樣的懇求,明知道無力改變,卻又不得不拒絕時,會是什么樣的心境。
雖然他可能已經(jīng)死了……
墨修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悲涼,下巴在我肩膀不停的蹭,雙手緊箍著我,似乎怎么抱,都沒有安全感。
最后朝我喃喃的道:“何悅,我化成蛇身,你到我腹中來,好不好?”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說法,但墨修直接就化出蛇身,盤在這山洞里,一張嘴就將我吞了進去。
我只感覺眼中一黑,接著墨修就以神魂之體,出現(xiàn)在我旁邊,將我緊緊抱住,喃喃的道:“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自己能將你護得好好的。將你含在嘴里……”
墨修的這種心慌,我原先還不能理解,這會卻慢慢明白了。
伸手反抱著他,輕聲道:“就算有東西能殺了太一,能殺了你,我們還是應(yīng)該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的。”
“墨修,以前在清水鎮(zhèn)的時候,我也跟你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似乎自己做什么,都改變不了結(jié)局?涩F(xiàn)在,我們不還是好好的在這里嗎?”我慢慢拍著墨修的背,涌過神念,安撫著他。
輕聲道:“你造了沉天斧,這樣我們至少有可能贏!
“你現(xiàn)在抱著我,好好的想一想,但不能一直再這樣下去了。”我將臉靠在墨修的心口,輕聲道:“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墨修輕嗯了一聲,朝我喃喃的道:“那你猜,這摩天嶺如果是一根箭,又是誰射下來的?”
“這外面沾染著的石頭,是不是太一真身的血肉?”墨修摟著我,語氣開始暗暗發(fā)沉:“如果太一真的是因為這一箭死的,這一箭又是從哪里射來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古人誠不欺我!
我拍著墨修的肩膀,輕聲道:“或許只有玄老知道!
或者,當(dāng)初原主和后土她們,順著建木直達天界的時候,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