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修看了一眼,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我直接收了極光飄帶。
墨修拉著我一用力,兩人皆如流星一般,朝著地底落去。
那只手,也不過是在上面虛晃了一下,跟著就收了回去。
那個人影好像晃了一下,接著就宛如消失的云一樣,慢慢變淡,消失。
我和墨修快落到摩天嶺底部時,我正準(zhǔn)備引動神念,墨修卻摟著我一轉(zhuǎn),就進(jìn)入了原先他開鑿隕鐵的山洞中。
他輕輕的呼著氣,伸手一用力,就掰開了旁邊的石頭,在手里慢慢捏碎,朝我輕聲道:“我看過了,如果拋開外面包裹的這些石頭,里面真的就是一根完成碎掉的利箭。”
“一根和穿波箭一樣的鐵箭!蹦抟蛔忠痪涞膹(qiáng)調(diào)著。
扭頭看了我一眼,輕聲道:“你以前也想過,阿熵從哪里搬來摩天嶺的。畢竟地界沒有這么長的一個缺口,就證明摩天嶺原本就不是這地界的東西,就是外來的。”
這點(diǎn)我們早就確認(rèn)過了,只是我們都以為就像那種普通的隕石,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一根射下來的箭。
墨修似乎變得不安,伸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抓撓著那些石頭,慢慢揉碎:“如果有一根天外的箭,射下來,意圖摧毀真?zhèn)地界!
“以這隕鐵,這樣的密度,這么大的量……”墨修拍了拍整個石壁,眼帶沉思:“又有誰能擋得?”
“畢竟,天外能射來這一箭,就肯定和你用神念引著穿波箭一樣,算準(zhǔn)了力度和準(zhǔn)頭,不可能有偏差的!蹦廾偷呐ゎ^看著我。
手猛的抓了一下,朝我道:“那也就是說,地界上的東西,包括你、后土、阿熵、華胥,都不可能擋得住。或者說,你們聯(lián)手都擋不住!”
我被墨修的猜想,給弄得心思發(fā)浮,心頭慢慢變得恐慌。
更不敢順著墨修的思路去想了!
墨修卻猛的走到我身邊,朝我輕聲道:“那你們擋不住,又是誰能擋住這樣一根利箭?”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可我后面還見過他。
我想搖頭,墨修卻一把扯著我道:“你跟我去找后土,我想問她幾句話!
“墨修!”我連忙扯住他,朝他輕聲道:“我后來見過他,就在明虛的腦中,他……”
墨修和太一的關(guān)系,好像深深的纏在一起,他又理智的想盡量撇開。
可他又好像很關(guān)心太一!
“你見過他的真身,他這么強(qiáng)大,就算擋住了這根利箭,也不會有事的……”我盡量的安撫著墨修,輕聲道:“而且你也看到了,天禁依舊在,那個人影可能就是太一!
“我也見過太一!蹦尬罩业氖,輕聲道:“比你在明虛腦中一晃的時間更久,更親密,他直接將一縷神識融入我腦中。但那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神識了,如果你在明虛腦中見到的,也是他以前留下來的呢?”
墨修好像有點(diǎn)發(fā)慌,朝我輕聲道:“這就是時差,他跟我說的時差!
墨修再次提到“時差”,我聯(lián)想到他的那個猜想,一時也感覺不可思議。
他卻好像變得緊張了起來,拉著我道:“我們?nèi)柡笸涟,只有她知道,?dāng)初她們順著建木而上,到達(dá)天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她們的記憶被篡改,她和你這具原主的身體,卻都不在意!蹦蘩,直接就要用瞬移。
“墨修!”我猛的沉喝了一聲。
引著飄帶,將山洞的出入口封住,朝他沉喝道:“你先冷靜一下!”
這次的沉喝,夾著神念,墨修好像這才恍然醒過來。
慢慢后退幾步,靠在山壁,朝我道:“你猜得沒錯,沉天斧不只是能砍斷后土的頭顱,還能殺了有無之蛇!
“這只是你的猜想!蔽铱粗,輕聲道:“以他的能力,如果他死了……”
“我能感覺得到!蹦薜托α艘幌,扭頭看著我道:“我在西歸接收那縷神識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得不對了。那種感覺怎么說呢……”
墨修朝我彈了彈手,輕聲道:“就像你學(xué)一個東西,學(xué)得好不好,達(dá)到什么水準(zhǔn),花了多少功夫,你自己心里是有數(shù)的,就算你表現(xiàn)得再不害怕,在某個時刻,你心理會很清楚只能做到什么程度。”
墨修沉眼看著我,輕聲道:“在他提出,讓我繼任他的時候,我就隱隱有感覺,他活不長了?晌腋杏X那是以后,而不是以前!”
“你先別這么悲觀!蔽也恢滥捱@種莫名的感覺是哪來的。
只得輕聲安慰他道:“就算他死了,對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已經(jīng)不是我們的依靠了!
“可他死了,和活著,差別很大!蹦蘅粗遥p聲道:“如果他活著,玄老就不敢在地界這么放肆,也不敢借著有無之蛇的力量,重歸天界。如果他活著,有天禁在,華胥根本就不敢做這些事情。”
“天禁是死的,如果太一是活的,無論華胥和玄老怎么蹦跶,以太一的強(qiáng)大,他們都解不開天禁,也不敢去碰太一親自布下的天禁!更不用說踏破這蒼穹,還橫渡虛空了!”墨修語氣越發(fā)的沉。
他這猜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看墨修的態(tài)度,對于太一的死,真的很在意。
他復(fù)又朝我道:“還有應(yīng)龍,她是太一之妃,如果太一還活著,不會讓她的神魂就這樣在你身體里的,這畢竟……有點(diǎn),難以接受,不是嗎?”
“而且應(yīng)龍的真身,也在地界!蹦蘧o皺著眉,輕聲道:“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將他想得太強(qiáng)大,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也會死。”
“一鯨落,則萬物生。他就算死了,神識至少也能比那條本體蛇殘留的時間長。”墨修伸手摸著那些石頭,朝我低聲道:“如果谷遇時還活著,你說她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
我發(fā)現(xiàn)谷遇時,真的不該死!
如果她活著,我們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彎路,至少這些信息,我們就不用靠猜了。
墨修好像下定了決心,抬眼看著我道:“你跟我去找后土,我有辦法,確認(rèn)太一是不是還活著!
“確認(rèn)之后呢?”我看著墨修,輕聲道:“如果他死了,又如何?會影響我們做之后的決定嗎?”
墨修目光縮了縮,人眼慢慢變成了蛇眸,臉上帶著痛苦,輕聲道:“可我感覺他的生死,對我很重要。就像你當(dāng)初,認(rèn)為你是不是龍靈,一樣重要!
他少有出現(xiàn)這么迷茫和痛苦的樣子,我看著居然有點(diǎn)眼睛發(fā)熱。
輕呼了口氣,這才輕聲道:“阿乖體內(nèi)的有無之蛇全部消失了,好像和他的身體融合成一樣了!
墨修整條蛇都僵了,瞇著蛇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看著已經(jīng)封住的洞口,還是再次引著神念,傳入墨修腦中:“我想,這件事情,還是得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