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墨修的話,好像以前龍岐旭也跟我說過。
意識一時也有點分散,靠在墨修懷里,喃喃的道:“我突然有點了解,什么叫天禁之下,不容有神了!”
無論是什么樣的神,一旦存在,會站在本族的利益之下,重新定義其他種族,會生殺予奪。
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小神蛇一家,要呆在那六合交界處時間凝固的地方,出不去,也不出去了。
我靠在墨修懷里,輕聲道:“如果我們這次解決了華胥之淵的事情,后續(xù)該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蹦迵е,輕聲道:“實在不行,我們就帶著自己這些人,全部在巴山與世隔絕的生活吧!
他更甚至低笑了一聲:“你不是總還想著最后一條退路,去神蛇一家的地方嗎!到時,你把能帶走的,想帶走的,必須要帶走的,全部帶過去。我也想看看那對在救世之后,全身而退,還生了白微的神蛇夫婦。”
墨修語氣中帶著向往!
可我擔心的,卻是應龍和龍組。
風家叛變的前車之鑒,對于這種暗藏的龐然大物,我總抱以警惕。
我信應龍,可我不信她背后的存在。
但如果龍組代表的是人族呢?
我該怎么辦?
人族成神,憑借的并不是個人的力量,而是種族的力量。
在天禁之下,不容有神,能感應到個體強橫的實力,卻感應不到種族靠著幾千年的文明和進化,而慢慢有了比肩神明的力量。
后土有沒有登月探日,我不知道。
現(xiàn)在人可以了!
他們已經(jīng)定義萬族了……
能重新編排基因,能結合其他種族的優(yōu)點,再次利用。
我靠在墨修懷里,輕呼了口氣,不讓自己想這么遠。
墨修也沒躺多久,就幫我將衣服穿好,朝我輕聲道:“你雖然用極光將所有人帶出來了,可風家那些東西,還有很多其實是被封閉在石室中的!
“玄老強大到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住阿熵,讓她沒法逃離,所以我也沒有擋住他,他直接帶著玄龜殼里那些東西,沉入了華胥之淵。”墨修語氣發(fā)沉,幫我靈活且輕巧的系著衣帶。
臉色也慢慢發(fā)緊:“所以我必須造把沉天斧,劈開玄龜殼!
一提到這東西,就有一種宿命感。
我不由的順著極光往登天道的入口看去,那幅開天圖,只是黑白相融,宛如一個漩渦,并沒有所謂的開天斧。
可確實有一把開天斧,斬了后土的頭顱。
墨修害怕造了沉天斧,會危及到我。
我又何嘗不怕他再次步那條本體蛇的后塵。
當下神念一動,將極光收起,看著墨修道:“后土說要看你愿不愿意?是怎么回事?”
墨修摸了我的臉一把,手順著臉頰往后,幫我將頭發(fā)理順,朝我笑了笑。
“說!”我猛的一涌神念,對著他眼睛探去。
一般墨修這個時候,就是打算瞞我了。
“摩天嶺是天外來物,你沒發(fā)現(xiàn),那頂上的石頭磨得平而發(fā)亮,宛如生鐵,可這么多年也沒見它外圍風化得多厲害!蹦蘅嘈α艘幌,伸著手指抹了一下我的眼睛:“好兇!”
我瞪了他一眼。
他抿了抿嘴,立馬低咳了一聲:“兇點好。”
這才輕聲道:“所以開挖隕石,得用有無之蛇的鱗片!
我聽著只感覺腦殼痛,眼前猛的閃過原先玄冥的時候,見到巴山龍靈,一邊哭,一邊拿著那把石刀,片著那條本體蛇的鱗片,在蛇身上面雕著符紋。
那時我只感覺片鱗會很痛苦,后來見過蛇棺的時候,我以為是本體蛇的蛇身不夠大,她特意瓜分,重組。
細想起來,如果那條本體蛇那時就有沉天斧,那么他們可能就不會走到造蛇棺的絕境了。
可鱗片,對于一條蛇,很重要啊。
就算墨修是有無之蛇,連心都可以再生,但鱗片……
怪不得后土說,得看墨修愿不愿意。
我輕呼了口氣:“要多少鱗片?”
如果當初,我沒有執(zhí)意毀掉蛇棺,那把沉天斧還在……
“那么,現(xiàn)在掌控大局的就是那條本體蛇,他想要的,或許和我們不一樣。他和華胥之淵,和玄老已經(jīng)在合作了!蹦廾业哪,輕聲安慰著我:“或許就是因為知道這點,龍靈才會和他,最后成了那樣!
愛與恨,都只是情緒,都是不長久的。
我抬眼看著墨修,再次問道:“要多少鱗片?”
“不要多少,后土在引動那些七十二塊界碑的時候,刮下來不少,白微都收集了起來,還給我了!蹦抟琅f朝我輕笑,目光溫暖而平和:“我就拿這些湊一湊,不夠就再拔幾片,不痛的。”
“還沒拔呢,你就心疼得縮眼了!蹦拗父够^我眼角,朝我輕聲道:“等我造了沉天斧,就想辦法再將那些有無之蛇從阿乖體內引出來,帶著阿寶,還有那些蛇娃,好好的過日子!
“呵!”我瞥眼看著墨修,嗤笑道:“你不愧是能忽悠整個蛇族,去給你入地底尋寶當聘禮的蛇君,這畫餅都越畫越有經(jīng)驗了!
墨修展望過多少次這樣的情景,三餐四季,其樂融融。
“何悅,我……”墨修自己也唏噓的笑了笑,額頭朝我抵了過來。
“去吧!”我猛的推開他,輕聲道:“你造沉天斧,我去外面穩(wěn)定大局,等你造好后,我們在問天宗匯合!
跟著猛的一引極光飄帶,順著登天道就飛了出去。
墨修并沒有跟出來,只是任由我離開。
我引著極光飄帶,轉了一下,直接到了摩天嶺上。
這地方還真挺可憐的,摩天嶺被搬來搬去,前面第一次還好,都有何辜重新煥發(fā)生機,長出草木,現(xiàn)在卻是一片頹廢。
連原先水汽彌漫的洗物池,以及順著摩天嶺盤纏而上的藤蔓全部都沒有了。
我站在摩天嶺邊緣,伸手用力劃了劃這被踩磨得光滑如生鐵的山體,就算我聚上神念,依舊沒有任由變化,連灰都沒有刮起一點。
收了飄帶,我落在盤山道上,看著被掏出來的一個個山洞。
墨修沒說鱗片用來做什么,可看著這開鑿出來的山洞,我大概明白是用來做什么了。
可造一把沉天斧,要多少隕石,又要廢掉多少鱗片?
當初后土半真半假的,引動那七十二塊界碑逼我體內神魂出來、拍向墨修蛇身時,更多的不是直接拍斷蛇骨,而是刻意刮蹭著蛇鱗。
那時,她就已經(jīng)料定,墨修會用到蛇鱗,也就是知道墨修會造沉天斧。
就像當初,那條本體蛇的最后一點意識消失前,跟我說的,我毀了蛇棺,最終又要造蛇棺的。
原主是在六合間看到了什么,才決心一死。
那條本體蛇既然能造沉天斧,至少也是解開了那卷蛇紋典籍,遇到了里面太一留的那道神識的。
他又看到了什么?
難道宿命輪回,真的一切都還在那六合之間,可以看到,可以任由掌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