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眉走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會去找墨修。
可沒想到他來得這么快,還這么生氣。
沉青見墨修神色不對,緊張的看著我。
我被墨修死死摁著,卻還是扭頭看著沉青,輕笑道:“記得我的話,不管是誰,等你看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記得你姐姐染綠說的話,到時無論看到什么,引萬木圍攻,穿波箭射殺!你不懂的話,就去問于心眉!
“何悅!”墨修猛的單手將我夾在腋下,黑索一展,將滿屋子的木箱全部卷了起來,帶著我直接用瞬移離開了。
“何悅!”我只聽到沉青驚訝的喚聲,跟著眼前一亮,就已經(jīng)到了問天宗了。
這會這個矮的小山包,還是沒有變化,但山腳下,停著一輛破舊的貨車,還有幾個坐在路邊賣櫻桃的。
我瞇眼看了看,憑我現(xiàn)在的視線,可見那櫻桃顆顆飽滿,一顆都沒有壞。
這保護得太好,反倒是有點假了。
那老廟依舊還是這么破舊,卻有著一叢翠綠的竹尖從里面隱約的露著。
墨修不能進去,黑索卷著那些木箱,砰的一下落在地上。
木箱碎裂,穿波箭砰砰叮叮的落在地上,瞬間堆滿了小半個山頭。
里面何壽探了下頭,見滿地的穿波箭,也嚇了一跳。
正想說什么,墨修卻滿臉陰翳,扭頭盯著何壽,猛的吼了一聲:“滾!”
“墨修……”何壽被吼得雙眼直跳,張嘴還想說什么,墨修一道燭息鞭直接就抽了過去,一揮手,一道極光涌過,將這座老廟給圍了起來。
跟著好像氣極,一把將我推開,抬腳踢了一腳,穿波箭嘩嘩作響。
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倒下去,墨修沒動,可身后一道蛇尾,直接將我卷住,扶著我站穩(wěn),又嘩的一下將蛇尾收了回去。
可眼睛卻還是盯著這些穿波箭,好像還氣不過,又氣憤的抬腳踩了幾腳。
他這動作,有點小孩子氣。
我任由墨修這樣踩著穿波箭泄憤。
看著極光環(huán)繞著的老廟,知道墨修進不去,也不讓里面的人出來看熱鬧了,干脆就盤腿坐下:“你神念感覺到阿乖了嗎?”
墨修冷哼一聲,復(fù)又抬腳,一腳就將一根穿波箭踢了起來,箭光一閃,直接射穿了廟過的一塊山石,只留箭尾一點翎羽在外面,連晃都沒晃,可見墨修剛才那一踢,力道有多大。
他踢完之后,這才扭頭看著我:“石頭也不是都很硬的。”
“你猜到了!蔽易哌^去,伸手想將那根穿波箭拉出來。
可實在是太深了,我這力度根本就拉不出來。
墨修見我掐著一點箭尾,沉嘆了口氣,直接伸手,對著那塊山石猛的就拍了下去。
石頭嘩的一下就裂開了!
他從裂石之中取出那根穿波箭,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摸著那碎了的山石底:“這塊石頭也是和山體一起的,也是后土軀體的一部分,剛才我不過是隨意踢上一腳,就被穿波箭射入了,隨手一拍也就裂了!
他說著,轉(zhuǎn)眼看著我那已經(jīng)長著石皮的手:“你就真的以為,你占著這具軀體,就有著有后土一樣的神力了嗎?”
他越說越氣,一把將我扯到面前,額頭抵著我,握著我的手,將手掌翻轉(zhuǎn)過來:“你就真的以為,你能和后土一樣,用身體困住那些有無之蛇嗎?”
“你是不是想,反正你身體要石化了,等著阿乖困不住有無之蛇,還不如你早一步想辦法將有無之蛇引入你體內(nèi),再讓后土或者沐七給你斷頭,還將你軀體再推入西歸,讓你和那些有無之蛇,永遠(yuǎn)被困在里面,是不是?”墨修越說越氣。
朝我低吼道:“你更甚至,想好了如果困不住的辦法,對嗎?如果你感覺困不住,在有無之蛇沒有脫離你軀體的時候,讓你安排的那些人,用穿波箭里的毒,直接將你和體內(nèi)的有無之蛇,全部射殺,毒死,是不是?”
“你還怕自己控制不住意思,想好了制錄之法,將自己困在一定的范圍里,等著沉青帶著人,和巴山各峰的峰主將你萬箭穿身,對不對!”墨修一字一句的都是用吼的!
墨修一句句質(zhì)問,卻根本不用我回答,都是篤定了我的打算。
我看著墨修眼中跳動的水光,朝他輕笑道:“還是你了解我啊!
于心眉一人帶著阿貝和于古月兩個孩子,母性讓她性情都溫和了一些,所以滿心滿眼都是孩子,能想到的只是我心狠,想對阿乖下手。
明明她來找墨修,或許表達(dá)的時候,已經(jīng)先入為主了,但墨修還是知道我的想法。
果然,還是他了解我!
“何悅!”可墨修眼帶水光,朝我低聲道:“如果他們?yōu)榈,也是我來,輪不到你!?br>
我不想跟他去爭這些事情,只是往旁邊挪了挪,靠著一棵斷了的老樹。
盯著墨修:“你好像對我有了隔閡,為什么?因為應(yīng)龍嗎?”
墨修似乎被氣炸了,猛的扭頭瞪了我一眼,冷笑道:“跟人家應(yīng)龍有什么關(guān)系!我認(rèn)識你的時候,你不就是這樣嗎!”
“那你生什么氣?沉著個臉,還話都不說,直接就跑?”我看著墨修那氣鼓鼓的模樣,一時感覺有點好笑。
少有見蛇君這么幼稚的樣子!
一說到這個,墨修臉色復(fù)又沉了,朝我冷聲道:“和你無關(guān)!
可他確實是給我臉色看?
我瞥著墨修,還想再問。
墨修卻捏著穿波箭,戳著山石,一戳一個洞。
我看他這樣子,好像是個賭氣的孩子,一點都沒有了原先腹黑高深的模樣。
但他確實情緒不對啊,從后土出來……
不對,從西歸出來后,就情緒不穩(wěn)定。
但坐著不想動,所以抬腳踢了踢墨修:“我這計劃其實也不一定要斷頭,就算斷頭,這不是還沒有沉天斧嗎,你都沒造。我的計劃就是趁著后土在,我困著有無之蛇沉入西歸弱水之中。”
弱水都能腐蝕掉墨修的蛇鱗,就算那些神魂之體不會被腐蝕,讓后土和于古月他們再搬回摩天嶺,將西歸整個封住,能拖一段時間就拖一段。
“反正我這身體已經(jīng)開始石化了,還一體雙魂,一般的軀體是裝不了的。你都說了,人家應(yīng)龍做錯了什么,下來幫著忙,回不去了,還將人家神魂和軀體都分開了。你可別打人家軀體的主意!”我復(fù)又踢了墨修一下,輕聲道:“你到底氣什么?”
墨修握著穿波箭,對著地面重重的戳了一下,扭頭看著我道:“你就沒有想過,應(yīng)龍下界助大禹治水時,女媧已經(jīng)補天了,那她到底是和誰溝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