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張又一張的符紙飄入,肯定是何極他們追著鬼胎追了過來。
浮千看著這些符紙,半點懼意都沒有,只是盯著我懷里的鬼胎,呲牙咧嘴,露出憤恨的神情。
“快走!”我看著浮千頭發(fā)下的身體,突然感覺悲從中來。
原來,浮千就是這樣的……
一直藏在暗處的秦米婆,飛快的沖了出來,扯下那件長長的黑袍朝浮千一遮,跟著就拉著她一縷頭發(fā)朝屋前跑去。
秦米婆那件長袍明顯有來歷,一罩在浮千身上,就好像光影交錯,浮千整個都不見了。
何極跟何辜急急的從窗戶外竄了進來,何極拂塵一卷,拂塵中的一根白麻就卷住了地上涌動的斷發(fā),白麻卷纏著將頭發(fā)扎死。
扭頭看著我們:“那個蛇婆呢?”
我懷里的鬼胎嚇得掙扎著想逃,可浮千那一下似乎太過用力,這會好像四肢無力了,手腳發(fā)軟,只得探頭朝著何極呲牙。
“走了!蔽疑焓直ё」硖,眼前全是浮千滿頭黑發(fā)下面的身體。
何極愣了一下,看了看鬼胎,拂塵輕甩,捏著一張符紙。
我忙抱著鬼胎后退了一步,將自己手指上的傷口朝何極遞了遞:“他已經認我為母了。”
鬼胎溯源,尋的就是血脈,按秦米婆的計劃,只要鬼胎吸了我的血,認了我的血,就算認母。
后面她就會想辦法困住鬼胎,讓我慢慢養(yǎng)熟,這就是我的外掛。
可沒想到浮千居然出來尋子,鬼胎不認她,她就一怒之下,就要下殺手。
何極明顯不認同:“這鬼胎,從蛇婆腹中而出,藏于陰陽人腹中幾年,臨死方出,陰陽逆轉,生死皆亂。又天生鬼牙,乃是噬母之相!
“龍靈,你讓他認你為母,小心他哪天兇性大發(fā),生食你的血肉!焙螛O說話,自來是很直接的。
鬼胎原本縮在我臂彎里,似乎聽懂了何極的話,探頭朝他呲牙。
“何極道長別忘了,我肚子里懷的也是蛇胎,好不到哪去。”我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鬼胎的頭。
何極眼里帶著不認同,看了一眼旁邊發(fā)愣的于心鶴,直接卷著那縷活著的頭發(fā),朝外走了。
“你自己小心,那個蛇婆關系著回龍村的秘密,何極師兄主問地,肯定想查出蛇棺和回龍村的秘密的!焙喂甲叩臅r候,朝我打了個眼色。
看了那鬼胎一眼,從懷里掏出一塊黑漆漆的石頭:“這是地陰石,從古代野戰(zhàn)場的亂葬崗挖出來的,陰氣極重。你給他戴著,免得被陽氣所傷,算是……算是……”
何辜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可鬼胎似乎很喜歡那塊地陰石,對著何辜低呲了一聲,手一伸,一把就搶了過去。
“謝謝!蔽抑篮喂际鞘裁匆馑。
如果不是他帶牛二回問天宗,何極也問不出浮千的事情,更不會這么大張旗鼓的想抓到浮千了。
何辜只是朝我笑了笑,就追了出去。
等他們一走,我抱著鬼胎,腿一軟就坐在地上。
旁邊一直發(fā)愣的于心鶴,也身子一癱坐了下來,扭頭看著我,幽幽的道:“浮千身上,那些都是龍家人弄的嗎?”
我胃里有點發(fā)抽,突然明白墨修為什么說浮千怨氣極重,才會讓頭發(fā)變成那樣。
那樣的身體,怎么會沒有怨氣。
于心鶴雙手微微的發(fā)抖,看著我道:“回龍村的人,為了囚禁她產子嗎?就因為她是從蛇棺出去的蛇婆?”
我緊緊的抱著鬼胎,看著地面,卻突然明白為什么龍霞會用血蛇殺了那么多回龍村的人,又會幫著蛇棺讓整個回龍村陷落了。
浮千的身體,已經不能說是個人了。
她雙腿好像完全廢了,軟軟的耷拉在腰下,看腿骨似乎是斷了,雙腿萎縮得如同五六歲的孩童。
撐著她身體的,是腰身以下一個長長的卵囊,鼓鼓囔囔的好像一只超大的蟻后。
她雙手似乎也萎縮了,根本沒有用處,短小的聳在肩膀下。
鎖骨上面,穿著兩個鐵環(huán),看斷口,似乎是最近才斷的。
除了鎖骨,還有腰后,以及那個卵囊左右兩面,都穿著鐵環(huán)……
雖說只是匆匆的幾眼,但依舊可以看出,那些鐵環(huán)上面,雕著符紋。
可能時間太長,有的已經長到肉里了,根本取不出來。
牛二說過,回龍村十八年沒有蛇娃了,所以他被村長送上過閣樓,想生下蛇娃。
而浮千只不過是一個產子的工具,那些鐵環(huán)只不過是為了囚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