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宜并沒有讓月桃太過難堪,她將自己的傷口放在了月桃的面前,然后將月桃身上的衣衫割開,頓時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地方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月桃迷迷糊糊的,聽到沈知宜的話后,發(fā)出了一聲如同小貓咪一樣的叫聲。
“你忍忍!彼稳鹌嫉。
沈知宜壓低聲音說道:“我要幫你清洗一下傷口,然后敷上止疼藥,等傷口愈合之后,我會幫你處理傷口!
她父親是個商人,經(jīng)常要給人纏繃帶,所以,她也學會了怎么用繃帶。
月見用干凈的水將傷口擦干凈,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月桃全還保持著一絲清明,知道這是沈知宜在和自己說話。
沈知宜已經(jīng)盡力的將藥膏涂抹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接觸到這些藥膏的時候,她的身體依舊在劇烈的顫抖著,雙眼緊閉,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雙手緊緊的抓著床上的金色被子。
沈知宜有些同情的看著月桃,身體前傾,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安慰道:“好妹妹,你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你沒事,我會找到傷害你的人,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也不知道昏迷中月桃有沒有聽到任八千的話,但還是咬牙忍住了。
待到上了藥,沈知宜終于有了休息的機會,后背的汗水滴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發(fā)出了一道痛苦的呻吟。
“這位太太,你這傷也要擦啊。”
月見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將手中的藥劑遞了過去。
沈知宜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一副幼稚的樣子。
她從小就被寵壞了,就連沈府里的女孩子,只要是個小傷,父親都會心疼的不得了。
可自從她進了云府,成為了一方之長,面對著一個全新的世界,肩負著巨大的責任,她只能將自己的軟弱隱藏起來。
看著沈知宜的樣子,月鑒和她從小就認識,自然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月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卻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哭越傷心。
自家主子那么好,那么嬌氣,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少奶奶一如當年!
月見嘟囔了一句,聲音很輕:“桃子要給你敷,你也要給她敷,你要是不給,我的傷勢可如何是好?”
沈知宜本來還想躲開,可是看著月劍那驚恐的眼神,她只能轉(zhuǎn)過頭去,任由月劍給她處理傷口。
月見小心翼翼地將沈知宜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了她那雪白的后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有多痛。
月見光是看著就想哭,卻生怕沈知宜傷心,趕緊換了個話題,抱怨道:“老夫人最大的錯誤就是今天的事,老夫人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插手過任何的爭斗,老夫人怎么會不知道?否則,你又何必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你?”
沈知宜卻沒有多想:“你不用擔心,背部的傷勢很快就會好起來,而且你也會跟著我!
她知道自己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管家已經(jīng)控制住了力道,所以并不是很重。
月見抽了抽鼻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沈知宜嘆了口氣,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我現(xiàn)在不痛了,我沒有說謊!
一語驚醒夢中人:“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沈知宜沉默了片刻,臉上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七日之后,若查不出兇手,我會請求退庭!
“什么!”一聲驚呼從遠處傳來。
“所以,老夫人說了什么?”
簡老夫人雖然不想讓她走,但也沒有說什么。
“當著老夫人的面,當著侯爺?shù)拿嬲f的!
沈知宜松了一口氣,道:“侯爺同意了,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做。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到的,不然月桃這輩子都要背上這樣的罵名了。”
月見面如死灰。
想要找到證據(jù),談何容易?
她已經(jīng)從打掃衛(wèi)生的丫鬟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jīng)過,在場的人大多都是葉姨娘的心腹,若是出了什么事,又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他們的清白?
“人證物證難尋,您看,我該怎么做?”
沈知宜似乎不愿意讓她擔心,繼續(xù)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動手了,那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月兒,你幫我打聽一下,到底是誰在照顧葉姨娘,如果可以的話,就派一個人跟蹤他!
“你是在質(zhì)疑他嗎?”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
鬧出這么大動靜的程安安,自從那件事發(fā)生后,就以養(yǎng)病為理由,一直在休養(yǎng),現(xiàn)在看著,她的臉色甚至要比沈知宜好上許多。
除了朝堂上的事情還在繼續(xù),其他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云辰景來過好幾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離開。
這次,他剛要走,就被程安安扯了扯袖子:“元瑞,這些日子,你來我這里的次數(shù)可不多,每次都是風風火火的!
聽出了程安安聲音中難掩的悲傷與失望,云辰景心頭一暖,卻又擔心她的心情會不會對腹中的寶寶造成什么傷害。
當日徐夫人的叮囑,他都記在心里,若是檀兒的腹中有什么閃失,奶奶一定會信守承諾,將她送給別人。
想到這里,云辰景的聲音軟了下來:“放心吧,先把自己的病養(yǎng)好再說。
最近水災(zāi)頻繁,工部那邊比較忙碌,需要派人過去查看。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會親自過去的!
讓元瑞跟他一起走?
程安安心一跳,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沈知宜和他結(jié)婚的這五年時間,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并不多。
如今,她剛剛享受了一段平靜的生活,難道又要面對同樣的情況嗎?
云辰景看著程安安皺起的眉頭,大概是明白了程安安的不舍,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溫生情深地道:“我只希望你和你的孩子都平安無事,有你在,我們就有家。等我有空的時候,一定會回來的。”
云辰景以為自己的這句話可以安撫程安安心下的擔憂,但他并沒有意識到,他的擔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