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宜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雖然辰景一直沒有成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是,她從來沒有聽過他抱怨過什么。
她更愿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程安安做的,而不是他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云府是你的家,你要回什么地方?”
云老夫人訓(xùn)斥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頭對著云辰景說道:“你這是在和你老婆講話嗎?”
云辰景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徐婆婆瞇了瞇眼:“夫婦之間,本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哪怕是一株植物,也要有點交情,若是連彼此都要客客氣氣的,那豈不是成了敵人,讓人恥笑?”
沈知宜鞠了一躬,面無表情的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反省的,不會再打擾您的!
等沈知宜走后,云老夫人對云辰景失望的拍了拍桌面。
“這個程安安有什么好的,你就這么放任不管?趕緊過去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莫要怨我外祖母無情,這丫頭性子急,這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就不用在我們云府混下去了!”
云辰景沒有時間再去偷聽,看到云老夫人走了,他趕緊追了出去。
月見感覺到沈知宜的情緒有些低落,他用手中的木槌在她的腿上敲打著,就在這個時候,月桃匆匆的掀開了簾子。
“你不過是被太太慣壞了,看看你這孩子。”
月見一邊呵斥,一邊繼續(xù)動手。
月桃沒時間搭理她,躬身回了一句:“少奶奶,少爺剛剛到程姨娘那兒去了!
“嗯?”他微微一愣。
沈知宜閉著眼睛,道:“這不是很常見嗎?”
“老夫人也走了!”
“我們這些下人都是清楚的,老太太對程姨娘并沒有多大的好感,這會卻跑到她的院子里來,肯定是出了大事,夫人,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他能不著急嗎?
這是云辰景的獨苗,奶奶對她很疼愛,也很喜歡她,因為她很喜歡她,也很喜歡烏。
沈知宜心中暗笑,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著急也沒有用,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們也會告訴我們的!
月桃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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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夫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好姑娘,云辰景帶著徐夫人離開時,看到云辰景拿出了那么多的紅包,立刻就引起了一陣議論。
沒過多久,程姨娘懷孕的事情便如長了翅膀一般,在云府的各個角落里傳開了。
丫鬟們都很佩服程安安的福氣,她剛過門沒多久,就有了身孕。
嘴巴又甜又壯的丫頭,湊到了芳月的身邊,想要打聽些什么,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芳月妹妹,我們這是要生孩子,還是要生孩子?”
“芳月姐,你覺得我的口味怎么樣?”
“我之前服侍過一個有身孕的夫人,她生的可沒有您這么漂亮!”
……
芳月抬起頭來,帶著幾分驕傲:“誰知道呢,姑姑現(xiàn)在還沒出生呢!
說著,她便要進屋,為程安安做些飯菜。
不過,還是有些人不滿意,一個婆子趕緊拉住了她的胳膊,賠著笑臉道:“好丫頭,我們都是一家人,傅大夫的名聲這么大,我可是聽說過的。”
“查不出什么來?”婆子低聲問道。
芳月收回自己的手掌,裝出一副謙虛的笑容:“不管是少爺還是姑娘,這都是我們夫人的福分,連少爺都喜歡!
婆子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架勢,立刻拉著“掙脫不開”的芳月,無可奈何地說:“張大娘,你就不要再多說了。”
那老婦卻是不肯罷休,兩眼放光:“是你吧?”
芳月頓時面色一白,焦急的看了看周圍,低聲道:“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張夫人說話要注意分寸,不然的話,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看到張夫人開心的點了點頭,芳月也放下心來,不由的多說了兩個字,眉眼間,都帶著喜悅。
“姑姑總算是熬過來了,如果能娶到少主,姑姑這輩子就有希望了!
周圍的人,都以干活為理由,仔細的偷聽著,待到芳月離開后,才湊到了一起,開始討論。
但隨著消息的傳播,下人們說起的話也越來越粗俗。
“程姨娘真是走了狗屎運,才一過門就懷了孩子,原本就很得寵,現(xiàn)在兒子一出世,還不知道要多大的面子!”
“是啊,老夫人當(dāng)初讓她娶少爺?shù)臅r候,就應(yīng)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哎,真是可憐了她!
“這個女人,不是一直都不能懷孕嗎?但程姨娘肯定是個男孩,所以才沒有慶祝,就是怕嚇壞了她的兒子!
“不管是男孩是女孩,都是有身份的,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比得上小姐!
……
因為有了身孕,云家的人對她的態(tài)度也好了不少,程安安本想趁機占點便宜,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頓時氣得臉都綠了。
是啊,她家境貧寒,根本就比不上沈知宜。
那么,就算她生下了辰景的兒子,或許是整個云府的獨苗,也不如沈知宜吧?
芳月跟在程安安后面,聽到里面的對話,頓時黑著一張臉,大步走到門口,一把將房門打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這里亂說亂說!”
這一聲大喝,讓整個后廚都安靜了下來。
程安安冷著一張臉,從外面走了進去。
芳月心中怒火中燒,冷笑道:“你們剛才不是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巴,現(xiàn)在怎么不說話了?”
這些狗眼看人低!
程安安手中的手帕幾乎要被捏成碎片,臉色慘白,上前一步,冷笑道:“芳月不必多說,我只是一個妾室而已!
那些還覺得自己要倒霉的仆人們,都是一臉懵逼。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程安安低下頭,低聲道:“奴婢出身低微,以前也沒聽過這么惡毒的話,但好歹也是云府,小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讓她們聽到我們這么說,怕是要被責(zé)罰!
幾個仆婦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起自家主子對自己的懲罰,后悔自己剛才說的話,頓時一個激靈,連連點頭。
程安安哪里還有心思再去弄什么糕點,直接從后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