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聽到沈知宜的調侃,立刻哭了起來:“奴婢看到男子就怕,求求您放過我好不好?”
沈知宜不再調侃,心里卻是默默的想著,寒露雖然年紀還小,但還有兩年就要出嫁了,也是時候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做好準備了。
見到沈知宜沒有在逗自己,韓露也是放下心來,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衣物進入更衣室,不一會便從里面走了出去。
沈知宜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挑了一件。
不經意間,她看到了一塊淡藍色的布條,那布條上繡著竹子的紋路,沈知宜靈機一動,讓掌柜的將布條拿過來,讓她檢查一下。
韓露走到他身邊,問道:“你要為我縫制衣服?”
沈知宜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容赫的時候,他就是一襲淡藍色的長袍,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精神。
她撇了撇嘴,撇了撇嘴,“我記得你以前也穿過這種顏色的衣服,不過我沒見他穿,應該不是他帶來的!
韓露不明白沈知宜指的是哪一天,她可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不過想到容赫身上那一套衣服,她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還是說,你看人很準?”
沈知宜并沒有參與到這場鬧劇中,而是打算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可是,當她看到一個身影從拐角處走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里也是一震。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李晉元。
當年李奶奶還在徐家的時候,就見過李晉元。
沈知宜連忙將車簾拉了下來,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以她現(xiàn)在的地位,最怕的就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熟人,她和李晉元之間的關系并不好,畢竟兩人曾經住在同一座宅子里,萬一被人認出了,那可就是容赫的大麻煩了。
韓露發(fā)現(xiàn)沈知宜有些不太正常,趕緊詢問到底怎么回事,可沈知宜卻是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而是讓她趕緊回去。
當他回到住處的時候,難得的沒有出門,在看到沈知宜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連忙看向寒露,眼中帶著疑惑。
韓露也是一臉的茫然,沈知宜卻是苦澀的笑了笑:“我在京都遇到了一位老朋友。
容赫聞言,心中一喜。
“不就是遇到了一個人嗎?
不過,沈知宜還是覺得不爽:“我也不清楚,改個姓氏,改個名字,會給你惹來不少的麻煩,不過,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恐怕會給你惹來不少的麻煩!
容赫聽出了沈知宜對他的關心,心中的某個地方似乎被觸碰到了,忍不住勾了勾唇。
就算他們調查你,也只能知道你是文家的人。
而且,我們遲早都要回到京城,你的容貌,遲早會被人查出來的。
你只要保持冷靜,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在容赫的安慰下,沈知宜終于放下了自己的擔憂,輕輕搖了搖頭,道:“如果你事事都依賴于你的話,會不會太累?
以前是我多慮了,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我會知道該怎么做!
沈知宜自從改頭換面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熟人,所以才會如此的慌亂,不過冷靜下來之后,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而且容赫還愿意幫她遮掩。
看見沈知宜的表情緩和下來,容赫心里松了口氣。
“我今天看到了一塊上好的料子,我覺得你穿上應該會很漂亮!
沈知宜一邊說著,一邊命人送來了一塊布。
“別的鋪子要花更多的時間,但我現(xiàn)在有空,可以幫你做一套。”
聽到沈知宜要幫他縫制一件新的衣裳,容赫臉上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住,可他也明白,這已經足夠了:“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還是讓下人來吧!
“那怎么行?”
沈知宜一臉責怪的看著他。
容赫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如果他沒有承擔太多的責任,沒有太多的恨意,能夠和沈知宜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
眼看著宴會就要開始了,沈知宜讓韓露給兩人準備了一輛馬車,兩人直接前往了飛花小筑。
飛花小筑中,女子數(shù)量雖少,卻也不是沒有。
沈知宜來的時候,花廳里還有四五個婦人在等著。
這些女人一見到沈知宜,就露出了親切的笑容,詢問沈知宜是什么來頭。
沈知宜也是意識到自己對他們來說并不熟悉,干脆就編了一個有錢人家的老婆,然后就沒了下文。
這些婦人都是府里的主母,沈知宜在和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這兩個人都是在家道中落之后,才被貶到這里來的,若是放在以前,也是個頗有才華的女子。
今天來的賓客中,只有兩個帶著自己的子女來的,剩下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好人家。
沈知宜在京城中也是見得多了,自然是沒有什么興致,反倒是更加注意起了那些才子們的對話。
祖父說過,要知道一個人,不能從他寫的書里,也不能從別人的話里聽出來,而是要從一個人的言談舉止上,來判斷這個人有沒有能力。
沈知宜回憶著自己的前世,那一張張還帶著稚氣的臉龐,與他上一世所見的那一張張威嚴的面孔重疊在了一起。
沒想到李晉元竟然也來了。
事實上,沈知宜也沒打算讓李家的人插手這件事。
很多時候,沈知宜都是在遵循著前世的道路。
上輩子,李晉元中了進士,獲得了極大的榮耀,但他背后的隴西李家,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再加上李家老夫人對她一直都很好。
而且李晉元為人光明磊落,月心存正義,只是和他接觸的時間不長,沈知宜也不能確定他能不能勝任。
這場宴會,可不是單純的詩詞比試,而是一場論戰(zhàn)。
《君子六技》,主人還能做到這一步,可想而知他的水平有多高。
沈知宜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
恰在此時,李晉元也站了出來,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為了國家的生存,我們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放棄一切。當今天下,國泰民安,這才是為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