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審訊室內。
魯春秋親自上陣，和周少杰一起審訊王光永。
王光永態(tài)度強硬，堅稱自己是清白。
“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好人！”
王光永努力保持冷靜，甚至偶爾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微笑。
魯春秋只能改變策略，利用犯罪嫌疑人對未知的恐懼和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從心理層面施壓，尋找突破口。
審訊室內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王光永，你再會偽裝，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你不要心存妄想�！�
魯春秋嚴詞警告。
王光永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你之前入室盜竊并殺人的所有證據(jù)，你拒不交代罪加一等，必然會被依法槍決！”
魯春秋知道他心理防線瀕臨崩潰，進一步將其逼至精神壓力的極限。
王光永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這部手機是蕭馥的，你涉嫌搶劫殺人，老實交代犯罪過程！”
魯春秋把密封袋里的手機沖他晃了晃。
王光永猛然抬起頭，盯著那部手機一臉蒙圈，“什么？這、這……這部手機是個死人的，她、她被人殺了？”
“少給我裝蒜！老實交代！”
“我……這……”
王光永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無比震驚地盯著魯春秋。
“你還裝！你進洗手間之前，還用這部手機聊天，你不是殺害蕭馥的人，怎么會有這部手機，怎么能打開屏保密碼？”
魯春秋大聲喝問他。
“我……我進洗手間前沒跟人聊天啊，這部手機它、它不是我的，是跟我換衣服的那個人的！”
“孟婆”突然情緒失控，急吼吼地替自己辯解。
魯春秋和周少杰面面相覷。
隔壁監(jiān)控室里的江舟和楚城、林宇塵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我承認，我之前是個慣偷，最后一次還不小心鬧出了人命，可是這幾年我提心吊膽，哪敢再犯事兒呀？”
王光永急得抓耳撓腮，“我現(xiàn)在有老婆孩子，我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真的沒有再偷再殺人��！”
“誰跟你換了衣服，這是怎么回事？”
魯春秋怒問。
“我……我在候車室等檢票，就看到有幾個人便衣特警，其中有個人以前追捕過我，我認得。
我心想壞事了，公安來抓我了，趕緊去洗手間躲著。
正發(fā)愁怎么混過去，一個戴鴨舌帽和口罩的青年拉開了我那個隔間。
我一看他高矮胖瘦和我差不多，就靈機一動，拉住他說給他五百塊錢，讓他把身上的衣服和帽子賣給我。
他一聽挺高興，立刻答應了。
我把自己的衣服脫給了他，把他的穿戴好了，給了他五百塊錢，他就出去了。
我貓在隔間里，摸到口袋里有這部手機，尋思他忘拿了，就想出去看看還給他。
可是一出隔間，發(fā)現(xiàn)他連旅行包也忘帶了，打開一看，里面還有一沓錢。
我當時就樂了，尋思遇到個傻子，就不想還給他了，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出去。
誰知道我一出門，就讓你們抓了……”
王光永哭喪著臉，“我哪知道你們抓的不是我，是他呀？”
一時間，審訊室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魯春秋緊盯著王光永，試圖從他的細微表情中捕捉線索，撕開他的偽裝。
“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得相信我��！”
王光永舔了舔嘴唇，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我愿意使用測謊儀，我要是說半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
“你原來穿的什么衣服？”
周少杰問細節(jié)。
“胸前有條龍的黑色短衫T恤，戴著白口罩。我當時怕不保險，連口罩也跟他換了�！�
王光永后悔莫及。
“你看清那個青年的臉了嗎？”
“看清了，但是你讓我說我又描述不出來。沒什么特別的……”
王光永憋屈地說，“我當時強作鎮(zhèn)靜，心里發(fā)慌，也沒仔細看他，反正他不戴眼鏡。”
“你再仔細想想，他身上還有什么特征。”
“特征……噢對了，他戴了假發(fā)！我記得他摘帽子的時候，我看到他發(fā)際線有一圈膠帶�！�
王光永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閃，反而教育起魯春秋他們了。
“你們抓錯人了！有你們這么當公安這么辦案的嗎？”
王光永很生氣，“你們不用看看這只手機上殘留的指紋嗎？除了我的，肯定有那個人的！”
“手機被用酒精濕巾擦過了，除了你的指紋，沒別人的！”
魯春秋冷眼看著他。
王光永氣急敗壞，“就算只有我的，也不關我的事�。∥覜]用過這只手機，我被那個壞蛋利用了、算計了！”
“你是A級通緝犯，我們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魯春秋說完，給林宇塵發(fā)了條信息，讓他去調取昨晚洗手間門口的監(jiān)控視頻。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王光永叫苦連天，捂著自己的臉快癱到桌子底下去了，“你們把我放了吧，下次再抓我……”
魯春秋和周少杰都無語了。
審訊暫停。
王光永被帶離。
趙東晨拿著一份材料推開門進了審訊室。
“王光永的手機上沒有安裝那款社交APP，相關的聯(lián)系人里也沒有“渡仙群”里任何一個人�！�
趙東晨小聲說，“剛剛林宇塵調看監(jiān)控視頻，確實在我們抓捕王光永之后，有個穿著胸前有龍短袖衫的男人走了出來�！�
“人呢？坐高鐵跑了？”
“是的，乘坐七分鐘去了鄰市，但是我們在站點監(jiān)控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他。”
“列車里不是也有監(jiān)控，難道就盯不住他？”
“他中間去列車洗手間又換了衣服，也換了車廂和座位，他應該是在別的站點下的車�！�
“查！就不信抓不到他！”
魯春秋氣得臉色通紅。
監(jiān)控室里，楚城也氣得不輕，江舟雖然失望，卻很平靜。
“孟婆”具有較強的反偵查能力，屢次作案不留痕跡，如果那么容易被抓，他就不是“孟婆”了。
特警們進入洗手間時，基于先前獲取的視覺資料，誤將衣物交換后的王光永視為抓捕目標，并在其身上搜到蕭馥的手機進一步確認。
這一失誤是“孟婆”有意造成的。
只是，這次的“孟婆”太幸運了，撞上了王光永這個潛逃重犯，順利地讓他當了替罪羊，并趁機脫離監(jiān)視范圍。
這樣一來，后續(xù)追蹤難度更大了……
可是，再難又怎樣？
王光永就是例子。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