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福兮禍兮 第二章 有緣來相會(4)
段郎道:“要徹底了解詩人及其寫作的背景才能真正理解詩人用詞煉字的深刻含義。歌就不用說了,可以理解為一種詩的風(fēng)格和體裁,代表了這首長篇敘事詩是歌行體或者歌行的風(fēng)格。‘長’是用來修飾中心詞‘恨’的,這個‘恨’不是仇恨、憎恨、怨恨、也不是大恨、小恨、短恨,而是長恨,表明‘恨’的時間長或者‘歌’的內(nèi)容多!
白蘇珍道:“曹操有一首詩叫《短歌行》,短歌,就是跟長歌相對的吧?”
段郎道:“是呀,短歌肯定不長撒。你提醒我們可以換位思考一下,為了更容易理解長恨歌的恨,咱們不妨換一個思路,將歌作為中心詞看,則恨也成為了修飾限制詞,也就是這首歌,是一首‘恨’歌(與情歌、山歌、民歌、頌歌相對),因?yàn)楦璧膬?nèi)容很多,歌詞很長,用長來修飾一下,所以,叫長恨歌!
阿娟道:“《長恨歌》唐朝著名詩人白居易的一首長篇敘事詩,作于公元806年(元和元年)。全詩形象地敘述了唐玄宗與楊貴妃的愛情悲劇。詩人借歷史人物和傳說,創(chuàng)造了一個回旋宛轉(zhuǎn)的動人故事,并通過塑造的藝術(shù)形象,再現(xiàn)了現(xiàn)實(shí)生活的真實(shí),感染了千百年來的讀者,詩的主題應(yīng)該如王爺所分析,就是‘長恨’。咱們暫時不忙爭論,我已經(jīng)預(yù)訂了《印象<長恨歌>》的票,大家去觀看之后再行討論吧……”
李湘道:“把一首詩演化成一部戲劇,會是什么感覺呢……還有詩歌的意境嘛?”
段郎道:“人家白居易的詩歌就好比則天皇帝的無字碑一樣,只有生具慧眼的人,具有慧根的人,才能從字里行間讀懂詩人的內(nèi)心世界的想法,從而與古人心意相通——所謂有緣千年來相會。不同的人閱讀《長恨歌》就應(yīng)有不同的心得,這才是文學(xué),才是詩。如果一首詩,只有所謂分析評論家指出的某一個主題思想,那就不是詩歌,而是政論文了!
白蘇珍道:“我很贊王爺?shù)挠^點(diǎn),我讀書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語文老師每篇課文都要讓我們提煉中心思想,每段文字都要寫出段落大意,每一句話都要分析分析……把一篇很美的文章割裂得七零八落,解剖得支離破碎……”
何碧香道:“反正我讀書不得行,又是學(xué)的理科,對語文老師也有好感,因?yàn)樗顜洝裕看紊险n的時候,我靜靜地聽他講課,其實(shí)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就傻乎乎地看著他……崇拜他……因?yàn)槲业恼Z文老師長得帥,我的語文成績還算過得去……由于我的數(shù)學(xué)老師長得撇,所以我的數(shù)學(xué)成績不及格……”
岳靈珊道:“是崇拜?還是朦朧的愛?這……是一個問題!
白蘇珍道:“不是一個問題。許許多多的女生,她的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首先的一位是父親,其次的一位就是她的語文老師……因?yàn)椋赣H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她熟悉的男人,語文老師是第一個告訴她人與人之間還存在感情世界的人!
阿娟道:“我小師姑說的問題有時還真是問題,比如,萬一她的語文老師是女的呢?那么,這樣的女生不就是有同性戀傾向了嗎?”
白蘇珍道:“萬一語文老師是女的,那男同學(xué)就把她當(dāng)做了戀人的標(biāo)準(zhǔn)了;女同學(xué)會自動尋找別的學(xué)科的異性老師作為自己將來的偶像……所以,老師這個職業(yè)神圣而偉大,每一個老師都要成為許許多多孩子們心目中最為神圣的偶像……我崇敬老師,就因?yàn)槔蠋煾鞣矫娑甲龅帽M善盡美……”
觀看《印象.長恨歌》的時候,白蘇珍和岳靈珊分別坐在段郎左右兩旁。為了方便解說,阿娟坐在段郎身后,岳靈珊和李湘、何碧香分別坐在阿娟兩邊。其實(shí)這個演出和所有的印象系列作品的演出差不多,就是人多,場面宏大,鬧熱和熱鬧,圖的就是觀眾的開心快樂。雖然沒有深刻演繹出作品的內(nèi)涵,但起碼讓不熟悉作品的人對《長恨歌》的內(nèi)容有一個輪廓印象了。
阿娟道:“以王爺對作品的理解,你認(rèn)為最能打動你的是哪些詩句?”
段郎道:“我認(rèn)為這幾句嘴能打動我心——‘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銈兊母杏X也許不一樣吧!
岳靈珊道:“哦,怪不得人家叫你段郎。原來你是一個喜歡‘夜雨聞鈴腸斷聲’的郎,所以叫段郎!”
李湘道:“其實(shí)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兩句——‘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w現(xiàn)了一種對愛情的執(zhí)著追求。”
何碧香道:“我還是喜歡最后兩句——‘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艺J(rèn)為可以作為癡情男女的愛情的盟誓誓詞……”
岳靈珊道:“做誓詞不好,有此恨……恨字存在,那盟誓就容易出問題。如果把‘恨’字改為‘愛’字,則可以考慮作為愛情的盟誓了——‘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這樣一改,比白居易寫的詩境界陽光多了,主題思想也更加正能量。免得我一直琢磨著‘誰恨誰’的問題了。”
白蘇珍道:“珊妹妹想清楚想明白了,到底是誰恨誰了嘛?”
岳靈珊道:“我可能是想清楚了,誰也不用‘恨’誰,這個問題不是具體的個人問題,而是人類的共同問題——愛或者不愛,這是個問題。不存在不愛就是恨,或者恨就是不愛的問題。因愛成恨與不愛就恨不一樣的!
段郎道:“珊妹妹能想透徹這點(diǎn),說明你成長了。幸福其實(shí)就是一種個人的情感體驗(yàn)——唐玄宗與楊貴妃之間的愛情悲劇其實(shí)就是命中注定了的。因?yàn)樽钣袡?quán)力的男人和最有魅力的女人結(jié)合,這本身就是太完美了,太完美……預(yù)示著悲劇。有個詞語叫‘樂極生悲’,悲劇的結(jié)尾一般都是喜劇開頭的。”
阿娟道:“咱們這臺演出還過得去吧,它充分體現(xiàn)了長恨歌的意境,燈光和舞美的設(shè)計也表達(dá)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夢幻佳境,給觀眾以視覺和感觀上的強(qiáng)烈震撼!
何碧香道:“王爺,看了演出,結(jié)合白居易的詩歌,咱們集中討論一下兩個人,你怎樣評價唐明皇與楊貴妃這兩個藝術(shù)形象?”
欲知后事,請看下集:《福兮禍兮》第二章 有緣來相會(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