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雖不管他們的研究,但還是制定了一些底線。
比如,他們的研究對象,必須是經(jīng)過嚴(yán)格審核,確定了是罪不可赦的人類后,才能用他們來嘗試邪術(shù)。
誰若是敢對無辜人類動手,都不用賭徒親自出手。
其余的信徒就會一擁而上將其撕碎。
畢竟,這可是清除競爭對手的最好機會。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領(lǐng)導(dǎo)這批搞邪術(shù)研究的人,居然是消失已久的白所以。
自從C03收容所被搬到了‘侜’上面以后。
白所以就和露西拉兩人回到了圣徒。
這也是賭徒對自己手下的勢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所在。
就在賭徒思索著如何帶回飛鏢的同時。
昆侖山中的一座道觀里。
張初做完早課之后,他抬手朝著正前方做了個揖。
一道清冽的女聲在他耳畔響起:“你看起來似乎很煎熬?”
張初立即回過頭,看向正朝著他走來的但青容。
他連忙笑嘻嘻道:“弟子沒有。
能侍奉在師尊左右,弟子開心還來不及,又怎的會煎熬?”
“咔噠咔噠~”
一聲聲機關(guān)傳動的聲音響起。
但青容步履僵硬地走到了張初的面前。
她那由碎片拼接而成的臉蛋,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張初的眼睛,也不說話。
張初縮了縮脖子,身上響起一陣“咔噠咔噠”的聲音。
片刻之后,但青容轉(zhuǎn)過身,朝著門口的方向離去。
看著但青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張初輕輕松了口氣。
也就在這時,他耳邊突然響起了但青容的聲音。
“你早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了吧?”
一聽到這話,張初的身軀立即顫抖了起來。
他的頭顱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旋轉(zhuǎn)了九十度。
只見但青容那張慘白且絕美的臉,正緊貼著他的腦袋。
下一秒,他笑嘻嘻地說道:“師尊,您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
什么記憶?
我不知道呀~”
但青容沉默了片刻,隨后聲音冰冷道:“陪在我的身邊,就那么委屈你嗎?”
聞言,張初連連搖頭道:“師尊哪里話,弟子能常伴師尊左右,是不知多少世修來的福分。
怎的會覺得委屈呢?”
話音剛落,但青容的身軀開始顫抖了起來。
“呵呵呵~”
詭異的笑聲在這間靜室中響起。
聲音雖然癲狂,但其中滿是掩蓋不住的失望與悲涼。
笑聲持續(xù)了很久。
“我忽然相信了你沒有恢復(fù)記憶了。
因為當(dāng)時的你,也是這般的說辭。
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化!闭f這話時,但青容緩緩抬起了手,朝著張初的臉伸了過去。
張初本能的想要躲閃。
只不過,但青容的速度很快。
只是瞬間,她的手便已經(jīng)搭在了張初的側(cè)臉。
“面具!面具!
就是因為這張破面具!
本座今天就撕了你這張破面具!”
與此同時,她的手指已經(jīng)插進了張初側(cè)臉的血肉之中。
沒有鮮血流出,有的只是木頭被洞穿的聲音。
忽然,但青容的動作頓住了。
她再次發(fā)出癲狂的笑聲:“哈哈哈!你躲!你為什么不躲?
本座讓你躲。。!”
張初一動不動,他嘴巴開合間發(fā)出一道平靜的聲音。
“因為你是我?guī)熥稹!?br>
話音落下,但青容的身軀一怔。
片刻之后,她臉上的碎片開始脫落,露出了里面的木質(zhì)齒輪機關(guān)。
“哪怕你已經(jīng)被我改造成了傀儡,你也依舊忘不了那該死的人間嗎?”
張初沒有說話。
但青容的聲音愈加癲狂了起來:“當(dāng)初我讓你給孩子取名,你給他取名但國鋒,好,我認(rèn)了!
畢竟你是他的父親!
你記住,鋒兒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若不是你苦苦央求,我又怎會放鋒兒下山?
若不是你苦苦央求,鋒兒又怎么死?”
張初依舊沒有說話。
但青容抽回了手,隨后低著頭捂住了自己的臉。
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憤怒。
“咔噠咔噠”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舍不得撕碎這張面具。
因為它是你存在過的證明。
可要是我不撕碎它,你又會像上次那般,絕情的棄我而去。
這人間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留念。
值得你送自己的骨肉去死。
我這就去毀了這人間,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吧?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股強橫的氣息從但青容的身上猛的爆發(fā)了出來。
與此同時,嘈雜的斥責(zé)聲響起。
“孽障!你就是這么對你師尊的?看老道不抽了你的骨,拔了你的皮!”
“孽障!你不要忘記了,‘繁育’最早是出現(xiàn)在你的身上的,你個欺師滅祖的玩意兒!老子當(dāng)初就該直接超度了你!”
“你個欺師滅祖的玩意兒,老子……算了,還是直接弄死你來的省事!”
“…………”
面對這些憑空出現(xiàn)的斥責(zé)聲,張初緩緩躬身,朝著但青容作了個揖。
“各位師祖師爺,弟子有愧于諸位的教導(dǎo)。
你們要罵便罵,要打便打。
只希望諸位能留弟子一條狗命。
待現(xiàn)世安定,弟子自當(dāng)回到這里來,贖當(dāng)初造下的孽。
到時候,虐殺也好,超度也罷,全憑各位祖師定奪。”
說完這話,張初徑直跪倒在了地上。
隨后朝著但青容不斷的重重磕著頭。
一時間,那嘈雜的斥責(zé)聲戛然而止。
就連但青容也怔在了原地。
“砰!砰!砰!”
場中一時只剩下了木頭重重敲擊地面的聲音。
許久之后,一聲幽幽的嘆息聲響起:“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我等修道,修的便是本心。
這孩子的本心便是如此,我等又為何要將他禁錮在這破觀之中?
我等都知;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他的道,難道就一定錯了嗎?
你們別忘了,我等也曾享受過這世間的香火!”
“孩子,你起來!
今天老道就替你做主,誰若是敢攔你,老道我定讓他灰飛煙滅!”
說話間,陣陣白煙憑空出現(xiàn)。
一時間,香燭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白煙逐漸凝聚成了一道高大的人形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