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一看信封就知道,顧正義這是要賠償他們了。
“作廢,馬上作廢!真是晦氣!
第一個村民拿過信封,打開來,里面是紅彤彤的鈔票。
他拿著錢,扔下與蘇珊簽的合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庭審現(xiàn)場,蘇珊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畫面。
“爸爸……你……”
顧正義笑:“你是不是還很奇怪,后來,甘霖果培育成功了,卻只有郭剛找你,要求你履行當年的承諾,郭剛有優(yōu)先種植的權利,并且可以發(fā)展二代農(nóng)戶?”
“沒錯……我一直以為,是那些人吃過虧,不再敢碰甘霖果!
“我想不到,竟然是你……”
顧正義說過,自己的事自己辦,他不會幫忙更不會管。
直到今天,蘇珊才知道,背地里,顧正義為她做了多少。
“爸爸,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蘇珊問道。
“你為我做了那么多!
顧正義淡淡說:“人生路,荊棘遍布。你總要經(jīng)歷!
庭審現(xiàn)場,很多人義憤填膺。
“顧正義就不應該給錢,把這些人慣的。只要一鬧就給錢,這些人會變本加厲的。”
“無知,無恥!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黑石崖的村民又自私又壞!
“黑石崖的這些村民,可以說是一種縮影。他們雖然有一種樸實,卻又有貪婪的本性,越無知越不講理。”
“如果再有下次,這些人還會來鬧,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此刻,黑石崖。
上到白發(fā)蒼蒼下到褲子開檔,村民們?nèi)荚诳赐徶辈ァ?br>
當年,去福利院要錢的那幾個人,紛紛垂下腦袋。
當時,他們明知那是一種無恥的行為,為了利益,他們又毫無顧忌的逼迫蘇珊。
他們這樣無恥,而顧正義呢?
真是仁義啊,每戶給了那么多錢。
不僅賠錢了,顧正義還不計前嫌,后來多次與他們簽訂合同。
“我后悔啊……真是后悔啊,我不應該逼著蘇珊賠錢。我憑什么讓蘇珊賠錢啊。”
一個村民老淚縱橫。
“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如果當時我沒去鬧,學著郭剛那樣忍下來,日后我就成了甘霖果的一級種植戶,我也可以發(fā)展二級。我也可以成為郭剛那樣的有錢人啊!
“報應,報應啊!怪我,都怪我。
另一個村民萬分感慨。在他的生命里,發(fā)財?shù)臋C會不多,而那一次,是他親手把天賜的機緣葬送了。
“我就不應該聽郭剛瞎忽悠哦,我們掉進去了,郭剛卻成了今天的巨富。我是被玩了啊,我根本沒看到那句話!
一個老漢,咬牙切齒的說。
一切根由,都在郭剛身上。
如果不是他第一個吃螃蟹,如果不是他第一個跳出來支持蘇珊……
人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是黑石崖的村民,都是種田的,都種了甘霖果,也是一起去找蘇珊理論要錢的。
他們的開局是一樣的,但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其他村民家里,所有人都在感慨。
“那些人怎么那樣說話?我們黑石崖的人怎么了?”
“種蘇珊培育出來的甘霖果,難道不應該保證收益嗎?是蘇珊不講武德在先,讓郭剛他們種根本不結果的種苗。為什么沒有人去指責顧正義啊!
也有人愿意站在蘇珊這邊。
“一直以來,都是黑石崖的村民在毀約,顧正義從沒毀約,他的孩子們也從沒毀約!
“這么多年來,黑石崖欠顧正義的啊,我們欠他太多了!
此時此刻,評論黑石崖的人很多。
這其中,不乏活佛站出來,站在制高點上指責所有人,說什么,農(nóng)民是樸實的,他們只是不想賠錢,他們有什么錯……
也有人最見不得活佛,看到有人跳出來說大家應該如何和諧的話,這些人立即翻臉了。
他們只為了攻擊活佛而攻擊,真是什么難聽說什么。
庭審現(xiàn)場,馮濤嗤笑。
“這就是黑石崖的人,自私自利,眼睛里永遠只有自己那點微弱的利益!
馮濤對蘇珊說:“姐,或許,你壓根就不知道。你要離開的時候,那些村民歡送你,他們那么不舍,還有幾個年齡大的長輩為你流眼淚了。”
“可當你許多年沒再回去,你知道村里人都怎么想嗎?你知道他們都怎么說嗎?”
“他們說,蘇珊掙大錢了,不需要黑石崖的農(nóng)民為蘇珊捧臭腳。說你培育出來的那些東西,是什么玩意啊!”
“他們恨你,他們說你的一些壞話!
“他們?yōu)槭裁磿@樣?”
“那是因為你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了。”
畫面仍在繼續(xù)。
蘇珊一如既往的努力,仿佛在她的生命中,只有科研最為重要。
而顧正義,則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早出晚歸。
直到有一天,顧正義問蘇珊。
“蘇珊,你長大了,是時候離開黑石崖了!
“外面的天地很廣闊,那里能找到你的夢想,有你新的目標,有你新的人生追求!
那天,蘇珊眼淚汪汪。
顧正義已經(jīng)準備好了,蘇珊是時候離開黑石崖了。
“爸爸,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我還不想走!
蘇珊垂下頭,摳著手指。
“我還有小酸果沒培育好!
“不要緊,你到了新的環(huán)境,你可以按部就班的研究下去,一直到把甘霖果做出來為止!”
“我相信,蘇珊有這個能力與恒心。”
時間的車輪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
過了春節(jié),蘇珊十四歲了。
相比往日,這個年,蘇珊過的很沉默。
實驗室里的科研項目逐漸趨于停滯,而蘇珊此時著重學習的,則是普通學校的通用課程文化。
蘇珊一直在為離開福利院做準備。
這一天,蘇珊背著包,帶上一個她從沒用過的行李箱。
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福利院。
蘇珊站在福利院外,看著那張油漆斑駁的牌匾。
她看著門外的那棵大樹。
她向福利院里張望,那里有一棵大楊樹。
最遠處,是嶄新的實驗樓,這幾年,她待過最多的地方。
“爸爸,我還能回來嗎?”
顧正義點頭:“能,想回來隨時回來!
庭審現(xiàn)場,看到這一幕,蘇珊淚流滿面。
“爸爸……我錯了……我錯了……”
蘇珊擦著眼淚,激動的不能自已。
“我十四歲那年,我離開了福利院……可……”
“可是……可是我從那以后,竟從沒再回去過……”
“嗚嗚嗚……”
“爸爸……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