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做那個的,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陸劍山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恨不得殺了顧正義!
“顧正義,我恨你!”
“我是一個風(fēng)塵女的孩子……哈哈……我不是陸漢明的孩子……哈哈……”
這么多年來,他以為的真相不是真相。
親娘是風(fēng)塵女,自己一直敬仰的父親跟自己沒半毛錢關(guān)系。
陸劍山,一瞬間崩潰了。
他恨那個不配為娘的風(fēng)塵女,他恨顧正義騙了他這么多年。
如果……
如果陸劍山知道這一切,他不會站到法庭上,他不會同意把這一切公之于眾。
現(xiàn)在,他成了那個野種,他成了別人的笑料。
陸劍山自己都覺得自己臟,身上流淌著骯臟的血液。
“為什么?”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顧正義,你是故意看我出丑是不是?”
陸劍山歇斯底里的怒吼,青筋暴起,他沖向顧正義卻被馮濤攔下了。
杯子砸在顧正義的額頭,鮮血直流,可他卻淡淡的笑著。
“孩子,為什么要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顧正義說:“陸劍山,你現(xiàn)在是個律師,與那些骯臟的人并沒什么關(guān)系!
陸劍山雙眼猩紅,死死的瞪著顧正義。
是,沒錯,我是我,她是她。
可世人不這么看,大家只在乎熱鬧夠不夠看,陸劍山的笑話好不好笑。
庭審現(xiàn)場,還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們的聲音不小,不少人都在評論陸劍山的出身多么卑賤。
“夠了!”
蘇珊大吼。
“他的母親那個樣子,是陸劍山的錯嗎?取笑別人的過去,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這一刻,蘇珊展現(xiàn)出大姐大的架勢,這里的原告,都是她的弟弟妹妹,無論他們是什么樣的人,都不允許褻瀆。
“你們沒有母親嗎?你們就沒有親人嗎?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會去干那個?”
庭審現(xiàn)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網(wǎng)絡(luò)上,也靜謐一片,那一瞬間,沒人再發(fā)一言。
“就是,真可恥!”
旁聽席,一個女人站了起來。
“陸劍山是全國知名的大律師,大前年,他打贏了一場原本不可能贏的官司,為華夏挽回巨量外匯損失。還是大前年,黑裔虐殺案中,是陸劍山據(jù)理力爭,讓兇手伏法償命。去年,陸劍山遠(yuǎn)赴海外,為在漂亮國慘死的幾位國人出庭,他力纜狂瀾,逼得漂亮國律師無言以對。還有去年下半年……還有今年……”
女人越說越激動,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眼淚汪汪。
“他一直在為華夏做事,他心中有國有家,他是一個真丈夫大男人!
“他出身不好怎么了,那是他選擇的嗎?”
“那些譏諷他嘲笑他,用陸劍山開玩笑的人,你們居心何在?你們誰為華夏付出過這么多?”
“評價陸劍山,你們……配嗎?”
“配嗎?”
聲聲怒斥,如同一記記重錘,讓很多人垂下了頭顱,更多人羞愧無比。
陸劍山雖然只是一個律師,但他卻做了很多人想做又做不了的事。
他雖然是個律師,可他為國為民,受萬民敬仰!
他,是一個偉大的律師!
原告席,馮濤,鳳仙兒,曲靖等人,都在安撫陸劍山。
蘇珊也走了過去,將已經(jīng)完全崩潰的陸劍山抱在懷里。
他既是姐,又像母親一樣安慰著他。
就像曾經(jīng)在福利院,每次弟弟妹妹受了委屈,都會找蘇珊。蘇珊就像一位母親,將他們抱在懷里。什么也不需要說,那個懷抱就是最寧靜的港灣。
“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為什么要播出來……為什么?”
“我再也沒臉見人了,為什么我是個野種,是個賤種……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蘇珊一語不發(fā),緊緊的抱著他,拍著陸劍山的后背。
陸劍山嚎啕大哭,顧正義的記憶影像,完全顛覆了他的所有認(rèn)知。
他推開蘇珊,歇斯底里的怒吼:“不喜歡我,叫我小野種,那為什么還要把我生下來,為什么?”
“那個賤女人為什么要把我生下來!”
“為什么?”
“為什么?”
陸劍山哭的渾身顫栗抽搐,他望著顧正義,心里發(fā)著狠,可又不知道該朝誰釋放。
顧正義在陳玉寧的幫助下止住了額頭的鮮血,他平靜的說:“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對的!
“陸劍山,你嘴里的那個賤女人,我認(rèn)為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门恕皇恰?br>
“她的人生路,由不得自己做主!”
庭審現(xiàn)場,“轟”一下炸裂了。
“啥?說啥了?”
“我沒聽錯吧。顧正義竟然喜歡那種女人!
“這就好笑了,顧正義這種鐵石心腸的人,竟然會可憐一個風(fēng)塵女。說,你是不是不想給錢!”
……
網(wǎng)絡(luò)上,同樣是一片譏諷謾罵。
而,現(xiàn)場,陸劍山卻愣住了。
顧正義竟然在為他母親說話?他竟然為那個淪落風(fēng)塵的賤女人說話?他竟在為那個拋棄他的人說話?
“你說什么?”陸劍山難以置信的瞪著顧正義。
“你說她有擔(dān)當(dāng)?”
“有擔(dān)當(dāng)把我扔給你?有擔(dān)當(dāng)說我是小野種?有擔(dān)當(dāng)就去賣嗎?”
聲聲回懟,聲聲怒斥,陸劍山揮灑著淚水,怒氣沖天。
“顧正義,你再一次讓我錯看了你,你跟那個女人一樣,真讓人不齒,惡心……惡心之極!”
顧正義再次沉默了。他目光平淡柔和,看向自己的記憶影像畫面。
畫面仍在繼續(xù)。
顧正義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來到一棟居民樓前。
顧正義停好車,抬頭看著這座只有五層的建筑。
走進(jìn)樓棟,敲響一個油漆斑駁的鐵門。
沒一會,曼麗打開門。
沒有了濃妝艷抹,沒有熏人的香氣。
她披散著頭發(fā),穿了一身睡衣,更沒了風(fēng)塵女的那種妖嬈。
她目光清澈,更像一個鄰家大姐。
“進(jìn)來吧……”
曼麗讓開身。
顧正義走進(jìn)門,環(huán)視一圈打量房間里的裝飾。
一個簡陋的房子,哪有什么裝飾,屋里也亂糟糟的,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我媽瘋了,就在那個房間。”
“我弟腦癱,住那個房間!
“經(jīng)常拉在房間里,他們不吃屎就不錯了,你將就將就吧!
顧正義坐在已經(jīng)塌陷的沙發(fā)上,一旁是一床被子,帶有女人的香氣。
“你睡在這?”顧正義問。
庭審現(xiàn)場,看直播的網(wǎng)友,所有人都無比震驚。
這么小的房子,竟是一屋子老弱病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