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晨光初曦。
衛(wèi)冕坐在小院中央搭起的飯桌上,生無可戀地咬了一口新出爐的包子。
還行。
不像昨晚上的,梆硬,牙床都劃破了。
但能給包子皮做出橡膠的口感,衛(wèi)冕不得不承認,袁波的師父也是個人才!
這么苛刻的生存條件。
袁波能拔個子到一米八,也特么的是不容易啊……
袁波坐在旁邊喝粥,面如止水。
特么的。
忘了老錢去學校門口開餐館了!
而很快,袁正道先放下筷子,問向袁波:“小波,這次回來,是有事吧?”
袁波下意識想要張嘴說話。
就好像小時候放學似的。
白天學校里有啥事,到家哇啦哇啦,跟竹筒倒豆子似的。
但突然間。
袁波就說不出口了。
你說蠱蟲的事吧?
已經問完老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說和高寒東的事情?
袁波一瞬間明白了什么叫報喜不報憂。
跟師父說,沒用。
師父總不能上門給高寒東揍一頓吧?
只能讓師父干擔心。
所以此刻,袁波只是咽下一口粥:“沒啥事,就回來看看你。”
“恢復的咋樣了?”
袁正道嘿嘿一笑:“都掉疤了!
“我跟你說哈,之前醫(yī)院那個小蓮妹妹,你還記得不?”
“也出院了,昨兒還打電話叫我去跳廣場舞呢!
“你倆要沒事也趕緊回去吧,我還得過去排練呢。”
衛(wèi)冕嘴角抽了抽:“咱老爺子還真是老來俏哈!
袁波站起來抬著粥碗,一飲而盡:“別讓人騙去割腰子了,你這好不容易治好的!
說起這事,袁正道一拍桌子:“不是,你能不能跟梅三說讓她少管我的事?”
“特么上次我去找小蓮跳廣場舞,沒跳兩步倆男的給我架走了,給小蓮嚇夠嗆!”
“一問就是梅三派來架我去醫(yī)院復查的!”
袁波一臉的幸災樂禍:“活該!
“衛(wèi)冕,咱們走!
說完,袁波拎起背包朝著門外走去。
衛(wèi)冕一臉尷尬地跟袁正道告別,也趕緊跟上去了。
每次袁波跟長輩相處的場景,都讓衛(wèi)冕咂舌。
而出了門,衛(wèi)冕嘴也沒閑著。
“袁波,你咋不跟你師父說學校的事?”
“北門街這地方,你師父也不能簡單吧?”
“說不定還認識高寒東他師父呢,兩個大人一合計,不省事多了?”
袁波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向衛(wèi)冕:“我記得你比我大好幾歲吧?”
衛(wèi)冕啊了一聲:“我二十一,咋了?”
“你要不喊聲哥聽聽?”
袁波繼續(xù)走:“我還以為你十一呢,喊家長?”
“嘿你什么意思你……”
……
片刻過后。
趙藥王家門口。
衛(wèi)冕頓住腳步,朝著大門拱手。
“路過,膜拜。”
袁波撇了撇嘴,直接伸手去推門。
衛(wèi)冕臥槽了一聲:“我特么玩?zhèn)抽象,你真當我愣頭青。俊
“我就是說說,咋的還真進去拜啊?”
袁波一臉的無語:“你撒開行不行?”
“我進去拿點東西,學校里的毒蟲還飛著呢,回頭昏迷個百號人,咋整?”
衛(wèi)冕頓時放開了袁波。
袁波道:“一塊?”
衛(wèi)冕搖頭如篩糠。
袁波嗤笑了一聲,自己走了進去。
打開房門,前廳沒人。
老趙家前廳窗戶小,房間里昏暗,但藥材也都需要避光,這樣干也不是沒有道理。
袁波熟門熟路,跟回自家似的,摸進后院:“趙叔?”
“什么風給你這個小王八蛋吹來了?”趙長空走出來,才敢確定是袁波:“我尋思誰呢。”
袁波道:“我動靜你聽不出來。俊
趙長空冷笑了一聲:“小王八羔子,你啥時候叫過我趙叔?”
“以為你轉性不了兩天呢,咋的,上個大學給你學出禮義廉恥了?”
袁波沒吭聲,伸出手。
“趙叔,藥!
趙長空罵罵咧咧地過來,跟小時候那樣抓著袁波領子:“走!
袁波老老實實跟他進屋了。
一進屋才發(fā)現(xiàn),藥桶都準備好了!
趙長空指著藥桶:“進去洗個澡,一身蠱氣,膈應死人了!
“出來之后那里有你褲子,看看還能穿不!
“去前廳找我,我給你拿藥。”
袁波聞言,點了點頭,心里有點感動。
沒想到老趙還留著自己小時候的衣服呢?
目睹著老趙離開,袁波看了眼浴桶。
濃郁的藥香散發(fā)出來。
水湯已經被藥材浸成濃濃的棕色。
袁波脫了衣服,試了下水溫。
水不算熱,適宜的溫度。
袁波很快沉了下去。
然而。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
袁波忽然覺得,這浴桶里的水,滾燙!
再一看,胸口一下沒進水一下的皮膚,已經通紅!
袁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緊接著,冷不丁又是一股寒意!
仿佛整個人,被泡在冰桶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知道這是藥效的反應。
但……
堂堂趙藥王,想要讓反應近乎于無的同時,保留藥效,還不容易?
擺明著呢,趙藥王就是要折騰人!
袁波忍不住發(fā)出哀嚎。
“老趙,你他媽還是人不?!”
外頭傳來趙長空的笑聲。
“誒,這回對味兒了!”
……
片刻后。
袁波黑著臉從老趙家出來,包里塞得滿滿當當。
老趙脫鞋追丟一只:“你他媽給我回來!”
“拿那么多,你他媽要拯救蘇省去?”
給門口的衛(wèi)冕干一愣。
袁波這是打劫去了?
而袁波也毫不猶豫地拉住衛(wèi)冕。
“愣著干啥?趕緊跑。
衛(wèi)冕還沒反應過來,袁波已經拉著他躥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