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一雙眸子狠狠地盯著劉元,原本漆黑的臉色在此刻變得更加黑了。
手指緊緊地握著自己的丈八蛇矛,目光將劉元鎖定,下一刻就要沖出來。
不過,就在張飛體內(nèi)的力量不斷上升,變得越發(fā)恐怖的時候,一只手掌摁住張飛。
“三弟,莫要莽撞,難道你忘了大哥臨行前是如何交代我等的嗎?”
關(guān)羽言道,隨后神色忌憚地看花木蘭。
準確的說,是看向花木蘭身旁的劉伯溫。
在抵達楓月城之后,在經(jīng)過一番試探之后,張飛和關(guān)于方才知曉,在這偌大的城池之中,除卻諸葛亮之外,還有一位一品存在。
那個人就是劉伯溫。
聽說,上次大戰(zhàn),借助走火入魔,破入一品的趙子龍就是被其擒下。
只可惜,那一戰(zhàn)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籠罩,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誰知道。
所有人都只知道那里發(fā)生一戰(zhàn)大戰(zhàn),只知道那一場大戰(zhàn)的結(jié)果是趙云敗了。
可究竟是如何敗的,是一招被制服,還是兩招被制服,卻是無人知道。
尤其是如今,當這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關(guān)羽就感受到一股隱約的壓力。
這個男人,給自己的壓力,甚至和諸葛孔明不相上下。
區(qū)區(qū)一個楓月城,什么時候竟然又有了這么強的幫手?
關(guān)羽沒有多言,只是臉上的戒備之色尤為濃郁,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劉伯溫,身上的刀意在蘊育,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出刀,迸發(fā)出石破天驚的一刀。
將關(guān)羽和張飛的神色敲在眼中,眼看著張飛動怒,就要親自下場的時候,劉元心中閃過的,并非是害怕,而是期待。
有一種想要全力爆發(fā),與真正的一品強者廝殺一陣的沖動。
不過,這般沖動,終歸而就只是沖動而已,在最終爆發(fā)的時候,被關(guān)羽給摁住了。
張飛低著頭,沉著臉,盯著正前方滿臉譏笑的劉元,縱使有著自家兄長的告誡,但心中的一口氣卻實在是咽不下。
“哪位將軍上前,斬其首級,為馬都尉報仇?”張飛低吼一聲。
四周卻無一人敢應戰(zhàn)。
之前,這些人看到劉元的修為不過三品境界的時候,爭先恐后地往前沖,生怕自家功勞被誰給搶了。
可現(xiàn)在呢?
往前沖?
不!
咱們都慫的一批!
馬都尉是什么樣的存在?
準二品,全力廝殺之下,就算是真正的二品,也未嘗不可一戰(zhàn)。
可即便是這樣的馬都尉,在面對面前這個小子的時候,居然也都只是一招被秒。
能夠做到這一步,擁有這般戰(zhàn)力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準一品了吧?
不過,如今整個蜀國的準一品,除了趙云之外,也就只剩下黃忠和馬超二人。這兩位如今正帶領(lǐng)左右大軍,在旁策應。
讓他們出手?
不合適。
所以,一來二去之下,整個蜀國之中,倒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準一品存在。
想要解決掉面前的這個小子,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的蜀將都陷入沉默,沒有人出征。
這一幕倒是正好落在劉元眼中,輕笑一聲,在此譏諷道:“怎得?你們偌大的蜀國竟無一人可用?”
“既無膽,又何必上戰(zhàn)場?”
“切讓小爺我給你們各自送上女紅一件,回家修衣服,豈非更好?”
“畢竟,拿刀槍這些事情,你們連小爺我身后的那個女人都比不上!
劉元譏笑一聲,眼眸中皆是冷意。
這句話落下,頓時讓這群蜀將炸開了鍋。
面前這個家伙兒,實在是可惡至極。
嘲諷自己也就罷了。
可偏偏還要嘲諷自己等人連女人都不如?
堂堂武將,七尺兒郎,怎么可能不如一介女流之輩?
一群武將,胸臆難平,紛紛陰沉著一張臉,指著劉元,就要開罵。
不過,就在這些人打算開罵的時候,將領(lǐng)之中,有一人出聲:“將軍,末將請戰(zhàn)!”
卻是一人騎馬而來,手中同樣拿著一柄長刀,身上散發(fā)出濃濃的血煞之氣。
此人名叫吳懿,蜀國武將,二品境界。
“吳將軍請戰(zhàn)?”張飛看向吳懿,雙眼微瞇,反問一句。
在見識過劉元出手之后,張飛心中對于劉元的實力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雖然只有三品的境界,但真正戰(zhàn)斗起來,其所能夠爆發(fā)出的實力,足以和強大的準一品抗衡。
吳懿上,不一定能勝。
也正是因為心中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吳懿走出來,表示自己要出戰(zhàn)的時候,張飛只是皺眉,并沒有應下這件事。
“將軍,吳某請戰(zhàn)!”吳懿再一次說道,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對方陣前挑將,既然已經(jīng)在叫陣,自己自然沒有據(jù)敵不出的道理。
尤其是目前乃是兩軍對陣,堂堂正正的正面沖鋒,若是在這里退卻了,對于士兵的士氣,將是極大的打擊。
士氣這種東西,雖然看似是虛無縹緲,卻也是這些戰(zhàn)士心中的一口氣。
當他們將心中的這一口氣提起來之時,他們能悍然戰(zhàn)之,征殺于南北,沖殺于東西,縱使瀕臨絕境,依舊能夠爆發(fā)出自己的潛力,奮力一擊。
所以,士氣很重要!
鼓舞士氣,在戰(zhàn)時更重要!
吳懿此刻站出來,就是不希望看到蜀國未戰(zhàn),便已經(jīng)被打上了畏戰(zhàn)的標簽!
“有幾分把握?”張飛瞇著眼睛,再問。
“沒有把握,若懿回不來,還請兩位將軍照顧我家中妻兒!”
言罷,提刀策馬向前,緩緩走出軍陣,大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終有武將出列,劉元的目光落在吳懿身上,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二品武將?蜀國派你過來,是讓你送死的嗎?”
劉元言道,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張飛和關(guān)羽身上,倒是全然沒有將吳懿放在眼中。
吳懿沒說話,只是手勒韁繩,驅(qū)趕戰(zhàn)馬沖來,手中長刀斜指大地,在要與劉元接觸到的那一瞬間,其斜下的長刀方才揚起,長刀豎直舉起,在大刀舉起,刀刃豎劈而下的那一瞬間,一股驚天刀意頓時迸發(fā)。
刀意如流水潺潺,連綿不絕,亦如浪海滔滔,不遺余力。
這般刀意突兀爆發(fā)出來,倒是讓劉元心中震驚,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暴起怒斬的吳懿,心中的驚駭之情已經(jīng)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
這一擊,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二品能夠迸發(fā)出的力量。
這一招的威勢,已經(jīng)達到了準一品!
這家伙兒,擁有準一品的戰(zhàn)力?
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劉元身子后撤,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斗轉(zhuǎn)星移迸發(fā),空間之力將劉元和玄影戰(zhàn)虎的身影包裹,二者幾乎是在瞬息間消失,緊接著又出現(xiàn)在吳懿的身后。
身影閃爍出現(xiàn),劉元抬手劈刀,天地間一陣虎嘯聲響起。
緊接著,劉元手中大刀揮舞,向吳懿斬去。
吳懿一刀斬空,又感覺身后一陣惡風襲來,連忙將手中長刀背在背上。
劉元的刀落下,斬在對方的刀柄之上。
直接在精鋼做的刀柄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刀刃已經(jīng)切進去一部分,卻未曾將其切斷。
在劉元刀落的那一刻,吳懿只感覺一股自上而下的巨力涌來,將身子壓趴下,整個雙手舉著刀柄,撐向天空,瞪大雙眼,滿臉怒顏。
僅憑此,就想讓吳某屈服?
想得美!
吳懿想要怒吼。
可自己的身影還未從喉嚨處迸發(fā)出來,但聽見一陣嗚咽聲從自己身下傳來。
卻是戰(zhàn)馬無法承受這股恐怖的力量,嗚咽一聲,挺立的四肢盡斷,豎直劈叉,砸在地上,馬嘴吐血,卻是沒了生機。
一刀之下,雖沒有斬得了吳懿,但卻將他的坐騎斬了,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吧?
劉元看著其身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生氣的戰(zhàn)馬,將大刀收回,神色平地盯著吳懿,言道:“看來,你的戰(zhàn)馬比你還要弱一些,居然連小爺我一刀都承受不住。”
“只是不知道,你這小子,還能承受住小爺我?guī)椎??br>語落,劉元沒有猶豫,再次化身一道厲芒前沖,沖至吳懿跟前,手中大刀揮舞,一連數(shù)刀劈落,虎虎生風,無盡淋漓的氣息在瞬息間迸發(fā),洶涌的力量在頃刻間將吳懿淹沒。
轉(zhuǎn)瞬間,吳懿便被劉元壓得死死的,無法還擊,只能不斷地揮舞手中長刀,唯有如此,才能招架住劉元的攻擊。
可即便是如此,他身上的傷口也在逐漸增多,撐不了多久了。
“游戲,結(jié)束了!
劉元雙眼微瞇,眼眸中一抹厲芒一閃而過。
隨后,其大刀發(fā)勁,猛地劈砍而下,斬向吳懿的脖頸,要將其梟首。
此刻的吳懿早已是油盡燈枯,又如何能夠擋得下劉元的這一刀?
結(jié)束了……
一個念頭從吳懿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正當他腦海中這般想的時候,在其身后,頓時有著一陣暴喝聲響起。
緊接著,便能看見一道身影沖了過來。
“黃口小兒,豈容你傷我愛將!”
卻是張飛再也看不下去,提著丈八蛇矛,直接出手。
張飛出手,一品威壓顯露無疑,洶涌的氣息宛若排山倒海一般向劉元席卷而去。
“無恥!”
軍陣前,花木蘭大罵一聲,看向戰(zhàn)場中的劉元,面露憂色,隨即偏頭,看向一旁的劉伯溫。
對方的武將已經(jīng)出手針對主公,這位劉先生也該出手了吧?
花木蘭這般想著,可當她回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劉伯溫沒有絲毫上手的意思,反而是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同樣的微笑,花木蘭之前在諸葛亮身上也瞧見過。
這,似乎是陰謀得逞的同款笑容?
這,其實也是軍師和這位劉先生的算計?
陣前挑將?
他們早就知道大人會按捺不住出手。
而且,以大人的實力,蜀國在兩個準一品騰不出手的情況下,一品不出,便無人能夠壓制大人。
所以,軍師是在逼對方的一品出手。
一品出手只是前奏。
那么,軍師和這位劉先生真正的意圖是……
下一秒,花木蘭似乎覺得自己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
屠一品!
軍師和劉先生做這么多的目的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要殺掉對方的一個一品。
若是剛一開戰(zhàn),蜀國的兩個一品便被殺了一個。
那位蜀王還敢繼續(xù)打嗎?
打不打,暫且不論。
如今,蜀國大軍的底氣,便來自于那兩位一品武將。
若是將這兩位一品殺掉,蜀國必定軍心潰散,潰不成軍。
到時候,楓月城要滅掉整個蜀國,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這一切,都源于自家軍師和那位劉先生的步步為營。
這兩人,就好像是早已經(jīng)猜到了這些,并且提前落子,引誘這些人入局。
花木蘭在心中默默分析。
她跟隨諸葛亮也有一段日子,對于自家這位軍師的謀算,終歸能夠推測出一兩分。
至于她的這番推斷,是否還有不妥的地方,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有一點花木蘭可以確定。
那就是這個破壞規(guī)則,臭不要臉,下場救人的張翼德,這一次恐怕要吃大虧了。
戰(zhàn)場中,正在對吳懿實施斬首行動的劉元,聽到身后傳來的那陣暴喝聲,不僅沒有絲毫慌張失落,反而是嘴角微揚,帶起一絲笑意。
這就忍不住,上鉤了?
看來這位張將軍養(yǎng)氣的功夫還沒練到家!
劉元嘀咕一聲,在感受到身后一陣寒芒逼近之時,身影變化,斗轉(zhuǎn)星移迸發(fā),劉元的身影突兀地出現(xiàn)在張飛的側(cè)后方,五米之外!
至于為何是五米之外,而非貼身,則是因為在張飛的身上,蘊藏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斂而不發(fā),盤踞在張飛周圍,形成一個領(lǐng)域。
唯有當劉元想要突破這個領(lǐng)域,貼近張飛的時候,這股力量才會迸發(fā),會排斥劉元,甚至是影響空間之力,阻礙空間之力切入。
是以,五米之外,是劉元所能貼近的最終距離!
在劉元身影閃現(xiàn)的那一刻,張飛就已經(jīng)感知到劉元的所在,手中丈八蛇矛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向后橫掃,帶起罡風陣陣,席卷而來,向劉元揮來。
感受到面前這股撲面而來的罡風,劉元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雙眼微瞇,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向后方撤去。
當劉元后撤的同時,張飛同時向前逼近。
甚至于,不論劉元使用斗轉(zhuǎn)星移的技能出現(xiàn)在什么方位,張飛總像是能夠預判劉元的位置一般,提前進行攻擊。
僅有的幾次沒有被預判的情況,則是劉元出現(xiàn)在張飛十米開外之時。
所以,這家伙兒的預判區(qū)域是十米以內(nèi)?
劉元默默嘀咕一聲,看著那已經(jīng)將吳懿護在身后的張飛,神色平靜,看不見半分變化。
“小子,方才你不是叫得那么歡嗎?怎得?真到了你張爺爺下場的時候,就被嚇得只會東躲西藏,都不敢和張爺爺正面對抗了?”張飛盯著劉元,冷笑道。
在這般笑聲中,還帶著幾分無奈。
空間之力,即便是對于術(shù)士而言,也是極難掌握的一種能力,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小子居然掌握了,而且還應用得如此熟練。
完全就像是一條泥鰍,抓不著人,就更別提進攻了。
唯一讓張飛感到慶幸的,也就是劉元的斗轉(zhuǎn)星移技能雖然靈活,但能夠挪動的距離卻是沒有多遠,從方才的那一次技能施展來看,都在五十米以內(nèi)。
五十米這個范圍內(nèi),只要張某冒些風險,舍得用力,倒也不怕抓不到這臭小子!
張飛在心中默默想到。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激怒劉元,引劉元進攻。
只要這小子敢發(fā)動攻擊,他就有機會將其反制!
至于那個人……
張飛眼角的余光落在劉伯溫身上,隨即又收了回來。
那個家伙兒雖然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不過有自家二哥在一旁,足以在關(guān)鍵時刻將其擋下。
而那個時候,也就是劉元身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