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就沒見過,你這小郎,真是多事!
少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攥著此人的衣襟。
這人生氣了,立即大呼。
于是附近的鄰人都出來,數(shù)十個之多,將他圍了:“小郎不是本地人吧,知道二皮溝嗎?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少年就冷聲道:“我奉勸你們客氣一些,不要惹我生氣,如若不然,便教你們都下不了地!
這數(shù)十漢子都哄堂大笑:“哈哈,小郎你口氣太大了,大牛,你去教訓教訓他。”
“噢!币粋還算魁梧的漢子很快就跑了出來,抱著手道:“小郎,別來滋事,這里是陳家的地頭,在這惹事,你吃不了兜著走!
少年一挑眉,略顯不耐地道:“你們一起上,我還要趕路!
…………
“公子,公子,不得了,不得了,聽說有人來鬧事啦,打傷了三十多人。”陳福滿臉焦急之色,急匆匆的跑來道。
陳正泰先前一通忙亂,正想歇一歇,此時一聽,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先騎他的大宛馬溜回長安去,而后讓太子派禁軍來征討。
能打傷三十多個的,這至少是一伙賊子了,說不定有幾百上千人呢!
二皮溝畢竟是在天子腳下,距離長安一步之遙,而自己這驃騎將軍,不過是光桿司令,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跑了再說。
陳正泰立即驚慌失措地去穿靴子,邊朝陳福道:“快備馬!
陳福噢了一聲。
可此時,外頭看門的門子已進來道:“不得了啦,來了一個少年郎,打趴了三十多個漢子,指名道姓要尋公子。”
陳正泰:“……”
這不科學啊,我陳正泰雖然也欺負人,可從來不惹狠人的啊。
………………
第三章送到,停電了,更新有點晚。
陳正泰再三思量,還是召了幾百人,拿著各種武器尋到了那少年人。
卻見泥地里,數(shù)十個漢子躺著一動不動。
看著好像死了。
陳正泰嚇了一跳,這是驚天命案啊,慘啊,一下子二皮溝戶籍死了幾十個壯丁。
再見一少年人,正坐在一旁的樹樁上,此時,他取了包袱里的蒸餅,正大快朵頤。
陳正泰怒了,真是豈有此理,大唐是有王法的地方。
你殺了這么多人,你不虧心嗎?
躺在地上猶如死人的漢子們,此時眼睛小心翼翼地睜開一條線,看著陳正泰帶人來了,便都突的一個轱轆翻身而起,然后紛紛原地半血復活,一個個發(fā)出殺豬一樣的哀嚎:“請公子做主!
陳正泰見狀,這才放心了一些,噢,敢情這些家伙是在裝死啊。
二皮溝因你們而恥辱。
陳正泰臉有些掛不住了,這數(shù)十人,個個都是鼻青臉腫,一看受的傷都不輕。
陳正泰上前道:“我乃東宮右庶子、鄠縣郡公、二皮溝驃騎府將軍陳正泰,誰敢在這里造次!
這少年本是一副有膽你們就來的桀驁不馴模樣,可聽到陳正泰三字,愣住了!
卻見少年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吃了一半的蒸餅包了起來,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收入行囊,這才起身走向陳正泰!
陳正泰口里要叫,都來保護我。
這少年卻已行禮:“某乃薛禮,奉命來此投將軍,將軍在上,薛禮有禮!
薛禮……這不就是薛仁貴?
陳正泰有點無語。
看著這少年眉目清秀的樣子,可是一言一行都是有板有眼,身上還背著一口刀,有點嚇人。
陳正泰這才知道,這葉公好龍是什么意思了,像這樣的人中‘呂布’,聽他的大名,固然是如雷貫耳,可真正見了,卻不禁有點膽寒。
既然不能兇巴巴的對他,那么就只好換一種方式了。
陳正泰微笑上前,抓著薛禮的手道:“哈哈哈,原來是你,仁貴啊,本將軍可是日夜盼著你來啊,想不到你這就到了?你看看你,一路風塵仆仆的,一定很是辛苦吧,無妨,無妨,來了這里,就是回家了。”
果然還是少年人,一聽這些話,薛禮便露出了慚愧之色,他看得出自己打的人和眼前這位陳將軍有關系。
當然,他一開始是沒有心理負擔的,打了也就打了,在河東的時候,我哪天不打人?
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誰讓他們不通報陳將軍的名號?
可現(xiàn)在陳將軍如此禮賢下士,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不知名的草民而已,陳將軍如此殷勤,反而顯得自己很無禮了。
他立即慚愧的認錯:“是某萬死,原來打的竟是將軍的莊戶。”
陳正泰連忙和藹可親地笑著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嘛,沒有關系,都是一家人,不知者不罪嘛,來,來,來,快讓人殺豬烹羊,今日設宴,為小薛洗塵!
這樣說來,薛仁貴就更慚愧了,他道:“將軍,某初到此地,是奉有都督府軍令,能否先到驃騎將軍府先應了卯再說?”
陳正泰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尷尬,而后睜眼道:“這個……驃騎府啊……還沒建好呢,應卯?你拿文書來,我畫個圈就是……”
薛仁貴:“……”
他本是熱血少年,一聽都督府征召,就興沖沖的來了,可哪里知道……還有這樣的操作?
驃騎府都沒建好,你叫我來做啥?吃干飯?
陳正泰當然不會讓他吃干飯的,一大桌的菜,有雞鴨,有豬羊,唯獨就沒有干飯。
薛仁貴一看這些酒菜,眼睛都直了,一聲不吭,隨即便開始大快朵頤,吃的酣暢淋漓!
他胃口極大,菜量驚人,幾斤肉下肚,再吃了一碗湯,才摸了摸肚皮,覺得自己的腰帶勒的有些緊,卻又不好意思松了!
陳正泰只在旁笑呵呵的看著他。
薛仁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將軍,卑下實在……”
陳正泰親切地道:“無妨,自己人嘛,這里是二皮溝,你是……我的別將嘛,以后我還有借重!
薛仁貴驚訝道:“別將?”
他以為他是來投軍的,就算不是從小卒做起,最多也只是做一個火長或者是隊正。
哪里曉得,直接就給了一個別將。
這別將在驃騎府幾乎等同于副將,是驃騎將軍的副官,若是陳正泰戰(zhàn)死,那么就是他統(tǒng)兵了。
薛仁貴略帶受寵若驚地道:“多謝將軍……”
“哈哈!标愓┐笮Φ溃骸拔乙豢茨,便覺得和你有眼緣,不要總是說謝,往后好好在二皮溝為我效力,將來少不得你的好處!
薛仁貴對好處沒多大興趣,這個年齡的人,滿腔熱血,只想干點啥。
于是他道:“只是不知卑下的職責是……”
“暫時還沒有!标愓┦忠粩偅骸澳阋仓懒耍婒T府還沒搭起來,要不,你若是閑來無事,就先做我的護衛(wèi)吧!
薛仁貴:“……”
說好的是別將呢!
原來跟著的是一個光桿將軍,而自己也是光禿禿的啊。
可如今人也來了,他還能怎樣,薛仁貴只好應下。
事實上,他覺得陳正泰這個人不靠譜啊。
好歹也是郡公,驃騎將軍,可驃騎府都不見,按大唐的軍制,這樣的人肯定要被都督府懲罰的。
到了下午,卻又有人來報,有個叫蘇烈的人來了。
這一次二皮溝的人學乖了,畢竟挨過打,對于外來人,總算學會了客氣,所以忙殷勤的將人領了來。
這蘇烈二十多歲的樣子,此前在其他驃騎府為別將,因而穿著武官的官服,他是騎著一匹馬來的,只是他顯得有些落魄,座下的馬也好像軟噠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