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繡娘名叫春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但是經(jīng)過查探,才發(fā)現(xiàn)這個春秀不僅會些拳腳功夫,還對邊境的事了如指掌,絕對不是個普通的繡娘!
而且,林婉發(fā)現(xiàn)此人十分低調(diào),基本上不和別人說話。更奇怪的是,明明天氣漸熱,大家都換上了薄衫,她卻仍然穿著厚重的袍子,似乎在刻意隱藏什么……
直到林婉又一次撞見她竟然偷偷地看著自己,雖然她很快就收回了眼光,但是那一瞬間的恨意讓林婉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這種恨意,她只在蘇瑤的眼里看到過!
她突然想起南安國的崔神醫(yī)。這位神醫(yī)不僅有起死回生之術(shù),還會制作許多奇藥,其中有一種可以在一定時間內(nèi)改變自己的容貌。
難道,所謂安插在林月容身邊的人,其實就是蘇瑤自己?!
林婉立即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蕭景行和周昭禹。
周昭禹雖然驚異,但是也覺得不無可能,反倒是蕭景行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否認!八苋崛,不可能是她!
林婉拉下臉,“所以,你是覺得我在冤枉她?”
蕭景行沒有察覺到林婉的不悅,仍然堅持地觀點:“你不知道,她一直身體都不太好!
“行,她身嬌體弱心善良,我惡毒,我不該這樣去懷疑她!”林婉起身要走,蕭景行連忙將她拉住,解釋道:“我沒有覺得她善良,她愛撒謊,還傷害你,不可能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你就算懷疑她也很正常!
林婉見他解釋得認真,也知道自己反應(yīng)有點過了,正要找個臺階下了,卻又聽他說道:“但我覺得你的解釋不合理,她的確很柔弱。”
林婉:“……”
倒是周昭禹看不下去了,問道:“阿景,你為何覺得蘇瑤身體很柔弱,會不會是裝的?”
后宮那些爭寵的嬪妃就愛這樣,動不動就裝頭疼腦熱,以此來引起父皇的關(guān)注。
“我以前每次看到她,她都會暈倒!笔捑靶杏X得,沒人會這么裝吧?暈倒的樣子也不好看啊。
林婉和周昭禹對視一眼,心道:這意圖也太明顯了一點。
“所以呢?你就讓他倒你懷里了?”林婉覺得自己不該問的,一問可能又要被氣到。
“沒有,男女授受不親,我都躲開了。”
都……躲開……了……
林婉硬著頭皮又問下去,“然后呢?你就不管她了?”
“沒有不管她,給蘇青我的請?zhí),讓他去請大夫。不過她的身體真的很不好,連藥都喝不下藥,一喝藥就頭暈想吐,然后就讓人來找我……”
“那你是怎么做的?”
“灌啊。”蕭景行一臉認真地補充了一句:“讓蘇青灌的。”
林婉第一次覺得蘇瑤有點可憐。
林婉決定繼續(xù)和“春秀”待在一起,如果她真的是蘇瑤,只要仔細觀察,總能發(fā)現(xiàn)破綻。蕭景行不太愿意,畢竟“春秀”是個危險人物。
“我覺得要想知道她是不是蘇瑤很簡單,你們只要在她面前裝作很親密的樣子,她自然就沉不住氣了!敝苷延硖嶙h。
蕭景行表示贊同,還特別嚴肅地糾正道:“不是裝作,是真的!
林婉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這句話的意思,直到重新啟程之后,看到他竟然騎馬到了她乘坐的馬車旁邊。
他是統(tǒng)帥,自然是最受人矚目的,他一過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林婉的這輛馬車上。
車里的繡娘紛紛探出頭去看他,有人笑著打趣林婉,“蕭將軍不會是來看你吧?你和他很熟悉?”
也有人酸道:“蕭將軍那樣的人怎么可能眼光這么差,你當他什么人都能看得上?”
剛說完,蕭景行就靠近過來,問道:“婉婉,你餓不餓?”
林婉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點名,還是在這樣親密的稱呼,頓時就紅了臉,連忙說道:“不餓!
蕭景行失望地收回了正要遞出去的干糧,又追上去問道:“那你渴不渴?”
林婉:“……不渴!
“那你累不累?”
“不餓、不渴、不累!”林婉實在受不了了,伸出腦袋,壓低聲音,不耐煩地說道:“蕭景行,你能不能走開點,車里還有別人在呢!”
要想演戲給蘇瑤看,也用不著這么明目張膽!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騎馬?”
“……”林婉用力放下車簾,無奈地坐了回去。
車里其他繡娘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味,之前那個繡娘陰陽怪氣地說了聲:“下手夠快,這么快就勾搭上了……”
也有繡娘之前對林婉的事有所耳聞的,不確定地問道:“你不會就是蕭將軍的那位前妻吧?”
林婉很不想承認,但是特意看了旁邊的“春秀”一眼,才點了點頭。
車里幾位繡娘紛紛看向了她,有人八卦地問道:“不是說蕭將軍和你感情不和才和離的嗎?難道你追來青州就是為了挽回他的心?”
“我還聽說他早就有了新歡,以后你們誰是大誰是小?”
“舊愛哪里比得上新歡,沒聽過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嘛……”
林婉對她們的談?wù)摫硎緹o語,只能掀開車簾透透氣。只是沒想到蕭景行竟然還在,見到她,立馬從懷里掏出一包點心給她,那點心被包裹得很好,還帶著一點點溫熱。
“你別聽她們說的,我沒有新歡,只有你!
林婉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了她們的談?wù),頓時有些害臊,接過點心,嘟囔了一句:“沒事,我也不是很在乎!
“可是我在乎!笔捑靶袥]有克制自己的聲音,似乎也是在說給車里的人聽,“我心里只有你,從來都沒有別人!
蕭景行的話剛說完,馬車里的人就都安靜了下來,而林婉發(fā)現(xiàn),只有春秀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到了晚間,一行人終于到了一個驛站。林婉原本也沒想要有什么特別待遇,卻沒想到驛館的人不僅給她單獨安排了最好的房間,還讓人給她送飯送水,服務(wù)十分周到。
每日趕路,林婉也有些疲憊,但是因為心里想著蘇瑤的事翻來覆去睡不著,正打算出去走走,一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蕭景行就坐在門外。
“你在這里干什么?”林婉一走出去,就感覺有冷風(fēng)吹了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不放心你,我守著你,你去睡。”蕭景行不知道那個春秀究竟是不是蘇瑤,但是不管怎么樣,她既然有害林婉的念頭,他就得防備著。
他原本是不同意讓春秀繼續(xù)出現(xiàn)在林婉面前的,但是經(jīng)過上次刺殺溫牧的事,他才明白,她有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只是一味的阻止她,恐怕只會將她越推越遠。
以前他不懂,以為只要保護她就好,F(xiàn)在他會試著去理解她,支持她,然后在她身后保護好她。
“不用這樣,你趕路也很累,趕緊去休息吧!”
“好。”蕭景行轉(zhuǎn)身就走了。林婉關(guān)上門,然后再打開門,果然發(fā)現(xiàn)他還在門口。她就知道,這個人固執(zhí)起來,沒人能勸得動他。
“你進來吧!”
蕭景行驚訝了一下,但是沒有仍然沒有動!斑@于你名聲有礙……”
“讓你進來你就進來!”林婉氣得去拉他的手,果然吹了這么久的風(fēng),他的手冰涼一片,“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蕭景行老實地被她拉著進了屋,有些窘迫地說道:“我只是覺得……等我們回金陵,然后拿回和離書……”
“誰說要和你和好了!”林婉聽了他的話,只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婉婉……”蕭景行有些可憐地看著她,“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一定都會改掉,你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他低聲下氣的樣子,林婉心里其實也有些難受。她原本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牽絆,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心里還有他。尤其是在以為他們都會死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他始終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相伴她走過了少年時代,又與她攜手走進婚姻……也許終其一生,她也無法將他割舍。
“婉婉,我愛你!笔捑靶锌粗,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心里……也還有我,對不對?”
林婉錯開他灼熱的目光,不自在地說道:“我只是覺得你進來了,蘇瑤應(yīng)該會按奈不住……”
蕭景行仔細一聽,果然聽到門外有細微的響聲。
“她來了?”林婉聽不到聲音,但是見蕭景行點了頭,便知道蘇瑤沉不住氣了。她打算再激一激她,于是干脆摟住蕭景行的脖子,將嘴湊近他臉,做出一副非常親密的樣子。
屋頂上傳來了一聲響動。
“原來在那里。”林婉一笑,呼出的氣息如同羽毛一般在蕭景行的臉上掃過,讓他心里酥酥麻麻的,渾身都有些燥熱起來。
“我覺得我已經(jīng)可以確定是蘇瑤了,你說我們要是再親密一點,她會不會掉下來?”
林婉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卻沒想到她這副模樣落在蕭景行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引誘。她剛想將手放下來,卻感覺腰上一緊,身體完完全全和他貼合在了一起。
緊接著,她的下巴被他抬起,火熱的吻落了下來。不同于上一次的淺嘗輒止,這一次他沒有克制,仿佛在放任自己心里壓抑已久的欲望,任由它肆意侵襲,要將她徹底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林婉起初還想要推開他,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根本無法拒絕他,就算她的理智猶在,可她的身體,她的心都無比貪戀著他的感覺。她癱軟在他的懷中,仿佛這段時間的漂浮終于有了著陸點,讓她的心甘愿為此沉淪。
屋頂上傳來了一聲脆響,緊接著的是凌亂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守衛(wèi)發(fā)現(xiàn)了屋頂上的人。
蕭景行突然將她推開,林婉跌坐在床邊,衣衫凌亂,嘴唇紅腫,人還有些懵。
“我去看看,不能讓嫌犯真被抓了……”說完,蕭景行就一陣風(fēng)地跑了。
林婉愣了一會兒,臉色鐵青地走到門口,“砰”地一聲用力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