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說:不行!你太殘忍了!
我都已經這么難受了,你還讓我哭著撿花瓣,凄慘可憐的氛圍瞬間幾何倍增加!
而且我們馥枝還有一個小愛好,對于那些激烈又特別的情緒,我們喜歡分享,這也不失為一種美好的體驗不是嗎?
所以……好吧,我們是故意的,我們就是希望整個世界都來感受感受我們的愛、恨以及悲傷。
哪怕我做理花師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撿自己悲傷凋零的花瓣,這是每一位馥枝的堅持。
我會悄悄離開,給負責這個片區(qū)的同事留下一個巨大的驚喜。
就像上次她們對我做的那樣,哼。
不過理花師并不是最糟糕的職業(yè),最糟糕的工作經歷是在花枝審判庭。
我每天需要處理各種情感糾紛引發(fā)的財產糾紛。
這涉及到我們馥枝的另一個小愛好,我們確定戀情有一套固定的流程。
先沖對方豎起無名指,這代表從此我的花枝只為你開花——這話所有馥枝都知道是假的。
然后就是讓另一半食用自己的花枝來表達自己的愛意。
上頭的時候所有生靈都這樣,但我們也不是沒理智的蠢貨,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會約好要吃多少,畢竟花枝和我們的魔法天賦有關,所以都是你吃多少我就吃多少,偶爾不小心多吃一點點也沒關系。
分手的時候問題就來了,當時誰悄悄多啃了一口花枝這種問題可以吵一整天。
花枝審判庭就是幫忙處理這些糾紛的……我在里面工作了半年,那是我人生最漫長的半年。
后來我辭掉了工作開始旅行。
總是風帶著那些花來找我,我想趁著這次旅行主動去記錄一下燈塔世界里總共有多少種花。
這個數據我沒能從任何一本書里找到答案。
我的長輩告訴我,只要還有馥枝出生,燈塔世界里關于花究竟有多少種這個問題就永遠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
但我還是想盡可能去收集一下,我想知道燈塔里是不是真的沒有一模一樣的花枝與花,我想知道傳說中最美麗的欺詐之花長什么樣子,我想知道為什么我的世界要叫「燈塔」。
直到許多年后我倒在了一場大戰(zhàn)里,我望著戰(zhàn)場上那密密麻麻閃爍著光芒的花,蠢笨的我直到這一刻才后知后覺為什么我的世界要叫「燈塔」。
馥枝死亡時,她們的花枝不僅會開花,還會亮起光芒。
燈塔被點亮之時,就是馥枝的末日。
這一刻的燈塔一定很美麗吧。
這個念頭真是太地獄了。
好討厭,我好討厭燈塔這個名字啊。
為什么就這樣被點亮了呢……
「燈塔」,好討厭的世界,好難聽的世界名字。
拂曉銜蟬望著遠去的僅剩下花枝輪廓的世界碼頭久久無法挪動腳步,她曾以為自己已經完全不在乎那個世界了。
她總是抓住每一個機會去強調她不重塑「燈塔」的原因。
“燈塔是我此生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一場失敗,我為什么要重塑我失敗的證據?”
“「拂曉」是馥枝的戰(zhàn)利品,我不想打斷馥枝的狂歡!
類似的話她回答過載酒尋歌,也回答過每一個問她為什么不重塑「燈塔」的玩家。
只不過回答前者時還要故作驚訝與滿足的感嘆一句,她以為欺花會不滿,沒想到竟然默許了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