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
裹挾著濕氣的冷風(fēng)到處亂竄,楚然立馬酒醒了大半,趕緊找個角落避避。
幸而穆少騫很快現(xiàn)身,見楚然蜷縮在墻角,語氣微涼道,“上車!
外面很冷,確實不適合談話,楚然順從的跟著穆少騫,來到一輛豪車前。
酒吧小哥是一份來錢快的工作,所以楚然并不奇怪穆少騫能開得起豪車。
上車后,穆少騫發(fā)動了車子,楚然見狀制止,“穆先生,我朋友還在酒吧里,有事就在車?yán)镎f吧!
“我爺爺要見你。”
楚然對穆少騫霸道且強(qiáng)勢的行為心生厭惡,蹙眉不悅道,“穆先生,我們倆昨天弄錯了相親對象,所以我不能陪你見家人!
關(guān)于弄錯相親對象的事情,楚然覺得他們倆都有責(zé)任,所以她沒有道歉。
“我知道!蹦律衮q沒有停車的意思,反而一出車庫就加快速度。
他知道?
所以他是故意無視她的求助?
他自己破壞了互幫互助的友好關(guān)系,還有臉要求她陪他見什么狗屁爺爺?
楚然壓著怒火道,“既然你清楚是什么狀況,那么我們應(yīng)該盡快辦理離婚手續(xù),讓彼此的生活重回正軌!
穆少騫拿出錄音筆,冰冷的語氣里帶著威脅,“我記得你說過,如果你出爾反爾,我可以拿這個告你!
逼仄的車廂內(nèi),氣氛瞬間變得僵硬。
蕊兒說過,在酒吧里混的人,大多背后都有勢力。
楚然怕硬碰硬會惹怒穆少騫,從而招來橫禍,立馬軟下態(tài)度,委屈巴巴道:“我們是達(dá)成共識的合作伙伴,可你捫心自問,你做到互幫互助了嗎?”
“我被逼婚被掃地出門,打電話發(fā)信息向你求助的時候,你卻人間蒸發(fā)了。是你背信棄義在先,我才會想離婚的,你居然拿錄音威脅我。”
聽了楚然的話,穆少騫語氣也放緩了一些,“昨晚我爺爺病情加重需要手術(shù),我推他去手術(shù)室的途中弄丟了手機(jī)!
楚然注意到他的手機(jī)確實與昨天不同,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想離婚。
“你不能隨便帶個女孩子過去嗎?”楚然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滿臉無害的表情。
“爺爺看了結(jié)婚證上的照片,而且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很差,受不了丁點刺激!毖韵轮,非楚然不可。
楚然于心不忍,提出折中的辦法,“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將合作關(guān)系縮短到三個月?”
“一年!蹦律衮q一步不讓,態(tài)度比磐石還硬。
有病吧?
她都退一步海闊天空了,他居然還蹬鼻子上臉?
要不是怕硬碰硬會官司纏身,她絕對不慣著狗男人的臭脾氣。
楚然一路繃著臉到醫(yī)院,走到病房門口時,她才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親眼目睹楚然變臉,穆少騫面部肌肉抽搐了下。
病床上的老人家,面色灰白,神色苦楚,那叫一個我見心疼啊。
楚然將果籃放在床頭柜上,禮貌一笑,“爺爺您好,我是楚然,少騫的新婚妻子!
穆老爺子本來以為和自家孫子結(jié)婚的是哪里來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今天一見發(fā)現(xiàn)楚然一身書卷氣,臉長的白凈又可人,當(dāng)下就覺得很有眼緣。
“然然,好孩子,你人來了爺爺就很開心了,干什么還買東西?你們年輕人賺錢也不容易,以后過來別帶東西了!
穆老爺子眼神慈愛的看著楚然,見她眉目清秀,斯文恬靜,更歡喜了。
這姑娘,比傅家那丫頭瞧著順眼多了,少騫的眼總算不瞎了。
楚然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穆老爺子的話觸動了下。
從她工作以來,養(yǎng)父母家的一切開支都是她一人承擔(dān)。
可即是如此,他們還會嫌棄她賺的太少,變著法子向她要錢,恨不能將她榨干。
楚然想,穆爺爺應(yīng)該也是窮苦家庭長大的,見不得浪費,還是按照他老人家的想法說比較好,她乖巧的點點頭,“好,聽爺爺?shù)摹!?br>
“少騫,杵在那里像個木頭樁子做什么?還不快給然然倒杯水!蹦吕蠣斪雍谥樖箚灸律衮q,轉(zhuǎn)臉看向楚然時,又是一臉的慈愛,“然然啊,少騫被我們慣得什么都不會。這往后過日子,你可不能隨著他的性子,該使喚使喚,該罵罵,我們是不會護(hù)短的。”
穆老爺子生病后,就是整個穆氏家族的核心人員。
他的命令,無人敢不從。
穆少騫也不例外,哪怕他滿心抗拒,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楚然好喜歡胳膊肘往外拐的穆老爺子,笑著與老人家談天說地。
期間,穆少騫一直被穆老爺子使喚干活,一會洗水果,一會又剝柚子,還要親手投喂楚然。
有的吃有的喝,這天越聊越上頭。
即便穆少騫一直用眼神警告楚然適可而止,她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爺爺,話多傷神,您才動完手術(shù)需要靜養(yǎng),我們先走了。”最終穆少騫忍無可忍,強(qiáng)勢打斷室內(nèi)的歡笑聲。
穆老爺子是個喜熱鬧的人,他還想和楚然聊一會,但他畢竟是個病人,確實不能過于放肆。
“然然,爺爺找朋友定做了一套首飾作為見面禮,希望你喜歡!蹦吕蠣斪訌恼眍^底下拿出一個精巧的包裝盒。
楚然沒有扭捏作態(tài),而是落落大方的收下后道了聲謝,但一出病房門,她就立即將包裝盒塞進(jìn)穆少騫手里。
“爺爺給你你就拿著。”
楚然搖搖頭,雖然說這首飾應(yīng)該不貴,但是卻是老爺子給未來孫媳婦的一番心意,自己可不能鳩占鵲巢:“你留著以后給你真正的妻子吧。”
穆少騫深深看了眼楚然,沒有再說話。
二人走到電梯處,穆少騫手機(jī)響了,走遠(yuǎn)后,他才接通電話。
手機(jī)里傳來鼻音很重的女聲 一聽就是哭過了,“少騫哥哥,你說過要娶我的,可你為什么突然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
“爺爺病重,希望我盡快結(jié)婚,我聯(lián)系了你,你說你現(xiàn)在不想結(jié)婚!蹦律衮q皺起眉頭。
女人哭哭啼啼道,“少騫哥哥,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和她離婚,我立馬回來和你領(lǐng)證!
如果她早點這么說,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
可現(xiàn)在,晚了。
“遲了,爺爺對她很滿意,他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不能受一點刺激,所以我暫時沒有離婚的打算!蹦律衮q冰冷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女人突然失控的叫喊出來,“他不能受刺激,我就能受刺激?穆少騫,你真的愛過我嗎?你當(dāng)初承諾要娶我,到底是因為愛我,還是為了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愛嗎?
穆少騫想,或許愛過吧,否則他怎會輕易許諾一生。
“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聯(lián)系!蹦律衮q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令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嗚嗚,少騫哥哥,我錯了!我只是太沒安全感,才會想借著你被逼婚的是事情,試探你對我的愛,我沒想到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
女人哭得肝腸寸斷,可穆少騫聽了她的解釋之后,眉心皺的更厲害了。
拿他親人的生命作為試探的資本,哪怕這個人對他而言再重要,他也能棄之如敝屣。
穆少騫一言不發(fā)的掛斷電話,防止她再打電話,干脆直接關(guān)機(jī)。
電梯口,楚然正在看小視頻,左手邊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楚然,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