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可惜了……”
武曌在心底嘆息了一口氣。
崔星河雖不如高陽,卻也當(dāng)屬一名能臣,這樣子,倒是令她覺得很有些惋惜。
很快。
例行公事的稟奏開始,大多是一些年關(guān)瑣事、各地祥瑞或是按部就班的政務(wù)匯報(bào)。
時(shí)值寒冬,四海暫無大戰(zhàn),國內(nèi)也無特大災(zāi)異,因此朝堂氣氛顯得有些沉悶,甚至有幾個(gè)年老體衰的大臣,站在隊(duì)列中忍不住開始小憩。
武曌聽了一會兒,見再無要緊之事,也再無人站出來,便按慣例開口道。
“眾卿家,可還有本奏?若無其他要事,便退朝吧!
無人站出,全都等著下朝。
就在小鳶即將唱喏退朝二字之時(shí),崔星河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踏出,高聲道。
“陛下!”
“臣,崔星河,有本啟奏!”
刷!
剎那間,所有慵懶的目光齊刷刷的聚焦過去。
百官盯著崔星河那一張幾乎毫不掩飾,要搞事的臉,紛紛交頭接耳,臉上寫滿了震驚。
就連王忠,閆征等人,也有些詫異的看了過去。
崔星河自從遭受巨大打擊之后,便從此一蹶不振,平常上朝之時(shí),都是老實(shí)站在自己的位置,從不站出來。
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武曌聞言,一雙鳳眸也看了過去,很是詫異。
但隨即,她的臉上就露出一抹笑容,出聲道,“崔愛卿有何事?但奏無妨”
她對崔星河,還是十分看重的。
若能走出陰影,那對她來說,也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感受著那久違的、萬眾矚目的聚焦,崔星河只覺得一股熱流自胸腔涌起,沖刷著昔日的屈辱陰霾!
多少天了?
多久了?
崔星河攥緊拳。
這種萬眾矚目之下,人前顯圣的滋味,他甚至都有些忘記了。
但在今日。
回來了!
一切都回來了!
崔星河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激蕩的心緒。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直視龍椅上的武曌,聲音清晰傳遍整個(gè)金鑾殿,好似雷霆。
“陛下!臣蟄伏日久,非為沉淪,實(shí)為反思,今日站出,乃為江山社稷,為陛下,為天下,不得不言!”
“臣今日要彈劾的,乃是天下藩王!”
“嘶!”
此話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瞬間激起千層浪!
滿殿嘩然!
王忠一臉愕然。
呂震像是見了鬼一般。
今日的崔星河,竟如此之勇猛?
就連那些原本小憩的老臣,也全都紛紛瞪大了老眼,愕然不已。
武曌不自覺地微微前傾了身體,眼神銳利如刀。
“崔愛卿,你要彈劾天下藩王什么?”
武曌出聲問道。
崔星河感受著全場目光的凝聚,心里直呼了一聲爽。
隨后,他便從袖中取出一個(gè)小巧棋盤和一袋米粒,將其高高舉起。
“諸公,你們可還記得當(dāng)初大楚使團(tuán)前來,欲要以那棋盤擺米坑我大乾一事嗎?”
此話一出。
眾臣一愣,不明所以。
“崔大人,這棋盤擺米,我等自然記得,但崔大人這是何意?這和藩王有何關(guān)系?”
閆征站了出來,有些不解的道。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
崔星河回了一句,腦海中閃過昨日高陽與他講解的話,他照著葫蘆畫瓢的道。
“閆大人,當(dāng)?shù)谝涣C追湃肫灞P的第一格,隨后依次倍增, 我們可知,到最后一格之時(shí),那將是整個(gè)大乾國庫都承擔(dān)不起的天文數(shù)字!”
“但諸位可曾想過,若將這米粒,換做我大乾藩王宗室的數(shù)量呢?那會如何?”
轟!
此話一出。
百官無不愕然,震驚不已。
閆征臉色也是止不住的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