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圍爐暖鍋,風(fēng)雪無憂,大燕那邊,怕是早已亂成一鍋沸粥了吧。”
上官婉兒優(yōu)雅的夾起一塊羊肉,隨意的感嘆了一聲。
“包的!”
楚青鸞點頭附和,目光掃向高陽道,“夫君這香囊滅門毒計,以及離間陳平、袁宣林的毒計,實在是狠辣!”
“燕無雙此刻,怕是悔青了腸子,悔不該招惹夫君!”
高峰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香囊滅門毒計,若是燕無雙上當(dāng)還好,若不上當(dāng),便以大火燒成白地,這是不是……”
他看向高陽,覺得有傷天和,恐高陽日后遭到反噬。
“父親大人,你這是什么眼神?這可與孩兒無關(guān),你知道的,孩兒生性善良,平日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生怕徒增殺戮,有違天道,這兩條毒計分明是王驍所獻,陛下派人施行,跟孩兒有雞毛關(guān)系?”
“賞賜他拿了,若是有什么天道反噬,那也應(yīng)該是他背,與孩兒何干?!”
高陽夾起一塊羊肉,直接甩鍋。
眾人:“……”
高峰嘴角抽搐,一陣無語。
整個朝堂,滿朝文武皆知是王驍獻計,但誰又不知這暗地里必是高陽的手筆?
這小子,甩鍋倒很快!
“婉兒,你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高陽剛想繼續(xù)大快朵頤,便瞧見上官婉兒用絲帕輕輕擦了擦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朝著眾人露出一抹微笑:“我吃飽了,你們吃!
高陽眉頭輕皺。
先前上官婉兒頗為喜歡吃火鍋,常常大快朵頤,吃的甚至不比他少。
這次,怎么吃的如此之少?
他掃了一眼桌上,立刻明白了其中原因。
這桌上肉倒是不少,但青菜卻寥寥無幾,僅有的幾盤小白菜、菠菜,葉片蔫黃發(fā)軟,毫無水靈之氣。
“福伯,府上沒有新鮮的青菜了嗎?”
高陽出聲問道。
福伯聞言,立刻一臉苦澀的道,“大公子,沒了!”
“這鬼天氣,地里的菜凍死十之八九,一些僥幸沒被凍死的青菜,價格炒的極高,有的還未到街市,便被長安內(nèi)的一些權(quán)貴搶光了!
“尋常幾文錢的青菜,現(xiàn)在漲到了二三十文,關(guān)鍵還買不到!”
福伯這般說道。
“這么貴?有價無市?”
高陽有些吃驚。
這價格,聽著比柴炭、蜂窩煤還要更加暴利!
他摸了摸下巴,一臉?biāo)妓鳌?br>
福伯點點頭,滿臉苦笑。
高天龍聞言,蒼老的臉上布滿憂色:“唉……長安城的權(quán)貴尚且爭搶至此,那些尋常百姓家,想吃上一口綠葉子,豈不是難如登天?”
“人若長久不食青蔬,身體怕是要垮的,這漫長的寒冬,何時是個頭啊……”
高天龍感嘆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這話題一下就沉重了。
高峰點點頭,滿目憂愁的應(yīng)道,“如陽兒先前所說,今年怕真是小冰河時期到來的前兆,即便不是,寒冬早至,酷寒漫長,影響又豈止柴炭一項?田畝減產(chǎn),蔬果凋零的影響也絕不能小覷!”
“這也幸虧陽兒搞出了蜂窩煤,遏制了柴炭,而我大乾產(chǎn)糧多在江南一帶,那里氣候尚可,又有渭河、大通河漕運維系,一路送至長安,長安糧價總算未起大波瀾,此乃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鮮蔬瓜果,那就沒辦法了,蔬果運輸,半路上就得爛,縱使運來也早已蔫敗不堪,而且長途運輸,尤其是荔枝等瓜果,運力極為恐怖,再加上今年冷的厲害,大雪封路,僅存的那點耐寒菜蔬,價格豈能不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