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口號聲、議論聲、驚呼聲……漸漸匯聚成一股撼動整個長安城的巨大聲浪!
酒樓內。
一個麻子臉喘著粗氣,沖了進來。
他朝眾人道,“哥幾個,別喝了,有人為高相請命,說這幾日長安城內的輿論,皆是詆毀!我欲同去,為高相請命!”
“什么?”
“竟有此事?高相之功,誰人可抹?我也同去!”
“同去!”
幾個大漢放下手中的酒碗,驟然起身,大步出了酒樓。
青樓。
“嫖?”
“這還嫖個雞?走!為高相請命去!”
幾個臉色發(fā)白,身子極虛的公子哥結伴而行,加入了那浩然長隊。
此刻。
地面在震動,空氣在燃燒,人心在激蕩!
尺破天,這個翰林院第一狠人,手持“黃金圣器”,如同戰(zhàn)神開路,引領著這股由憤怒、公義和熱血組成的洪流。
他目光決絕,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近乎瘋狂的弧度。
“天若蒙塵,我便破之!”
“路有荊棘,此物掃之!”
“吾名,尺破天!”
“……”
另一頭。
酒樓雅間。
一個刀疤臉拎著手中沉甸甸的銀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真他娘的爽!”
“只是說點高相的壞話,帶一帶節(jié)奏,裴家主就給了這么多的銀子?嘖嘖,這買賣比刀口舔血強多了!”
但這時。
聲浪如潮,遠遠傳來。
刀疤臉皺起眉,喃喃自語的道,“什么聲音?打雷了?”
砰!
門被推開。
來人滿臉驚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大……大哥,天塌了!有人為高相鳴不平,前去皇宮了!”
轟!
刀疤臉豁然起身,站了起來。
他滿臉煞氣,直接怒了。
“麻了個巴子,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誰敢壞我好事,不要命了?”
“走!抄家伙,隨老子去剁了他!”
刀疤臉氣勢洶洶的出了酒樓。
一眾小弟跟隨。
只是。
出了酒樓,來到朱雀大街。
下一秒。
刀疤臉便傻了。
眼前,是黑壓壓、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海!
人潮洶涌,如同決堤的洪水!
但更讓他頭皮炸裂、脊背發(fā)涼的是,那隊伍最前方,領頭那人手中高高擎著的玩意兒……
“那…那他媽是什么東西?!”刀疤臉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旁邊一個眼尖的小弟,牙齒都在打顫:“大…大哥!是…是翰林院的那個瘋子…尺破天!他手里…拿的是…是蘸了屎的拖把。
“拖…拖把蘸屎?!”刀疤臉倒吸一口涼氣,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身旁小弟也慌了,聲音發(fā)虛:“大哥,這怎么攔?這能頂得住嗎?”
“頂不住也得頂!”
“大哥何許人也!”
另一名小弟深吸一口氣,斷然開口道。
刀疤臉嘴角一抽。
他反手一巴掌抽了過去,“我頂你媽了個頭,這尼瑪拖把蘸屎,老子是混江湖的,不是他媽的掏糞的!你吹牛逼,別他娘帶上我!”
“給裴家報信!如此,也算仁至義盡了!”
刀疤臉眼神閃爍,快速離開。
長安城西。
一處深宅。
裴家父子這幾日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慈善拍賣會上被高陽當冤大頭狠宰一刀的憋屈,早已被高陽辭官、與女帝決裂的“喜訊”沖刷得干干凈凈。
“父親大人,這招高!比長安城墻還要高!昔日活閻王對付我裴家,不也正是借助了輿論,炒起了竹紙,讓我裴家損失慘重,今日也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裴寂端著一杯茶水,整個人神清氣爽的道。
裴誠端坐太師椅,慢條斯理地呷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這才哪到哪,不過開胃小菜罷了!待圣旨明發(fā)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好戲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