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再敢妄議高相……朕剮了你!”
武曌掃向張氏兄弟,冰冷出聲。
張氏兄弟一臉恐懼,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跑了出去。
待二人走后,武曌這才低頭看著自己發(fā)麻的手掌,有了一絲的沉默。
但轉(zhuǎn)瞬間,這一絲沉默,便被更深的疲憊與混亂淹沒。
她好累。
仿佛站不穩(wěn),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小鳶眼疾手快,趕忙上前一把攙扶住武曌。
武曌回過頭,看著小鳶,一張絕美的臉上毫無血色。
她凄然一笑,道。
“小鳶,朕好累,扶朕……回宮歇息吧,朕……好想睡一覺!
這聲音輕若游絲,帶著無盡的倦怠與疲憊。
小鳶不知何時(shí),早已淚流滿面。
“奴婢這就攙扶您回宮,睡一覺…睡一覺總會過去的!彼曇糨p顫,仿佛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
御書房外。
張壽捂著臉,滿臉不甘,“兄長,你瞧陛下給我打的!”
“這一巴掌,十足的勁。⊙例X都差點(diǎn)給我打飛了!”
張壽捂著臉,一陣碎碎念,極為不滿,張平卻看向遠(yuǎn)方,一陣沉默。
半天沒有回復(fù),這讓張壽極為不滿,“兄長,你快說句話啊!”
張平回過神,無奈的道,“說什么?”
張壽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牡,“自然是我挨打之事啊。?br>
“陛下還說這是與高相的家事,她與高相算毛的家事?你我兄弟二人才算她的家人啊,但你瞧這給我打的!”
張平一臉平靜的道,“那你想怎么辦?這巴掌是陛下打的,你難道還有不滿?”
張壽一聽,立刻的道,“那當(dāng)然!”
“我他娘為陛下出頭,陛下卻給我一巴掌,這算他娘的咋個(gè)事?陛下明顯沒把我張家當(dāng)回事啊,這不弄她?”
張平人都麻了。
他一把捂住張壽的嘴,緊張的看向兩側(cè),整個(gè)人如臨大敵。
當(dāng)發(fā)現(xiàn)兩側(cè)無人,他這才松手,趕忙壓低聲音訓(xùn)斥道,“你特娘瘋了,誰都想弄?”
“這話若是傳到別人耳中,張家滿門腦袋都不夠陛下砍的!”
張壽訕訕一笑道,“兄長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說話間早就看了兩側(cè),沒人能聽到。”
張平松口氣,沒好氣的道,“那你也不聰明,你我乃是外戚,榮辱全憑陛下一人,且不說弄不弄的過,真弄了,你我怎么辦?”
“這倒也是!”
“但我就搞不明白了,陛下打我干毛?高陽都這樣羞辱她了,此事一出,就是天大的笑話,兄長你自己也聽到了,陛下自己都在御書房內(nèi)怒吼,要?dú)⒏呦!?br>
“她自己能說,怎么我一說要?dú)⒏呦,就挨了打呢??br>
張壽捂著臉,一臉想不通。
這他娘,沒道理!
張平沉思片刻,而后語氣唏噓的道,“依我看,陛下應(yīng)是被高相弄了!”
“什么?”
張壽一臉吃驚。
“愛之深恨之切,否則怎么會哭?但這也不好說,女人心如海底針,搞不懂!
“你這一巴掌,咱先記心里,先觀望觀望,過一陣再看看弄不弄高相,若陛下是真怒,真與高相切割了,要弄他易如反掌,但若不是,那弄他,估摸著還得挨打!”
張壽點(diǎn)點(diǎn)頭,“兄長說的在理,女人心的確摸不透,我一向都走腎!
“……”
金色的陽光灑下。
高陽穿過一道道宮門,走過再熟悉不過的皇宮小道。
往日那些滿臉諂媚,笑意堆滿的宮女與太監(jiān),見了他遠(yuǎn)遠(yuǎn)避讓,懼他如鬼神。
高陽置若罔聞,步伐沉穩(wěn)。
金色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孤零零的投射在冰冷的宮墻上。
高陽的腦海中,回蕩著往日的曾經(jīng),一幕幕過往,一句句話,如走馬觀花在腦海中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