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文驚了。
他一臉難以置信,滿是不可思議的盯著高陽。
他瞎了?
上官婉兒、楚青鸞也驚了。
這玩意,你說小雞啄米圖倒是極為貼切,但這跟百鳥朝鳳圖,有毛關(guān)系?
“怎么?長文,你覺得不是?”
高陽聲音帶著一絲冰冷。
高長文虎軀一震,當即連連說道,“是!”
“這太是了,愚弟眼拙,竟將這鳳凰看成了雞,真是罪該萬死!”
“兄長這么一說,”高長文指著“鳳凰”連連道,“這真是鳳凰,只是長的有點像雞罷了!”
上官婉兒聽不下去了,她盯著高陽道,“高陽,你這是認真的?”
“這圖拿來拍賣,你確定能有人要?”
高陽笑著點頭道,“是!這么好的畫作,怎么可能沒人要呢?”
“并且我決定了,此次拍賣會又稱慈善晚會,拍賣所得的所有收益,全都投入到各地學(xué)堂的修繕之中!”
上官婉兒懵了。
她人都麻了。
這玩意,哪怕是六歲稚童都畫的比高陽好,這想賣出錢?
并且還想賣出好價格?
高長文也臉色怪異。
這玩意若能賣出好價,他高長文何需費勁的搞話本?
這能有人要,但凡超過二兩銀子,他直接吃屎!
“一幅不夠,我還得再來幾幅畫,什么《猛虎下山圖》、《仕女出浴圖》、《神龍擺尾圖》,都得來一點!
“這才能賣出好價啊!”
高陽拿開“百鳥朝鳳圖”,再次提筆。
這次并非是圖,而是書法!
其字如狗爬,又如雞寫,橫七豎八,歪歪斜斜,幾乎一口氣寫出。
這本就極丑的字,變的越發(fā)丑陋。
上官婉兒眉頭蹙的更緊了。
楚青鸞也一臉不解。
高陽是傻子嗎?
天下但凡有這個念頭的,不論是誰,那基本都成了最大的傻子。
所以,高陽的用意是什么?
高長文弱弱的道,“兄長,這書法也用來拍賣的?”
他覺得高陽若不想賣錢,為大乾的教育事業(yè)添磚加瓦,那不如不舉行拍賣會。
這字,連他高長文都覺得極丑,那可見一斑。
這玩意拿去賣?
天下商賈,朝堂官員,哪個不是人精,辛苦貪來、賺來的錢,不去揮霍瀟灑,來買這破玩意?
“怎么,覺得字丑?”
高陽問道。
高長文支支吾吾,實在是有愧良心,但奈何懼怕高陽的淫威,便只能道,“這書法倒也沒那么丑,只是好看的不明顯!
“膚淺!”
“長文啊,你對藝術(shù)的品鑒,實在是有待提高!”
高陽掏出自己的個人印章,啪的印了上去,他自言自語道。
“但也正常,藝術(shù)本就是小道,喜歡的人覺得價值連城,不喜歡的人覺得一毛不值!”
“藝術(shù),只賣給喜歡他的人!”
“這才是藝術(shù)最不可思議,也最為獨特的魅力!”
高陽拿起自己的書法,拿起自己的小雞啄米圖,一臉感嘆的道。
高長文實在違心不下去了。
他趕忙找理由,迅速開溜,邊走還邊搖頭,這藝術(shù)個雞毛。
但上官婉兒卻愣住了。
轟!
這一瞬間。
上官婉兒宛如被雷霆擊中,驟然劈開了大腦內(nèi)的迷霧。
她美眸瞪大,驟然明白了過來。
楚青鸞也美眸瞪大,明白了意思!
藝術(shù)只賣給懂藝術(shù)的人,這句話很有深意啊!
“高陽,此事不可!罷官這件事陛下必定震怒,你這拍賣會一開,萬一賣出極高的價格,一旦辭官,恐怕樹敵更多!”
高陽笑道,“婉兒,你覺得會買這些畫作的人,都是什么人?”
上官婉兒還未回答,高陽便繼續(xù)道,“三種人,第一種,本官昔日的仇人,他們會借機買畫,與本官修復(fù)關(guān)系,看似買畫,實則送錢。”
“第二種,想要討好本官,混個眼緣,亦或者有求本官或想借本官名頭炒作賣高價的人!”
“第三種,眼瞎,腦子不好之人。”
“這三種人,坑了有何心理負擔的?”
“辭官以后,就不好撈錢了,本公子為了大乾的教育事業(yè),還欠著千萬兩白銀,這不趁機撈一筆,以后只怕會后悔啊!”
上官婉兒眼神復(fù)雜。
她早該猜到的,高陽所說的大事,哪有那么簡單!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這雖不是斷人財路,卻也是坑人!
“一旦辭官之事曝光,必招人嫉恨啊!
高陽聽到這話,直接笑了。
他反問道,“婉兒,即便我不坑他們,你覺得我一旦辭官,他們就不會落井下石嗎?”
“人性本劣,報復(fù)只會無休無止,他們巴不得踩死本官,讓本官永世不得翻身,與其這樣,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再說了,我高陽既然敢做,那何須怕這些昔日仇家報復(fù)?”
高陽眼神漠然,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周身充斥著一股難言的霸氣。
這注定是一場人性的測試,也注定會有人吃了啞巴虧,生生咽下!
“既你想做,那便做吧!
上官婉兒一臉無奈。
高陽說的在理,縱然他不坑,但只要辭官,與武曌決裂了,那些仇家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嗎?
但千萬兩白銀,高陽還一人扛在肩頭!
現(xiàn)在她倒好奇高陽的這些墨寶,究竟能賣出多少銀子!
“陳勝,放出消息,就說本官要舉辦一場慈善拍賣會,有一些好東西要拍賣,拍賣所得的所有錢,全都投身于大乾的教育事業(yè)!”
“長安城內(nèi),無論是商賈,還是士子,亦是我大乾官員,皆可前來參加!”
“記得強調(diào)一下,此次拍賣會,只為慈善,昔日的恩恩怨怨全放在一旁,人人皆可來,并且為了保護隱私,本官特地準備了面具,所有人都能大膽的來!”
上官婉兒:“……”
楚青鸞:“……”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復(fù)雜。
狠!
太狠了!
這是要把那些仇家,全都當成昆侖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