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雞是個急性子,他哈哈大笑道,“暢快,這仗打的實在太暢快了,這輩子我李二雞誰都不服,就服高相了!”
“這閃電戰(zhàn)打的匈奴摸不著頭腦!”
眾將也接連點頭,面帶敬佩之色。
高陽一臉淡然,他攤開手,示意眾人席地而坐。
眾人全都坐下。
王驍不由得朝高陽道,“高相,末將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高陽眸子看去,道,“王校尉盡管說!
王驍擔憂的道,“高相,雖說我軍是取得了大勝,但按照高相你的軍令,也滅了數(shù)個頑抗的部落……”
眾將聞言,齊齊看向高陽。
高陽看向王驍,反問道,“覺得本相太殘忍?”
“末將不敢!”
王驍連忙低頭,朝高陽說道。
這段時間,高陽已經(jīng)在軍中樹立了絕對的威嚴,哪怕是他王驍,也是心服口服。
高陽淡淡道,“匈奴大單于歷年入侵我大乾,哪次少了殺戮?遠的不說,光是漁陽城上萬百姓,直接被匈奴人屠完了!
“我軍沖殺了五天,橫推了不下二十個匈奴部落,但凡部落中有我大乾百姓為俘虜?shù),哪個不凄慘?”
“怎么?那匈奴大單于殺我大乾百姓殺的,本相就殺不得匈奴人?”
高陽聲音響起,帶著一股冰冷。
眾將聞言,皆不說話了。
哪怕是樸多、趙不識也沉默了,他們雖是匈奴人出身,但這一路殺來,卻也見到了大乾百姓的凄慘。
戰(zhàn)場之上,沒有對錯,唯有立場!
高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無可厚非。
甚至他們在心底覺得,以高陽大乾活閻王的名聲,能留下一些婦孺老幼的命,這已是極大的仁慈了。
王驍開口解釋道,“高相莫要誤會,末將只是擔憂大軍回朝,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再說了,消息自蒼狼部落之時,便傳回了長安城,但至今還沒有陛下的旨意傳來,這能怪本官嗎?”
高陽面朝眾將,一陣理直氣壯的道。
眾將:“……”
他們滿臉怪異的看向高陽,嘴角一抽。
大軍一路奔襲,別說身處長安城的武曌了,就連他們都不知道這殺到哪了,軍令如何傳來?
李二雞開口道,“高相說的不錯,長安方面都尚未有軍令傳來,這關(guān)高相什么事?”
“再說了,高相不是還放了諸多婦孺老幼的匈奴人嗎?尤其是老人和小孩,這足以體現(xiàn)高相的心善!”
李二雞這話一出,眾將紛紛點頭。
高陽殺頑抗的匈奴將士十分狠辣,但對婦孺老幼真沒得說,甚至離開之前,還特地扔一些糧食和肉脯。
尊老愛幼,極具仁慈。
高陽翻了個白眼,一張俊秀的臉在篝火下,宛若真閻王在世,他面無表情的道,“心善二字本相擔不起,本相留他們也并非仁慈,而是我大乾軍隊的兇威,要靠他們傳至河西大地的每一處!”
“否則,本相會留他們一命?”
“難道諸位覺得,那么多的殺孽本相都背了,還怕一個屠戮匈奴婦孺老幼的殺孽?莫要忘了,早在本相見陛下的第一次,本相就說了,本相大刀不殺婦孺老幼,但本相還有一把小刀!”
嗡!
高陽此話一出,眾將全都傻了。
李二雞瞪大眼睛,他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回事。
“樸多,你乃匈奴出身,那你可知草原上的'白災(zāi)'?當白災(zāi)到來時,老牧民會做些什么?”高陽看向樸多,忽然出聲問道。
樸多喉結(jié)滾動,下意識點頭道,“暴雪凍死牛羊時,老牧民會宰殺最弱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