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福伯走了出去。
“我家大公子說了,今日他誰也不見,裴公子還是請回吧!
裴寂一愣,沒想到高陽見都不見他。
但這可不行,宋青青茶都沏上了,他這般回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難道高陽知道他與宋青青有所關(guān)系,故意不見他?
他怕得罪裴家?
裴家關(guān)系網(wǎng)錯(cuò)綜復(fù)雜,祖上出過三相,這倒是極有可能!
“我乃裴家裴寂,要見高相,煩請?jiān)偻▓?bào)一次!”
“就說裴寂有要事見高相!”
福伯知曉裴家大名,也并不知高陽和武曌打算拿裴家動(dòng)手,所以也不敢得罪。
他朝裴寂道,“那便還請裴公子稍等片刻!”
高陽正煩著的時(shí)候,福伯又來了。
“大公子,那裴寂堅(jiān)持要見大公子,說有要事!”
高陽皺起眉。
這裴寂怎么還沒完沒了的呢?
聽不懂人話?
但高陽盡量保持冷靜,還以為是武曌的意圖曝光,裴寂是為此而來。
于是,他壓下內(nèi)心怒意道,“去叫他進(jìn)來。”
當(dāng)裴寂聽到福伯的傳話后,他面帶笑容,輕拍白色長袍上的褶皺。
果然,這老奴定是沒有報(bào)裴家的大名!
別的不說,整個(gè)大乾天下,光憑裴家二字,誰敢不敬三分?
裴寂施施然,大踏步的走了進(jìn)去。
很快。
裴寂便見到了高陽,他彎腰施施然的道,“在下裴寂,拜見高相!”
“素聞高相大名,久仰久仰。”
這若是平常,高陽還有心思跟裴寂周旋一二,但在此刻,他是真一點(diǎn)心情都沒有。
“裴公子,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本官喜歡開門見山一點(diǎn),裴公子有話便直說吧!备哧栭_口道。
裴寂合起手上的折扇,大笑道,“哈哈哈,高相爽快!”
“那在下便有話直說了,在下與宋家大小姐自幼結(jié)識,關(guān)系莫逆!
“她縱有千般不對,但負(fù)荊請罪,用情至深,高大人不該這般荒廢一個(gè)女子的一片真心,更不該故意折辱她!”
此話一出,高陽一臉愕然。
他盯著裴寂,一臉不可思議的道,“你是找本官興師問罪的?”
這裴家瘋了吧?
裴寂身子筆直,搖著扇子道,“在下豈敢,只是想跟高大人講講道理罷了。”
“這件事高大人過了,在下登門,也并無得罪的意思,只希望高大人私底下,跟宋小姐說上一句誤會(huì)便是!”
高陽都驚呆了。
他出聲道,“裴家主脈,是不是只有你一人?”
裴寂一愣,活閻王好端端的問這個(gè)干嘛?
但他下意識道,“在下兄妹七人,有三個(gè)妹妹,一個(gè)弟弟,兩個(gè)哥哥。”
“現(xiàn)在除了一個(gè)三歲的小弟,兩位兄長皆夭折了。”
高陽點(diǎn)頭道,“那本相就不意外了,這勉強(qiáng)說的過去!
“但現(xiàn)在本官不想揍你,你最好滾出去,帶著你所謂的講道理一起滾出去!
裴寂眼睛瞪大,直接怒了,“粗鄙!”
“我裴家三百年威名,高大人竟這般折辱我裴家?”
高陽耐心耗盡,原以為是有什么大事,沒想到遇到個(gè)自我感覺良好的大族傻叉。
果然,士族的骨子中都透著一股優(yōu)越,這連帝王都看不起,就說的過去了。
他指著大門所在的方向,言簡意賅的道,“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現(xiàn)在滾出去,本相可以不揍你。”
裴寂笑了,“揍我?”
“高大人你雖為大乾宰相,但朝中政敵頗多,你敢揍我?”
高陽耐心耗盡,直接朝一旁的陳勝道。
“將他按住,本官要和他單挑!”
“是!”
陳勝和吳廣知道高陽心底的怒火,直接大步上前,按住裴寂。
裴寂察覺到不妙,這高陽真要揍他?
“高大人!”
但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高陽直接一拳砸了上來。
“!”
裴寂臉色一陣扭曲,臉都綠了。
高陽心頭怒火更盛,此刻,心中積郁了許久的怒火,終于有了發(fā)泄之地。
這一拳打出去,心里都好受多了!
砰!
高陽再次揮拳,又是一拳砸在裴寂的臉上。
“!”
裴寂一陣慘叫。
綠蘿不忍的看向裴寂,偏過頭去。
這場面,太過殘忍!
但她也是佩服裴寂,這時(shí)機(jī)找的,簡直絕了。
一拳!
兩拳!
一腳!
兩腳!
半晌,高陽吐出一口濁氣,朝陳勝和吳廣揮了揮手。
這一刻,他爽多了!
裴寂臉頰發(fā)紅,頂著一對熊貓眼,肚子翻江倒海的疼。
高陽這廝,下手太狠了!
這特么膽汁都快打出來了!
“高相,你竟當(dāng)眾……當(dāng)眾毆打我!”
“我要見戶部尚書,我要見定國公,今日之事,我必告訴高尚書和老國公,令他們?yōu)榕崮匙鲋鳎 ?br>
裴寂一臉怨恨,捂著肚子,朝高陽道,“高相,你有種就別命人攔我!”
“你可敢?”
高陽直接朝陳勝道,“帶他去見父親大人和祖父!
“不過裴公子,本官勸你最好別去找父親大人和祖父,你裴家之名,我定國公府真不在乎!
裴寂笑了,他吐出一口血沫,朝高陽開口道,“高大人,怕了?”
“慫了?”
高陽懶得理會(huì)裴寂,直接揮手道,“帶裴公子去見祖父和父親大人,讓裴公子與父親大人和祖父講講道理!”
“裴公子,這邊請!”
陳勝伸手,面帶同情。
裴寂捂了捂臉,挺直身子,高聲道,“帶路!”
“今日高尚書和定國公府不給裴某一個(gè)交代,裴某便不走了!”
后院內(nèi)。
轟!
高天龍一棍砸在地上,碩大的木棍直接碎裂成兩半。
高天龍殺意沖天道。
“這匈奴欺我太甚!”
“這楚皇欺我太甚啊!”
高峰也抿了一口杯中之酒,眼睛發(fā)紅。
他定國公府的血脈,竟在外受此折磨,這令他心中如受千刀萬剮之刑!
但這時(shí)。
裴寂推開了房門。
刷刷!
裴寂只感覺兩道猩紅的雙眸,驟然盯著他,如山海一般的殺意,肆虐而出。
裴寂暗自吞了一口唾沫。
但他還是壯著膽子拱手道,“在下裴寂,來跟高尚書和定國公講講道理!”
裴寂這般說道。
高峰和高天龍對視一眼。
沒過多久。
“!”
一道比先前更慘,更為大聲的聲音,驟然劃破定國公府的上空。
宋家。
宋青青一身綠色長裙,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桌上還有一壺?zé)岵琛?br>
宋青青伸手摸壺身,眉頭蹙緊。
宋禮見此一幕,不由得好奇道,“青青,你這是做什么?”
宋青青回道,“裴公子令青青沏茶,說活閻王太過分,他要去跟活閻王講講道理,并讓女兒沏一壺茶,說茶水未涼之前,他會(huì)歸來飲茶!”
宋禮捋了捋胡子,一臉贊嘆的道。
“不愧是三百年大族的裴家,果真霸氣!”
“看來老夫這一步棋,并未下錯(cuò),以裴家之威名,縱是陛下也得禮讓三分,只是跟高大人講講道理,倒也不是不能成!”
宋禮話音剛落,府上老仆的聲音響起。
“老爺,大小姐,裴公子回來了!”
宋青青一臉喜色,她再次摸了摸壺身,滿臉驚喜的道:“還是溫?zé)岬,裴公子真的在茶涼之前歸來了!”
但下一秒。
當(dāng)裴寂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宋青青和宋禮立刻站了起來,滿臉大驚。
宋禮滿臉難以置信的道,“賢侄,你怎么被打成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