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綢緞鋪外。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手掌皸裂的老人跪在地上,他朝掌柜的哀求著。
“這趙縞三兩銀子時買的,現(xiàn)在才隔了幾天,怎么就跌到幾百文了,這趙縞我不要了,退錢行不行?”
“掌柜的,您就大發(fā)善心吧,否則今年我全家老小都活不下去!”
掌柜一身華服,站出來道,“哪里來的叫花子,滾!”
“趙縞上漲之時你怎么不說?暴跌就找來了,天底下好事都讓你給占了?”
“你活不下去,關(guān)我什么事?”
老農(nóng)面帶絕望,雙眼無神。
越來越多的趙國百姓站了出來,他們高聲道。
“草擬嗎,奸商!”
“退錢!”
那掌柜面對洶涌澎湃的百姓,惡狠狠地道,“報官!”
“我看誰敢鬧事!”
很快,衙役趕來。
掌柜的一看,頓時趾高氣昂的道,“各位大人,這有刁民鬧事,還請你們出手!”
但趙國百姓依舊不退,滿臉憤怒之色。
“三兩買的趙縞,現(xiàn)在跌到了幾百文,殺了我也不退!”
“就是,殺了我也不退!”
一時間,趙國百姓群情激憤。
捕頭正深感棘手之時,身后一名捕快也再也忍不住了。
“操他奶的,這幫奸商該死,這衙役不當(dāng)也罷!”
他一把脫了身上的衙役服,走到百姓中間,高舉右拳喊道。
“草擬嗎,退錢!”
捕頭一臉愕然。
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有數(shù)名捕快一齊脫下衙役服,怒吼道,“我家也買了趙縞,草擬嗎,退錢!”
“退錢!”
掌柜傻眼,再無半點(diǎn)囂張,趕忙關(guān)上了大門。
隨著踩踏之下,一股滔天的民憤,瞬間席卷整個邯鄲城。
“草啊,我以為賺大了,一兩銀子的價格買了三匹,現(xiàn)在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都跌到六七百文了!”
“無風(fēng)不起浪,趙縞這般下跌,那這消息必定是真的了,大乾女帝不講武德,真的下令嚴(yán)禁大乾百姓身穿趙縞!”
“兄弟們,我有事先走一步!”
“大聰明兄,你一向最精明,這好端端的你去哪?”
“不好,今日消息除了說大乾女帝嚴(yán)禁大乾百姓身穿趙縞,還有一則是禁糧令,現(xiàn)在趙縞暴跌,我趙國農(nóng)田荒廢,這糧食必定大漲啊!”
此話一出,趙國百姓紛紛不淡定了,趙縞只是炒作,但糧食可關(guān)乎性命!
這若糧價暴漲,那他們可怎么辦?
一時間,趙國各大糧鋪外,全都擠滿了搶購的百姓!
邯鄲街頭,趙縞賣不動了,根本就沒有百姓上當(dāng),轉(zhuǎn)而全都張貼了“趙縞換糧”的告示,只是卻無人問津。
一處糧鋪前。
身穿粗布麻衣,一張臉滿是褶皺的老農(nóng)捧著一匹趙縞跪在地上。
他仰天大哭,聲音凄涼的道,“蒼天啊,前日一匹趙縞能換五斗米,現(xiàn)在一匹縞布竟連半斗米都換不到!”
“糧價一日三漲,買也買不起,這日子該怎么過。俊
“我要這縞布,有何用?”
老農(nóng)滿臉悲憤,蒼老的聲音回蕩整個街頭,令一眾搶購糧食的百姓全都滿臉凄然。
事實(shí)上,他們也不知該怎么熬過今年!
老農(nóng)滿臉悲憤,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微微低頭,看向先前被他視作珍寶的趙縞。
咔嚓!
他一個用力,趙縞瞬間四分五裂,接著他仰起頭,朝著天穹一撒。
嘩啦啦!
趙縞化作的碎屑,漫天飛舞,好似下雪了一般,極為華麗。
老農(nóng)站在這漫天縞布之下,顫顫巍巍的伸手,老眼含淚,從懷里掏出一把銹跡斑斑的剪刀。
他高高舉起,對準(zhǔn)自己的喉嚨!
這一幕一出,圍觀百姓紛紛面色大驚,他們趕忙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