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公主行至長安城門時,從馬車內(nèi)忽然跑出,哭喊著不愿與草原蠻夷和親,哭喊著我泱泱大乾,為何要與蠻夷聯(lián)姻。
那令人心碎的喊聲,回蕩在城門口。
但僅僅說了這幾句話,銀月公主就被拉回了馬車,捂住了嘴。
但這一幕,長安諸多百姓親眼目睹,事后,百姓群情激憤,紛紛請戰(zhàn)。
這些恥辱,深深刻入了每一個大乾百姓的心中,它并未隨著時間而消磨,相反更加刻骨銘心。
此刻,聽聞前線大捷,高陽生擒了匈奴大單于的祖父,這怎能讓他們心中不暢快?
將士一路暢通無阻,在百姓的歡呼聲中,沖入了皇宮。
皇宮。
金鑾殿內(nèi)。
百官正在激情上奏,言辭頗為激烈。
武曌一身黑紅相間的玄色龍袍,那張絕美、矜貴的面龐,早就陰沉如水。
龍袍下,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掌,緩緩攥緊,指甲刺入掌心,帶來鉆心的疼痛。
可武曌卻如沒感受到一般,只是冷冷掃視著底下的百官。
如她所預料,王鑫反叛,前線大軍陷入僵局,高陽失蹤的消息一傳來,就引爆了整個朝堂。
這兩次早朝,朝中主和派紛紛站了出來,指責她不該沖動出兵,白白損耗國力。
并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威逼,讓她下令,令高天龍撤軍,以避免更大的損失。
言官說話,引經(jīng)據(jù)典,那張嘴極為厲害,直接將她罵成了昏君。
但偏偏……她還不好動怒。
這就涉及到爭權(quán),朝堂之中,天子若太過強大,那百官權(quán)利就會隨之減小,反之百官太強,天子的話語權(quán)就小。
武曌勢頭太猛,威脅到了他們手中的權(quán)利,因此主和派,中立派紛紛倒戈相向。
另有高陽的仇敵,紛紛來看熱鬧。
閆征站出來,拱手道,“陛下,非老臣指責陛下,只是陛下太信活閻王,太小覷匈奴,殊不知戰(zhàn)場太過危險,活閻王固然有本事,但終究太年輕啊!”
“如今,我大乾痛失一員大將啊!”
崔星河也站出來,滿臉悲痛的道,“高大人有驚世之才,但率八百人就敢突襲匈奴大后方,此舉危險性太大了!
“現(xiàn)在也不知高大人安危如何?自從這個消息傳到長安,臣是頓頓吃不下,夜夜難眠。
崔星河捶著胸口,一臉悲痛。
但他渾身精神奕奕,哪里像是吃不下,睡不好的樣子。
盧文見狀,也開口道,“陛下,臣亦是啊!”
“若高大人有個三長兩短,這可如何是好。
“高大人也是,他一介毒士,為何要行此此沖動之舉!臣這幾日,也是頗為擔憂,同崔狀元一般,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哎!”
武曌聽的實在心煩。
這幫混蛋,嘴里全是對高陽的擔憂,但這模樣哪里有吃不好,睡不好的樣子?
武曌起身,要直接退朝。
但也就在這時。
殿外。
一道興奮的聲音,陡然響起。
“陛下,大捷!”
“前線大捷!”
“嫖姚校尉高陽,率軍迂回輾轉(zhuǎn)幾百里,對匈奴后方老巢,發(fā)動了猛攻!”
“此戰(zhàn),斬匈奴首級兩百一十三人,包括匈奴相國攣鞮圖赫一人!”
“生擒匈奴共計七百六十八人,其中包括匈奴單于祖父攣鞮烏達,匈奴單于叔父攣鞮阿古達,以及大都尉一人,當戶三人!”
“我軍戰(zhàn)死十八人,受傷三十六人,嫖姚校尉大破匈奴,率先打破僵局!”
嗡!
正要走的武曌步子一頓,接著猛然回頭,一雙鳳眸驟然變了。
她的心頭,掀起一陣滔天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