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真相1
阿婆沒有開門，阿紫也沒有說話，空氣里只有男人苦苦哀求的聲音。
男人跪了很久才離開。
阿婆嘴上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阿紫卻看見她偷偷抹眼淚。
日子悄然過去，直到某天，阿紫從夢里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被鎖鏈鎖住。
她害怕，想使用法術(shù)，卻發(fā)現(xiàn)渾身法力盡失！
“阿婆！”
慌張害怕之下，她叫出了唯一信任的阿婆。
阿婆也是第一時間出現(xiàn)了，但是出現(xiàn)的還有她身后的男人。
阿紫見過他，是阿婆的兒子——付明輝。
這一刻，阿紫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不理解。
“為什么？”
阿婆一改平時慈祥的“母親”樣兒，她得意一笑，“因為，你是妖怪！”
阿紫瞳孔地震，她看著阿婆熟悉的臉，久久說不出話。
空氣里都是阿婆得意的聲音。
“那天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渾身泛著紫光我就知道你是妖怪了。我其實是不準備管你的，知道我看見了你的臉……”
“我們家窮，我兒子一直娶不到媳婦兒。你長得好看，那就留下來給我兒子做媳婦兒好了！”越說，阿婆越是神氣。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妖怪，萬一對我們不利怎么辦？于是，我就和我兒子聯(lián)手演了這么一出戲，為的就是把你控制住�！�
阿紫瞬間明白過來，“我每天喝的那些藥里有什么？”
自從信任阿婆之后，那一日三頓的藥，她頓頓沒有落下。
而且，那些藥是真的有些效果。她感覺到身體恢復得很快。
“當然是妖草了。那可是我花光了全家的積蓄從捉妖師那里買來的。為的就是讓你法力盡失！任我們擺布！”
“媽，你跟他廢話什么？趕緊讓我和她拜堂成親吧！”
……
于是村里窮的叮咣響的付明輝家里。突然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明輝他娘，逢人就說這是她拿命救下來的女人，女人為了報救命之恩，嫁給了他的兒子。
村里人唏噓不已。
要知道付明輝家出了窮，付明輝本人更是逢賭必輸?shù)馁�徒！
也正是因為這兩點，付明慧才一直討不到媳婦兒。
“唉！多好看的姑娘啊，可惜了！”
村里人無一不嘆息。
……
只有在外面人很多的時候，付明輝他娘才會讓阿紫出來露個臉，目的也僅僅只是拿出來炫耀一下。
更多的時間，阿紫是被鎖在床上的。
付明輝輸了錢會在她身上發(fā)泄，所以他本來白皙的皮膚現(xiàn)在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而付明輝他娘一開始對阿紫也沒有那么苛刻，直到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阿紫的肚子一直都不見動靜。
她那偽善的臉再也裝不下去了，一日三餐的飯，改成了一天一頓，她還讓阿紫給他變黃金。
阿紫不愿意，明輝他娘就對他又打又罵。
再后來阿紫從被鎖到床上，搬到了豬圈。
他不僅手腳被鎖住，就連脖子上也戴著沉重的鐵鏈。
阿紫不愿意變錢出來，但是付明輝又輸了錢，討債的人一波接著一波上門。
付明輝被打個半死的時候他看到了。鎖在豬圈里冷著臉的阿紫。
即使她躺在豬圈那種又臟又亂又臭的地方，即使她蓬頭垢面，臉上臟兮兮的，但是他身上那一股獨特的氣質(zhì)卻怎么也藏不住。他眼前一亮，立馬有了生財之道。
……
后來，有很多的男人出入阿紫的豬圈。
阿紫從一開始的驚恐和恨意，再到后來的麻木。
她每一天都想著去死，但是每當有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刻，他的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出那個白衣少年的背影。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個時候不是死的時候。
再后來，阿紫懷孕了，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大起來。
付明輝嫌棄她懷孕了不能賺錢了，一碗打胎藥就準備給她灌下去。
可是卻被他媽攔了下來。
因為她覺得，矮子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她付家的后人。
“媽，她被那么多人騎過，萬一不是我的呢？還是把這個孩子給打了吧！”
付明輝他們倆正在擇菜，聽他這么說，生氣得將菜葉子砸他，“那萬一是呢？那你不是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殺了？”
“那不是呢？那我豈不是要被村上的人笑話？我才不干呢！”
付明輝他娘陰沉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簡直壞到了骨子里，“既然不敢確定孩子是誰的，那所有和他有關(guān)系的男的就都是孩子的父親。到時候，你不就更可以仗著這一點去那些人家里鬧了嗎？”
聽她這么一說，付明輝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因為來找阿紫的人里，不乏有一些高門大戶的男人，這些男人多數(shù)都是背著老婆偷吃的。到時候他只要拿著孩子一腰挾，要多少錢沒有？
后來阿紫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
付明輝他娘一臉嫌棄，恨不得立馬就把這個放在襁褓中的嬰兒掐死。
但是這個嬰兒天生自帶妖力，付明輝他娘剛一挨到這小嬰兒，小嬰兒渾身一道紫光包裹住她，同時也把付明輝她娘的手燙出了好幾個大水泡。
付明輝嚇得想把這個孩子送人，但是又被付明輝他娘攔住了。
更加惡毒的歹計在心中生出。
“既然這小丫頭片子自帶妖力，那只要我們多加引誘培養(yǎng)，以后還愁沒有黃金嗎？”
付明輝他娘是親眼見到阿紫憑空變出那么多錢的，所以一想到阿紫不愿意給她變，她心里就有一口怨氣抒不出來。但是小嬰兒顯現(xiàn)出妖力的時候，她眼神大放異彩，她知道黃金夢不遠了。
……
三歲的錢錢就已經(jīng)非常懂事了，洗衣燒水，做飯，都是她。
但是她有一點不明白，為什么她的母親會被鎖在又臟又臭的地方？
她跑過去問奶奶，奶奶說，“因為你媽媽不聽話，所以爸爸和奶奶就把她關(guān)起來了。不聽話的人都應該被鎖起來，所以錢錢會聽話嗎？”
懵懵懂懂的錢錢并不能理解這些話，她只知道不聽話的話就會被像媽媽那樣管起來。
她拒絕的只搖頭，“錢錢聽話，不要關(guān)錢錢。”
奶奶笑得非常的高興，她摸著錢錢的腦袋，聲音溫柔慈安，“那前天可要早點學會變錢錢出來，奶奶會更喜歡錢錢的。”錢錢歪著頭，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小聲祈求道，“錢錢不要，奶奶更喜歡，奶奶可不可以喜歡媽媽一點？”
“當然可以，只要錢錢乖乖聽話，奶奶什么都可以答應你�！�
那一天是錢錢笑得最開心的一天，即使是晚上睡里她都是帶著笑容的。
又一晃五年過去了，淺淺成功的用法術(shù)變出了一定黃金。
這可把付明輝和付明輝他娘高興的抱著錢錢直夸。
他們甚至還獎勵了錢錢一串她一直都很想要的糖葫蘆。
錢錢舍不得吃，半夜趁著父親和奶奶睡著了，爬到了后院的豬圈。
她找了一個豬圈里能夠下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顆珍藏的糖葫蘆放在了那個渾身惡臭的女人面前。
這八年來，她只要多跟媽媽說一句話，奶奶就會狠狠的抽打媽媽。
所以他從來不敢跟母親說話，更不敢和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今晚不一樣，她變出了金子，爸爸和奶奶都很高興，他們喝了很多酒，酣睡了過去，所以他這才敢偷偷的跑來跟媽媽見面。
裹著冰糖的糖葫蘆在月光下亮亮的，女人似乎被吸引住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
月光下，依稀可見她纖細的手骨。
只不過那雙手上千瘡百孔，滿是黑泥和疙瘩，有的地方還有一些壞疽，有的地方已經(jīng)破潰了，有深黃色的膿液往外滲。
錢錢看著心疼，伸出手想要替她療傷，可是女人被嚇到了，驚恐的一把把錢錢退出去多遠，她嘴里還含糊不清的大叫著，“粥！粥！”錢錢怕她的叫聲引來爸爸和奶奶，只好先跑了。
幾天過后，錢錢又來了。
這次她用法術(shù)迷暈了爸爸和奶奶。
她從廚房里端出一碗稀粥來，“粥，熱的，喝吧�！�
她期待的看著這個瘋癲癲的母親。
粥是她背著爸爸和奶奶偷偷熬的。
女人的眼睛動了動，幾乎是沒有立刻遲疑的一腳踹翻了白粥。
那白粥錢錢熬了很久，熬到了顆顆米粒飽滿圓潤，粥更是粘稠濃香，口感一流。
錢錢非常心疼的看著那些粥，感覺自己的心意就這樣被踐踏了。
她哭了，大大的眼睛紅通通的，小小的身體更是氣的直抖，“難怪爸爸和奶奶要把你鎖住了！你真的很討厭！”
自那以后錢錢就再也沒有去看過這個瘋瘋癲癲的母親。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那瘋瘋癲癲的母親就會發(fā)出嗚嗚的哭聲。
隨著他越長大法術(shù)越高，這哭聲經(jīng)常伴著她入眠，讓她也難過。
后來又過了三年，她的瘋娘又懷孕了。
爸爸和奶奶可高興了，用著她變來的黃金買了一整只豬。
當晚，她做了烤全豬。
萬萬沒想到的是，樂極會生悲。
奶奶被一塊肥肉卡住，噎死了。
可是爸爸看上去好像并不是非常難過，奶奶一下葬，他就把奶奶藏著的所有錢都拿出去賭了。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天。
家里沒人給瘋娘送吃的，即使錢錢再不愿意也只能親自去。
瘋娘的狀態(tài)比之前更差了，她站在瘋娘的面前瘋娘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她放下吃的就想離開，又聽到了瘋娘熟悉的話，“粥！粥！”
不好的回憶被勾起，錢錢扭頭跑了。
第二天，她在河邊浣衣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前面幾個姑婆在八卦。
她本來不想聽的，但是她們的聲音非常大，不想聽也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你們聽說了嗎？付明輝家那個又懷了！”
“這誰不知道呀？不過要我說呀，這付明輝也真厲害，居然能干出賣老婆的勾當！”
“那也沒辦法呀，誰讓他老婆是個瘋子呢？又不能下地干活，養(yǎng)在家里就是個吃白飯的�！�
“妹子，你來的晚你不知道。他老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眾人一聽，吃瓜的心全都被勾了起來。
“他老婆是十幾年前突然出現(xiàn)的，長了那是一個沒話說，又漂亮，氣質(zhì)又好。所有人都好奇他為什么會嫁給付明輝那樣的人呢！”
“這女人也真是可憐，有幾天好日子沒過就被他那個丈夫逼著干了賣的事情，換誰誰也得瘋！”
“啊？那這付明輝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那可不是嘛！不過啊，人家付明輝現(xiàn)在家里有錢，容不得我們在背后說三道四的，大家心里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傳出去，尤其是不要讓他家丫頭知道�！�
……
一整天，錢錢都魂不守舍的。當晚，付明輝回來了。
她想問那些女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但還沒有問出口，酒氣熏天的男人就一把抱住她，“錢錢，給爸爸變點錢出來！”
男人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把錢錢的小骨架子都捏碎了。
“我變一次錢要休息一段時間，否則會渾身都疼的。”
但是付明輝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紅著眼搖晃著她小小的身板，“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要錢！變不出來，我就把你和你那個賠錢貨的母親鎖在一起！”
錢錢想到了白天的事，鼓起勇氣問道，“瘋娘以前不瘋，對嗎？”
付明輝大概是酒喝多了，已經(jīng)忘記了母親的叮囑，他一把把錢錢甩在地上，“一只妖怪竟然還不想聽我的話，既然不聽話那就換個方法給我賺錢！”
付明輝看似什么都沒說，實則什么都說了。
錢錢失望至極，她看著踉踉蹌蹌向自己走來的父親。
借著酒勁兒，付明輝還在發(fā)酒瘋。
他指著錢錢，得意至極，“你們都給我賺錢！賺錢！哈哈哈哈！你不聽話，就跟你媽一樣！”
邊說著，他還一個勁兒的打著酒嗝兒。
然而下一秒，一只利爪貫穿他的胸口。
他難以置信瞪著眼前溫順的女兒，死不瞑目。
錢錢看著手里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驚訝，“原來這顆心也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