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平水鎮(zhèn)7
“那就去死。”
佛陀面冷心更冷。
佛陀發(fā)怒,秦鈺從她身上看見了熟悉的紫。
“你和鴨蛋是什么關系?”
佛陀冷哼,不回答。
秦鈺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直到看清了她的表現(xiàn)。
只是她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她是個什么物種。
耳邊大風呼嘯,秦鈺的頭發(fā)被狂勁的風吹得左搖右擺。
她身后那些愚昧的村民見狀更是跪地磕頭,祈求神女的原諒。秦鈺唇角勾起一個笑來,“其實,神女不是神,對吧!
佛陀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處,眼皮子細微跳動了一下。
“有那個功夫,不如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佛陀發(fā)狠,飄逸的長發(fā)像海藻一般浮起,妖異極了。
她甚至已經(jīng)不在這些村民的面前隱藏。
周圍的風就像是凌厲的刀片,刮在身上生疼。
這怪風并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
秦鈺身后的村民們已經(jīng)被削得血肉模糊,可悲的是他們還一邊喊著“神女救命”的抱頭鼠竄。
聽見村民們的哀嚎和求饒聲,佛陀的眼里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復仇的快感。他們這些人,就該下地獄!
她秀麗的五官在身后強勁的風下變得扭曲,眼里嗜血的光芒越來越紅,而她身上的紫氣也越來越明顯。
秦鈺捂住口鼻,她揮了揮面前的空氣,將撲面而來的那股騷氣打斷。
原來,是這個東西。
秦鈺雙手結印,欲召喚噙霜,可是卻感覺到了另外一陣強大靈氣的波動。
秦鈺詫異極了。
因為百八年沒動靜的長夷太劍居然想出場!
再次見到長夷,讓秦鈺驚嘆。
它比之前更加凝實,精致的紋路握在手心,光是握住就能感覺到他不一般了!
在長夷太劍亮出來的那一刻,風停了,周圍的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當然要忽略掉身后村民們的哀嚎聲。
佛陀不解地看向身后。
怎么不動手了?
那里沒有給她回應,佛陀氣不過,手中的拂塵一掃,就要向秦鈺發(fā)起進攻。
但是根本輪不到秦鈺出手,她就被長夷的劍氣反彈,擊落在地。
長夷太劍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在秦鈺的手心不停的舞動。
秦鈺松手,他自己就跑了。
秦鈺趕緊跟上。
而倒地的佛陀,發(fā)現(xiàn)他們前進的方向是,臉上變得非常難看。
她不顧身體上的疼痛,拼了命的爬起來,只是長夷太劍的劍氣過于霸道猛烈,她剛走兩步,胸口就好像碎掉了一樣……跟著長宜的指引,秦鈺到了那個尚在修建的教會。
教會里,百廢待興,只有一座巨大的神女像。
秦鈺不適地弓眉。
因為這石像的材質和之前無臉石像的一模一樣。
長夷太劍立在神女像的面前,劍身不住的抖動,那模樣讓秦鈺有一種“久別重逢”的興奮感。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尊神女像!
美麗莊嚴的神女眼角不斷有淚水滾出。
佛陀趕到的時候就看見秦玉撫摸著神女像,手里更是舉著劍好像下一秒就要砍過去。
“住手!”
她一個飛身護在了神女像的面前,氣急攻心之下,不斷的有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不要傷害她!”
秦鈺冷聲冷氣,劍指兩人,“你我要對付,他我也要對付!做了孽也就要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佛陀像是被刺激了,她嘴里喃喃自語重復著秦鈺那句“做了孽就要付出代價”。
手里的長夷太劍抖得更厲害了。
“讓開!”
秦鈺低吼,佛陀的身體被這雄厚的靈氣彈的不斷的向后退,直至后背都抵上了神女像。
大口的鮮血從她的嘴里吐出,低落在她身上淡色的長袍上,像一朵朵盛開的芍藥花,凄美絕倫。
“既然做了孽要付出代價,憑什么那些人就能逍遙快活那么多年!”
手里的長夷太劍還在催促,但是秦鈺卻收了劍。
長夷太劍不滿,劍身發(fā)燙抗議。
秦鈺抿著嘴角,輕輕摸撫劍柄。
那動作就像是老友之間的安慰。
長夷太劍這才冷靜了些。
“說說,我看情況決定要不要放你們一馬!
佛陀沒想到秦鈺會這樣問,愣神了一下,才反駁道,“你是人,他們也是人,你只會偏袒他們。”
“萬物皆有靈,并沒有誰比誰高貴。我維護的一直都是天道而絕非人!
秦鈺一字一頓,說的極為堅定。
她不為人,為一個道。
微風輕輕刮過佛陀的后背,佛陀抬頭,看向頭頂?shù)纳衽瘢壑袦I涕漣漣!暗竭@個時候了,你還要幫那些人隱瞞?”
“我不會再聽你那些愚蠢的發(fā)言了!這一次我要聽我自己的!”
“就算你不理我,我也決定了!”
佛陀看上去就像在自言自語,但是秦鈺知道,石像在和她交涉。
很明顯,結果不歡而散了。
佛陀雙目猩紅,眼里的淚珠一直在打轉,但是她一直挺胸抬頭,沒讓他們掉落,她抹了一把嘴角腥甜的血。
“你說的沒錯。神女的確不是神,但是她一開始也不是神女……”
……
阿紫,是一只狐妖。
但是她好像失憶了,她記不清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是腦子里一直有一個念頭——要找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
她沒有方向的四處碰壁,只為了腦子里那個模糊的背影。
后來有玄學師發(fā)現(xiàn)了她,盡管她什么都沒有做過,她也被盯上了。
為了躲避追殺,她誤打誤撞的闖進了平水鎮(zhèn)。
——
阿紫一睜眼就聞到身上被子上清潔的皂角味兒。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她警覺的坐起,一雙碧水的眸子四處打量。
聽到動靜,外面?zhèn)鱽砑贝俚啬_步聲。
進門的,是一個老婆婆。
她頭發(fā)花白,身上粗布衣裳都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卷邊了。她看著阿紫,慈眉善目地笑起來,一張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根。
“姑娘,你醒了?”
阿紫蜷縮在床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慌亂地盯著老婆婆,“你、你別過來!”
老婆婆見她這么害怕,就沒有強行的靠近。
她一雙眼睛滿意的在阿紫身上瞧上瞧下,寬慰道,“姑娘,你別害怕!這里是阿婆的家里,你暈倒在了河邊,是阿婆把你撿回來的!
阿紫不信她的話,仍然瞪著她。
阿婆也沒有強行上前,只是默默把手上的湯藥放在桌上,“這是村口大夫給你開的藥。我放在這兒了,你記得喝!
說完,她蹣跚著步子走了。
確定阿婆是真的走了。
阿紫趕緊下床,可是腳剛挨到地上,就一陣頭暈目眩。
慌亂中,她扶住床邊才不至于摔倒。
想到昏倒前,中的那一張符。
她只好捂著胸口又爬回了床上。
阿紫走不了,只能安靜待在阿婆這里療傷。
當然,藥,阿紫是沒有喝的。
阿婆從來不問阿紫什么,每天只是安靜的把藥放下,但是看見阿紫總是不吃,她一邊心疼一邊苦口婆心勸她吃藥。
不過阿紫就像是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無論阿婆說什么都不會得到回應。
如果不是阿紫頭一天的時候說了話,阿婆都要以為阿紫是一個啞巴。
“老東西,今天不還錢,我就把你這身皮都給扒了!”
睡夢中,阿紫聽到外面?zhèn)鱽礤佂肫芭杷さ氐穆曇,還有男人粗獷的嗓音,期間還夾雜著老人的呼聲。
門外。
外婆心疼的捧著自己那些已經(jīng)摔著稀碎的盤子,聲音冷硬,“誰欠你錢你去找誰!你在這兒欺負我一個老婆子算什么?”
為首的男人長得虎背熊腰的,臉上還有一道很兇狠的刀疤。
聽見阿婆這么說,他卻絲毫沒有收斂,
“他是你生的,子債母償,天經(jīng)地義。你要是還不上來,那也行!兄弟們,把人帶走!我倒要看看他媽在我們手里,這兒子能夠躲多久!”
那些粗魯?shù)哪腥烁揪筒活櫚⑵诺纳眢w,上手就拖拉硬拽,疼的阿婆直呼呼。
“住手!”
門里,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傳來!皢,里頭還有人呢!”
刀疤臉摸著下巴,光是聽到這聲音,他都已經(jīng)能想象出說話人有多么的美,臉上的猥瑣不加掩飾。
阿紫扶著墻,虛弱的出來。
她雖面色蒼白,但是絲毫掩蓋不住她絕美的容顏。
這讓男人更加興奮了。
他轉頭對著被架起來的阿婆就說,“屋里藏了這么個絕色怎么不早說呢?早說的話,哪來的這么多事兒呢?”
情緒一直穩(wěn)定的阿婆聽到他說這話,劇烈的掙扎起來,她罵道,“你們這些畜生,有什么沖我這把老骨頭來,別欺負別人!賬是我兒子欠的,你們要找也只能找我!”
但是他這點兒說辭。直接就被刀疤臉自動忽略。反倒是他的小弟們覺得阿婆非常的吵,脫了襪子直接塞進了阿婆的嘴里。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影響阿婆的嗚嗚聲。
阿紫靠在墻邊,聲音好聽,她指著阿婆,“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把她放了我還!”
那男人看了一眼阿婆,“聽見了沒有?是她要替你們還債的,我可沒有逼她!
說完,他向阿紫逼近,“美人,你知道他欠了我們多少錢嗎?你說要幫他們還,是真的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如果還不上怎么辦?”
“一定還得上!”阿子肯定。
“哈哈哈哈……”男人仰天一笑,“美人兒,口水挺大呀?既然這樣,我們也有個約定吧,你要是還不上,跟我如何?”阿紫冷著臉,卻是看得男人更加的熱血沸騰。
“還得上!”
阿紫還是這句話。
男人也不跟她廢話了,直接對她比了一只手。
“他欠我這個數(shù),你還得上嗎?”
阿紫盯著男人看了一眼,然后看了一眼阿婆,“等著!”
她轉身進屋,沒過多一會兒出來,手上就捧著一盤沉甸甸的金子。
“夠了吧?”
那閃閃發(fā)光的金子簡直都要把男人的眼睛刺激得流眼淚了。
這會兒哪管什么色不色的?
他小跑著上前拿起一顆金子,放在嘴邊就是一咬,確定是真的之后。
那張刀疤變得諂媚,“夠了夠了!”
“夠了就滾!”
阿紫冷語。
這冷淡的態(tài)度,更是激起了男人血液里的征服欲,他勾起手指想要挑起阿紫的下巴,卻被阿紫一個偏頭躲了過去。
男人也不覺得尷尬,他捧著黃金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只是樂呵呵的,“姑娘若是反悔了想過好日子,盡管可以來找我。”
阿紫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男人離開。
等男人離開了,阿紫趕緊去扶起地上被摔的爬不起來的阿婆。
“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就欠了他五十兩!你卻給了他那么多!姑娘你怎么這么傻呀!”
一想到剛剛那些金光閃閃的真金白銀,阿婆心里就氣憤。
阿紫沒有說話,任由阿婆發(fā)脾氣。
阿婆有些責怪她的意思,一直哼哼著不讓她扶。
于是,阿紫只能靜靜的跟在阿婆的后面,看著她進屋。
阿婆生著悶氣,也不看她。
最后,還是阿紫忍不住,開口,“錢可以再有,阿婆只有一個!
阿婆一下子淚眼婆娑。
她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心里加倍難過。
“我兒子要是像你這樣該多好呀,那樣我就不用這么操心了!”
阿紫沒有說話,而是彎腰卷起了阿婆的褲腳,看見上面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心疼。她手心里帶著法力,輕輕的替阿婆在傷口上揉著。
阿婆本來覺得渾身都疼,被阿紫這么一揉,渾身都不疼了。
她看著阿紫的眼神,慢慢的有些變了。
阿紫正專心的替阿婆療傷,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
兩人幾天安生的日子,在阿婆的兒子回來的那一天,被打破了。
“媽!媽,你在嗎?”
院子外面的門被敲得咣啷響。
屋子本身就破敗,家里的各種家具都隨著男人的敲門聲震動著。
阿婆聽到這熟悉的呼喊,眼眶有些紅,但是她忍著,怎么也不肯出去。
“噗通”是下跪的聲音。
“媽,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您對我的教誨我時時銘記于心,我怎么會去碰賭?這一切都是沈大的陰謀!是他故意設下局引我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