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清醒地淪沉在欲望和虛榮里
秦鈺眼神涼涼，看得女孩有些心虛。
她嘟囔著嘴，一臉不服氣，“給你刷就是，瞧你還急眼了。直播間的兄弟姐妹都看著呢，不準可要退給我�！�
女孩心不甘情不愿刷了真愛降臨。
“這下我可以算了吧？”
秦鈺看著她的面相，凝神，略加思索了一下，淡淡吐出七個字，“多行不義必自斃�！�
女孩本來在刷禮物的時候就有怨言，這會兒又聽見秦鈺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她一拍桌子，生氣道，“你怎么說話呢？我好好一年輕小姑娘，你詛咒我？”秦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表演，冷靜得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聞到了驚天大瓜的味道」
「憑我多年看宮斗戲的經(jīng)驗，小小鳥大概率是被說中，惱羞成怒了」
「可是她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能做什么壞事情？」
「樓上新來的吧？話別說太早，簟秋大師直播間的規(guī)律：不到最后一秒，不要隨便發(fā)表看法」
「？？？這么邪乎」
“退錢！你這個網(wǎng)絡(luò)騙子！”
女孩被秦鈺冷冰冰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她一手叉腰，一手拍桌，叫囂著。
秦鈺本來還想和她留一點面子，但是她自己不要體面，那就不能怪她了。秦鈺：“半年前，你問你閨蜜借了兩萬塊錢�！�
女孩瞪大眼睛，這反應直播間的網(wǎng)友都明白。
說中了！
秦鈺：“借的時候你承諾一個月之內(nèi)一定還上。半年過去了，你還了嗎？”
“關(guān)你屁事！這是我跟我閨蜜的私事兒！我跟她關(guān)系好，我還不還她都不會介意的！”
秦鈺冷冷一笑，“她把你當閨蜜，你把她當傻子�！�
“那兩萬塊錢是她患有尿毒癥的母親用來做透析的錢。因為把錢借給你，她母親的病情加重。為了不拖累女兒，就在上周，她母親跳樓自殺了�！�
「蛙趣！這哪里是閨蜜啊？簡直是活閻王！」「這難道不算間接殺人嗎？我可不可以報警把她抓起來處死��？」
「心疼她閨蜜，遇人不淑！」
「你說你一個有手有腳的年輕人，你搶人家救命錢用，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半夜不會做噩夢夢到鬼來索命嗎？」
「……」
小小鳥本來就想看個直播娛樂一下，沒想到自己的老底就被這樣無征兆的翻了出來。
“她媽媽那病本來就治不好！我這么做了也等于是在間接幫她解決了一個負累！我有什么錯？”
“再說了，這兩萬塊錢對于她媽媽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但是這兩萬塊錢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救命錢！”
“我還這么年輕，救我一命不比救一個將死之人劃算？”小小鳥義正言辭，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問題。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單純的貪兩萬塊錢小便宜，現(xiàn)在我發(fā)覺你這人是真壞到骨子里了！」
「同樣是生命，你的命又比誰高貴？」
「句句在說為了別人好，但是兩萬塊錢你花了，好處都讓你撿了」
「想要救命錢你就自己掙，你用別人的救命錢救自己的命算怎么回事？你閨蜜欠你的？」
「問一句，你得了什么絕癥？什么時候嘎？準備埋在哪里？我們直播間的網(wǎng)友組團去你墳頭蹦個迪，作為補償我們再給你燒點紙/微笑臉/」
「樓上姐們，你的嘴我的神！」
小小鳥憤憤瞪著屏幕，怒斥，“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
秦鈺眉心微鎖，她伸手掐了個訣。鏡頭里，小小鳥本來還在激情對罵的臉“啪”得一下甩到了一側(cè)。
她難以置信地捂著火辣辣的臉，表情有些驚悚，“誰？誰打我？”
秦鈺修長的指甲蓋輕輕敲了敲茶幾，“我打的！”
說罷，“啪”得一聲又在她右邊打了一下。
秦鈺是用靈力打的，比直接用手巴掌打狠多了，小小鳥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短短的三秒鐘，就腫成了大豬頭。
「這就是傳說中的隔山打牛，噢不，打豬嗎？牛牛牛！」
「這兩巴掌打得真解氣！」
「我想到我某個借錢不還的朋友，借錢的時候做小伏低裝孫子，還錢的時候理直氣壯是大爺！想到那副嘴臉，我都覺得惡心」
「主播，您接代打服務(wù)嗎？我替我前男友點一個這個套餐/害羞/」
「姐妹，你是人才！我也需要！」
「商機組上大分！」
小小鳥臉腫的說不出來話，她想要掛斷視頻，發(fā)現(xiàn)掛不掉；想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推動不了……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秦鈺嘴巴一張一合，把她所有的不堪都吐露出來。
“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中薪階層，月薪八千。但是你偏偏喜歡奢侈品喜歡到了一種病態(tài)的程度�！�
“你享受背著最新款的lv包包時同事羨慕仰望你的表情�！�
“那使你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漸漸的，存款被花光，信用卡被刷爆，催債的電話打上了門……你為了維持你表面光鮮亮麗的生活，在網(wǎng)上四處借網(wǎng)貸。拆東墻補西墻，最后窟窿太大補不上，你就把手伸向了你的朋友們……”
小小鳥口不能言，但是眼眶已經(jīng)紅了。
但是是因為怨恨，還是因為羞恥，亦或是后悔，這就不得而知了。
當她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可以動的時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guān)閉了直播間，落荒而逃。
「真的會有人因為奢侈品把自己過成這樣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但是，月薪八千！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工資��！」
「她如果腳踏實地，混得肯定不會差」
秦鈺眼神毒辣，她看著直播間的彈幕，一針見血，“生活里，很多這樣的人。”
秦鈺閉了閉眼，繼續(xù)，“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勤勤懇懇的好姑娘�！薄艾F(xiàn)在是互聯(lián)網(wǎng)大數(shù)據(jù)時代，很可能你偶然刷到的某一個視頻都是大數(shù)據(jù)的精心策劃�！�
“針對小小鳥這樣的年輕女性受眾，它會先甩出一些聽起來高大上的設(shè)定。比如說，高質(zhì)量女性、儀式感生活……”
“然后針對這些概念精準推送廣告營銷。這些廣告營銷詞一般大同小異。比如，‘高質(zhì)量的女性就是需要好好愛自己，給自己買一個正品包獎勵一下努力的自己’……”
當有了第一個開頭，欲望的大坑就開始挖下了。
越來越多的營銷廣告，讓你不知不覺就買下了很多。
等你意識到的時候，賬單已經(jīng)不是你能負荷的。
因此，一步步，走向深淵。
秦鈺在小小鳥的過去里看見過掙扎和痛苦，但是她最后清醒的淪沉在自己的虛榮和欲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