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的女尸,黑色的血跡,后背的傷口,董奉莫名的昏迷,案發(fā)后,尸體和現(xiàn)場,又被有意無意的破壞,
魏容越往深了想,越感覺迷惑,他沉吟了片刻功夫,方才繼續(xù)詢問,
“董奉沒受傷吧?”
劉管事急忙搖頭,“小神醫(yī)就是昏了過去,沒有受傷。”
聽說董奉沒事,魏容這才放下心來,又問:“董奉為何會在案發(fā)現(xiàn)場?他怎么解釋的?”
劉管事道:“小神醫(yī)說,他給公主看病后,在返回住所的途中,恰好聽到這里有動靜,便跑了過來,
但現(xiàn)場的情況太過于血腥,小神醫(yī)看到尸體和滿地鮮血,便嚇暈了過去,所以昏倒在現(xiàn)場。”
魏容緩緩點頭,
對董奉的話語,他是絕對相信的,
只是,董奉剛剛路過那邊,就聽到慘叫,被吸引過去,
這種事,怎么看,都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竟然會這么巧?
“董奉現(xiàn)在在哪?”魏容追問道。
劉管事欲言又止,“這,小神醫(yī)如今被關押在牢獄之中……”
魏容頓時大怒,
“本神醫(yī)的徒弟,不辭辛苦跑過來給公主治病,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如今卻被你們污蔑成殺人兇手!還打入了大牢?”
“告訴全琮,馬上把我徒弟放了!
否則這件案子,我不會接,公主的病,我也不會看!”
看著魏容憤怒的樣子,劉管事嚇得魂不附體,
他可是知道,之前去請魏容的孫管事,僅僅是因為態(tài)度傲慢,對魏容無禮,就丟了性命,
眼看魏容發(fā)火,劉管事咬了咬牙,急忙上前道歉,
“神醫(yī)請息怒,小人這就去請示家主,請神醫(yī)稍候片刻。”
劉管事辦事果然神速,沒多久,他便帶著董奉,匆匆趕來,
看到魏容后,董奉眼前一亮,急忙跑了過來,
“師父,你怎么來了?”
魏容微笑著拍了拍他肩膀,“你是我徒弟,你受了委屈,為師如何能不來?”
董奉聽了,眼圈一紅,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魏容拉著他坐下,孫管事趕緊命人給兩人上茶,隨后便很恭順地站在遠處,等候魏容召喚。
坐下后,魏容這才詢問,“孫魯班的病情怎么樣了?”
董奉臉上閃過憤恨之色,“全琮真是卸磨殺驢之徒!起初他對我們姐弟十分的尊敬,但自從我們給公主治了幾次,也不見好后,
他的態(tài)度就冷淡下來,今日更是血口噴人,一口咬定我殺了他家的婢女,
恩師明鑒,徒兒豈是見色起意之人?
人絕對不是我殺的!”
魏容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暗想董奉是堂堂的建安三神醫(yī)之一,歷史地位跟張仲景,華佗齊名,
他會因色殺人?簡直是胡說八道!
想了想,魏容又問:“孫魯班的病情,你和你姐姐都沒能治好?”
董奉道:“她就是左半邊身子,隱隱發(fā)麻,并且身子無力,走路需要婢女攙扶,還有點一拐一瘸的,
我和姐姐判斷,應該是她奇經(jīng)八脈不通,需要活血化瘀,
我們嘗試了很多辦法,但效果都不太好!
半邊身子發(fā)麻?身子無力?
魏容思索著青囊書中的內(nèi)容,突然想起其中的一則記載,跟孫魯班的病情很像,他仔細想了半天,這才對董奉點了點頭,
“聽你這么說,她的病癥,應該就是血脈不通,鬼門十三針有打通奇經(jīng)八脈的針法,應該可以治好她!
董奉頓時大喜,“果然還是恩師厲害!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試試?”
魏容笑了笑,“別急,如今首要任務,是洗脫你身上的冤屈,,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奉于是把經(jīng)過跟魏容說了一遍,魏容聽得很仔細,發(fā)現(xiàn)他說的,跟劉管事幾乎一樣,看來這個劉管事,似乎沒有撒謊。
待董奉說完,魏容很鄭重地問他:“你過來時,案發(fā)地的房門是開著還是關著?”
董奉毫不遲疑地回答:“房門是開的,否則徒兒也不敢擅闖女子閨房,徒兒往里看去,發(fā)現(xiàn)屋中有血,想到要治病救人,便跑了進去,
卻沒想到,會看到那么恐怖的情景,結(jié)果被嚇暈了過去。”
說到這里,董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魏容思索著詢問,“暈倒之前,你有沒有留意到,屋中屋中有沒有其他人?”
董奉仔細想了想,緩緩搖頭,“應該是沒有!
這時一旁的文鴦低聲道:“公子,屬下覺得劉管事很可疑,他第一個來到現(xiàn)場,嫌疑很大,很有可能是他殺的人,然后栽贓給小神醫(yī)!
魏容瞥了一眼站在遠處,低眉順眼,等待召喚的劉管事,“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兇手!
文鴦道:“公子,您可不能以貌取人啊,很多壞人,長相也是慈眉善目,一點不像壞人,
就說那個智源和尚,誰都說他是個有道高僧,哪像殺人兇手了?”
魏容點了點頭,“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沉吟片刻后,他伸手招了招,
劉管事急忙跑了過來,
“神醫(yī)大人有何吩咐?”
魏容淡淡道:“說了這么半天,還有一個證人我沒看到!
劉管事滿頭霧水,“還有證人?小人第一個跑到現(xiàn)場,當時場內(nèi)只有死者和小神醫(yī),哪有別的證人?”
魏容微微抬頭,望向?qū)Ψ,聲音中,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意?br>
“你當時在花園里?”
“正是。”
“聽到叫聲跑了過來?”
“不錯!
“長廊中的董奉,聞聲而來,你遠在花園,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
但是,
為什么,近在咫尺的三夫人,卻遲遲沒有露面呢?
明明距離死者最近的,
是她啊!
此言一出,劉管事頓時嚇得一個哆嗦,聲音也顫抖起來,
“神醫(yī),慎言,三夫人之前很得家主寵愛的,雖然不知為什么,最近家主好像疏遠了她,
但也不是小人能得罪的起的,
更何況,蜜兒姑娘是三夫人的侍女,簽了賣身契的,還是死契,三夫人想要她性命,直接打殺了便是,根本不用這么麻煩。”
魏容瞥了劉管事一眼,臉上神色,不置可否。
對方說的,倒也沒錯,尤其是最后一句。
在古代,侍女婢女,沒什么人權(quán),屬于主人的私有物品,侍女被主人活活打死,更是司空見慣,連官府都不會管。
也就是說,三夫人雖然距離死者最近,但是她如果想除掉死者,根本不用這么麻煩,直接命人把她打死就行。
魏容皺了皺眉,微微瞇起雙眼,
他仿佛看到了,籠罩在案件真相上的,重重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