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云瑢知道菱花忠心,此時警告一句也就罷了,“你心里有數(shù)就成,且等著吧,王妃見完祖父,總是要跟我見一面的,我們這么多年的手帕交呢。”
菱花立刻說道:“奴婢去外頭候著,大夫人那邊肯定會有人來傳話!
郭云瑢擺擺手讓菱花去了,手里的書被這么一一打岔也看不下去了。
蟬衣忽然回來,而且見的是祖父,肯定有大事。
郭云瑢知道,但凡事關家族的大事,可不是誰都能聽一耳朵插一手的,便是在郭家遇到事兒,她爹娘也不會告知她一個閨閣的小姑娘。
現(xiàn)在嫁了人,她只是一個新媳婦,對這個家寸功未建,憑什么人家就要事事對她說?
她也不覺得是被慢待了,換成她家,要是她嫂子剛嫁過門就要管家里的大事,她娘頭一個不答應。
想到這里,就起身喚了另一個丫頭過來,“你去廚房走一趟,讓他們趕緊做些白玉糕來。”
蟬衣最喜歡吃這個。
丫頭也不問為什么,轉身就往廚房去了。
另一邊,鄭國公聽完孫女的話,神色很是嚴肅,背著手在屋子里慢慢的轉圈,走了三四圈,這才停下來,看著蟬衣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朱蟬衣就沒想到祖父先問她,愣了一下,這才說道:“孫女也沒想別的,就記得出嫁前您跟我說,您是保太子殿下的,孫女就記住了!
鄭國公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他這孫女自己沒看錯。
“祖父是這么說,但是你嫁了人之后,那就是容王妃,自然要為容王著想!编崌值。
朱蟬衣想起容王的做派深深沉默了,半晌才說道:“祖父,我覺得容王跟著太子殿下挺好!
也就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能管得住他,她瞧著皇后娘娘對容王還是縱容居多,這要是沒人管著,還不得上天啊。
她也是想不明白,皇后娘娘這樣的人怎么能教出容王這樣的性子。
朱蟬衣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上輩子容王在被皇后推著一直跟太子作對之后,再加上有別人出謀劃策,導致他的性子與這輩子完全不同。
上輩子,不只是皇后,還有人推著他一直前走不能退,與太子交鋒不斷,不斷吃虧之后自然激的他性情大變。
這輩子不一樣啊,有了蘇辛夷的干預,容王與太子反倒是站在了一條船上,有皇后縱著,有太子護著,這性子可不是撒歡了嘛。
皇后這個縱容顯然也是深思熟慮的,既然不與太子爭鋒,自然不能再教出一個處處守禮法被贊譽的兒子,只有處處都是毛病容易被抓小辮子的王爺,才能被太子放心護著。
鄭國公詭異的從孫女沉默的面容上猜到了幾分真相,容王那性子……就是他走覺得有點欠揍。
也委屈自家孩子了。
這要不是圣旨賜婚,容王想娶他的孫女,他都得想法子給推了,但是他一輩子忠君,陛下的圣旨,鄭國公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祖父會安排人去查,你就放心吧,等有了消息再與你說。太子妃那邊……”鄭國公想起蘇辛夷眼睛閃了閃,“你與她早先是朋友,現(xiàn)在又是妯娌,就好好的相處。太子妃不方便做的事情,你自可搭把手!
朱蟬衣頷首,“我聽祖父的!
“去跟你母親說說話吧,至于你嫂子那邊先不要說,等我見過你哥以后再議。”鄭國公叮囑孫女。
朱蟬衣想著果然是這樣,便笑著應了,這才起身離開。
朱蟬衣一走,鄭國公的神色就嚴肅起來,把自己的親信叫來,低聲吩咐道:“立刻讓人盯著廣平郡王府,尤其是潤儀郡主的一舉一動。除此之外,再去查潤儀郡主跟江家定親之前的事情,尤其是查一查潤儀郡主那段日子有沒有見過什么人!
“是,屬下這就去查!
鄭國公點頭,他思量著太子妃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江家的婚事是潤儀郡主設計來的,既然是設計,總得有個由頭。
為何就盯準了江家?
益王……
江家與益王之間有什么糾葛?
如果沒有糾葛的話,太子妃不會暗示這樁婚事可能跟益王有關系。
如果真的跟益王有關系,益王圖的什么?
陛下幾個兒子,沒見益王跟哪一個王爺走的親近。
且,陛下兒子眾多,益王還是庶出,皇位對于他那就是天上的月亮,他只能看著夠不著。
皇位與他無關,就只能跟坐上皇位的人有關。
但是沒看出益王與哪個王爺走的親近,唯一有跡象的只有前些日子吳王妃參加了益王妃的宴會。
季侍郎……也沒看出他平素與哪位王爺親近,而且他私下與益王會面被東宮的人發(fā)現(xiàn)……
鄭國公一腦子線團,他想著蘇辛夷那小狐貍像極了她爹,蘇四爺在的時候,那眼珠一轉就一個主意,孫女跟她說東宮無人可用,他一個字都不信。
東宮不能動,齊國公府不能用?
齊國公府的老太爺那是狐貍中的狐貍,早早地就把爵位給了兒子自己頤養(yǎng)天年,為的不就是不想當今陛下忌諱?這老家伙不得了,能得能舍,能進能退,反正換做他,也許做不到。
齊國公府肯定會動,但是現(xiàn)在太子妃把齊國公府從皇后面前摘出來,為什么這樣做?
鄭國公一時猜不透太子妃的用意,但是事兒接下來了還得做好。
先把江家的事情查清再說,小狐貍肯定不打無用的算盤,她指不定憋什么壞呢。
別人都說蘇辛夷性子粗莽,一言不合就動手,南齊史上第一個不怎么守規(guī)矩的太子妃,真要是這樣的人,陛下能選她做太子妃?
別說蘇淳死了,就是蘇淳活著也不可能。
再說,蘇辛夷做了太子妃,做出一件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影響太子了嗎?
沒有。
鄭國公想到這里腳步更快了,蘇辛夷這樣做,那就只說明一件事情,益王有問題,潤儀郡主有問題。
潤儀郡主有問題,那就威脅到了容王。
容王有事,鄭國公府也跑不了。
鄭國公黑了臉,難怪太子妃讓孫女回娘家搬救兵,這是算準了他不會不同意。
這一腳踩上去,可就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