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怎么回事?
胡思易立刻就說道:“路上遇見的武安侯妹妹的女兒,從潞州來京城探親車子壞了,捎一段路!
要是別人,胡思易肯定一句話不說,但是太子妃不一樣。
蘇辛夷掃了一眼,那姑娘站在傘下,傘面擋住了臉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往那里一站,聘聘婷婷的,握著傘柄的手雪白細膩,指甲上干干凈凈只帶著淺淺的粉色,雖然沒有涂蔻丹,反倒是瞧著更順眼漂亮。
蘇辛夷的眼睛一轉(zhuǎn),南齊可很少有這樣把自己遮得這么嚴實的女子,便是京城的閨秀出門也不會做這樣的打扮,這位姑娘還是潞州來的,潞州那地方民風可比京城開放得多。
她對著胡思易點點頭,心中有了計較,武安侯府的人啊,想起武安侯府就想起裴念薇,反正裴家人在她這里就沒個好印象。
胡思易就看著太子妃大步朝著陛下的馬車走過去,他一拍大腿,沒告訴太子妃陛下的身份沒表露,別說漏了嘴啊。
胡思易抬腳就追過去,還沒走到,就聽著太子妃對著馬車大聲說道:“爹,下雨了,兒媳接您回家!
胡思易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趴在水坑里。
馬車里的皇帝被這一聲爹給喊的,魂都要沒了。
他猛地掀起車簾,就看到蘇辛夷那張笑得張揚又欠揍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下意識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瞧您這話說的,這天不好,兒媳是聽了夫君的話來接您。夫君臨走前可說了,讓兒媳替他盡孝,我可不敢不聽話。您沒事吧?這雨下得太急了!碧K辛夷聲音故意提高,雖然是瞧著陛下,但是眼尾卻看向那位姑娘,果然在自己喊出爹這個字的時候,她的身影微微一僵。
喲嚯,果然有情況。
嘖,有點意思。
皇帝哼了一聲,捏著鼻子認了這聲爹,看著胡思易,“讓人把門檻卸了!
胡思易立刻讓人去卸門檻,剛轉(zhuǎn)過身,又聽著陛下說道:“連個蓑衣都沒穿,你這命怕是不想要了!
蘇辛夷聽出陛下的擔心,立刻說道:“這不是趕得急,兒媳給您駕車!
“哪里用你,你趕緊進去收拾一下!被实塾行┫訔壍恼f道,這肯定是從漳平府連夜趕回來的,那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眼下一片青色,被雨這么一淋,看上去真的是怪丑的。
蘇辛夷也沒反對,眼珠一轉(zhuǎn),“您先進去,我聽胡總……胡管家說還有位武安侯府的姑娘,我?guī)椭仓孟聛恚@大老遠從潞州來的,又遇上這樣的天氣,別把人小姑娘嚇到了!
皇帝瞅著蘇辛夷,怎么去了漳平府一趟回來,這混不吝的勁兒倒是跟容王有點像了,明明以前她見到自己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還有點怕他。
蘇辛夷以前是怕,那是因為不了解皇帝,這次自己去漳平府皇帝都答應(yīng)了,心里就琢磨到了幾分陛下的性情,之前那聲爹也是探路,陛下都沒罵她,肯定是認了。
那還怕什么。
這眼瞅著是一樁美人計啊,她就不信陛下一點沒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還把人帶上,這就有點想不通了。
武安侯的妹妹可是太子的生母,陛下得元后,現(xiàn)在又弄個外甥女出來,莫不是瞧著裴念薇進東宮無望,這才換了條路子又盯上陛下了?
蘇辛夷滿腦子的想法亂竄,但是一點也不敢漏出來,只能一點點的試探。
誰都行,就武安侯府的不行,這不是惡心太子嗎?
真不是人干的事兒。
怪不得太子對武安侯府不親近,這換做她都要提槍打上門去。
皇帝懶得跟蘇辛夷掰扯,點點頭同意了,就讓馬車進農(nóng)莊。
蘇辛夷琢磨著父皇這意思不太在意,她心里就有數(shù)了,轉(zhuǎn)過頭就看著不遠處的姑娘大步走過去,笑著說道:“武安侯府的姑娘是吧?跟我進去吧,我會讓人給武安侯府送信,你不用怕,等著那邊府里人來接就是。”
傘下的姑娘微微福身,輕聲開口說道:“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回頭我讓舅舅上門致謝!
蘇辛夷就笑瞇瞇地說道:“武安侯是姑娘的舅舅啊,那你是打哪里來?”
蘇辛夷在前領(lǐng)路,邊走邊問道,聲音溫和,態(tài)度親切。
“小女姓尤,從潞州來的,家父在潞州茶馬司當差。”
“原來是尤姑娘,潞州茶馬司的尤大人是武安侯的妹婿,失禮,失禮!
蘇辛夷知道這個尤簡,可不是因為他是武安侯的妹婿,是先皇后的妹婿,而是因為上輩子商君衍查茶馬司貪污大案,這位尤大人榜上有名,她曾聽平靖郡王妃母女提起過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