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傳菜小廝離開后,蘇辛夷就笑著說道:“哪個行當(dāng)都是熟能生巧,本事超凡,就這送菜的小廝這手本事,便是我這個學(xué)過武的也未必能做的這么好!
晏君初沒想到她能這么興致勃勃的從點菜,傳菜,再到送菜看個遍,一想自己也笑了,他可不是也跟著犯傻,同樣從頭看到尾。
“這是他們吃飯的本事,當(dāng)然要好好練!标叹跽f道。
蘇辛夷點頭,也是讀書人便要好好讀書才能出人頭地,習(xí)武的人要練出一身本事才能光宗耀祖,店小二也是這樣,若手藝不好便會被人頂了差事怎么能糊口。
晏君初就看著蘇辛夷又在發(fā)呆,她今天果然不太正常,“阿沅,你在想什么?”
蘇辛夷正向的入神,聽到這句就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我想從軍!
晏君初:……
從軍?
“南齊如今早就沒有女子從軍了,軍中也無女兵隨軍,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晏君初就很意外,他知道蘇辛夷一身本事不錯,但是也沒想到她會想從軍這么辛苦的事情。
“也只是現(xiàn)在沒有,以前還是有的!碧K辛夷低頭說道,“京城人人都說蘇家四爺為國捐軀之后,蘇家后繼無人遲早會日落西山。也有人說蘇四爺?shù)倪z落在外的骨肉找回來了,可惜是個女娃無法延續(xù)他的榮耀!
“就為這個?”晏君初微微皺眉,“人云亦云而已,無須放在心上!
蘇辛夷知道啊,無須放在心上幾個字說起來輕飄飄的,但是真的做起來卻太難了。
她站在父親的榮耀之下,被人以各種眼神矚目審視的時候,你很難去不在乎。
她想成為父親的榮耀,而不思成為他的恥辱。
她上輩子活成了父親的恥辱,這輩子她想成為他的榮耀,也許她能重生,便是這一股執(zhí)念拉著扯她,讓她不甘心就這么死了。
“我沒有見過父親,但是我聽過太多關(guān)于他的事情。我想去父親走過的地方走一遍,想要去看看父親用生命守護的地方是什么風(fēng)景,守社稷之土對于我來說是個陌生的含義,但是父親為它付出了生命,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力量支撐著他讓他這樣去做卻無怨無悔!
晏君初就看著對面的小姑娘雖然是笑著在說這話,但是她的眼睛深處卻有他看不懂的思緒在滾動。
他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讓他心里不太舒服,泛起一絲絲心疼的情緒來。
“你以女子之身從軍,怕是無法遮掩身份!标叹跽恼f道,“這就意味著從你進入軍中的第一天起,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蘇淳的女兒,所有人對你的審視會更嚴(yán)苛!
軍中全都是男子,她一個女子踏入軍營若是隱瞞性別必然會處處不便,只有說明身份才方便安置她。
但是如此一來,身份一旦被曝光,那么大家就免不了會將她與其父比較,尤其她還是女子,在軍中也難免會被歧視。
蘇辛夷點點頭,顯然不太想再說這個話題,困難重重是一定的,但是她沒打算就此放棄,肯定還會有別的辦法,到時再說吧。
晏君初看著蘇辛夷的神色,便知道她拿定了主意怕是不會輕易更改。
掠過這個話題,晏君初想了想另起一個話題,“解經(jīng)略押送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道送往旌安府,再過一日就改到了,你放心吧。”
“這么快?”蘇辛夷有些驚訝的說道。
“嗯,解經(jīng)略應(yīng)該知道我會抵達旌安府督察此案,故而走的路便是貼近這邊,所以楊津的人找到他們很容易!标叹跽f道。
蘇辛夷心想解指揮使果然是個聰明人,說起鹽引的案子就輕松多了,蘇辛夷便將自己這幾日查到的信息說給他聽,最后說道:“今日登大哥與我二哥去映趣閣探查情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線索。”
晏君初就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在齊國公府蘇辛夷行事高調(diào),府里的人不壓著她,他猜著可能是剛把人認(rèn)回來的緣故。
但是到了淮寧呢?
淮寧的蘇家本家卻也這樣由著她做事,顯然是族中跟齊國公府通過氣的,晏君初就隱隱感覺到,也許蘇辛夷真的想要從軍的話,老國公可能還真的會讓她去。
不然,不會讓她這樣隨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分明是老國公在考察她的本事。
真是胡鬧。
蘇淳戰(zhàn)死之后,偶爾他也會聽父皇提起他,每次都會說一些蘇淳年少時做的那些膽大妄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