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輛車停在云檸的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沈修昀擔(dān)憂的臉。
自從回家之后,他就一直擔(dān)心云檸。
最后,忍不住去了出租屋找她。
卻被房東告知,云檸已經(jīng)般走了。
沈修昀更是揪心不已,立刻開著車,找到了大半個城市。
這才在城市邊緣的酒店,找到她。
看著女孩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沈修昀連忙將干凈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云檸猛地瑟縮了一下,幾乎是粗暴地掙脫了沈修昀的攙扶。
她現(xiàn)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沈修昀。
她知道,是自己要求沈修昀,假扮自己的男朋友。
是自己主動當(dāng)著顧司禮的面,靠近沈修昀的懷里。
也是自己,揚言要和沈修昀生孩子。
可是一看到沈修昀的臉,云檸就想到,她是如何的深深地傷害了顧司禮。
云檸踉蹌著后退一步,眼神空洞地看向他:“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著……求你!
那哀求里,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絕望。
是一種瀕臨崩潰邊緣的自我保護。
沈修昀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痛色更深。
他看著云檸搖搖欲墜的樣子,嘴唇動了動。
終究,沒再強行靠近:“好,我不管你,你想怎樣都行。”
云檸不再說什么,只沉默地拉著行李箱,繼續(xù)走在雨中。
而沈修昀,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開著車,在云檸的身后無言地跟著。
可云檸太累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在經(jīng)歷了巨大的悲傷難過,長時間的淋雨后,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發(fā)起了高燒。
各種病痛隨著血液到達四肢百骸。
讓她的身體愈發(fā)的虛弱。
云檸幾乎剛剛抬起腳,就發(fā)現(xiàn)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瘋狂旋轉(zhuǎn)、扭曲。
她眨了眨眼睛,再也支撐不住,直直的倒向滿是泥水的地面。
“云檸!”
沈修昀瞳孔一縮,迅速沖上前。
在她倒地的瞬間,死死的抱住了她。
女孩就這樣了無生氣的靠在沈修昀的懷里。
像一片被狂風(fēng)暴雨撕碎的葉子,漂亮的臉上無助和絕望。
沈修昀心疼的無以復(fù)加。
“不該這樣的。云檸,你不應(yīng)該受這樣的苦,我會幫你,我一定會幫你的!
男人喃喃地說著,隨即將云檸放進車里,駛向醫(yī)院。
這時,從角落里沖出幾個黑人,將云檸暈倒的畫面,沈修昀接住她的畫面,以及車子離開的畫面,全部拍了下來。
下一秒,這幾張照片,被發(fā)送到了顧威的手機上。
此時的他,正站在顧氏集團旗下的是私立醫(yī)院里。
病房里的堂哥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范倩倩正在照顧著。
顧威守在門外,輕輕地抿了一口溫水。
他一點一點的將手機的圖片放大。
看到云檸凄慘的模樣,終于解氣地哼了一聲。
手下的短信再次發(fā)過來:二少,云小姐情況不太好。
顧威立刻回了三個字:不用管。
他只是把她從出租屋和酒店趕出去而已!
這才哪兒到哪兒?
接下來,他還要把堂哥受過的委屈和難過,成千上萬倍的還給云檸!
還有那個沈修昀!
他更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里,顧威又發(fā)了一條短信過去:你們過來,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吩咐。
手下接到指示,不免有些擔(dān)心。
哪怕云小姐,真的做了傷害顧總的事。
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
況且,顧總都給云小姐下跪挽回了。
可見,云小姐的地位有多重要!
二少這樣擅自主張地欺負云小姐,是不是太過了?
但擔(dān)心歸擔(dān)心。
幾個手下,還是按照顧威的吩咐,快速集合。
……
天逸公司旗下的私立醫(yī)院里。
云檸躺在病床上。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脆弱的陰影。
唯有氧氣面罩邊緣凝結(jié)的微弱水汽,證明她被及時搶救過來了。
走廊盡頭,空氣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沈修昀背對著病房的方向,高大的身影在冰冷的墻壁上投下壓抑的陰影。
他頭發(fā)凌亂地滴著水,卻絲毫掩蓋不住身上的焦灼。
對面,站著匆匆趕來的云逸。
他西裝筆直,眼神銳利。
雖然臉上有對云檸的擔(dān)心,但更多的是冷漠和理智。
“云逸!”
沈修昀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卻都淬著火,“你到底要折騰云檸到什么時候?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
云逸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理所當(dāng)然的冷酷:
“她現(xiàn)在的痛苦,是成長的代價。一時的痛苦,總好過一輩子被拖進泥潭!
“泥潭?”
沈修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猛地將手中的病歷單,拍在冰冷的金屬窗臺上,“到底誰是泥潭?云檸因為這些破事,差點就死在雨里了!你知道嗎?!”
云逸的目光淡淡掃過那份病歷單。
“高燒39.8°C”。
“急性肺炎”。
“極度虛弱”。
“情緒劇烈波動誘發(fā)昏厥”等字眼,映進男人的視線中。
云逸的眼神終于波動了一下。
但迎上沈修昀的怒火時,依舊沒有絲毫退讓:“這不是沒死嗎?讓她受些苦頭怎么了,我就是在保護她!”
“沈修昀,顧司禮是什么人,你我不是最清楚嗎?一個靠著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爬上來的人,腦子里全是血腥和算計,哪怕他現(xiàn)在對云檸真心實意,你就能保證,他能一輩子這樣對她?”
“況且,顧司禮仇家遍地,先不說那些不成氣候的,就東城的楚家,你家我家,誰不是恨他入骨?”
“云檸幾次三番被綁架陷入危險。難道不是真的?難道,那幾次的危險,就比這次昏倒在雨中安全了?”
“是,你說的都是事實,”
沈修昀胸膛劇烈起伏,猛地向前逼近一步,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刺向云逸:
“可現(xiàn)在,誰不是顧司禮的手下敗將?哪怕我們兩個人下了這么一大盤棋,還不是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里,不敢真刀真槍的干?說到底是因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我們沒有實力!”
“云逸你醒醒吧!別等我們的計劃沒完成,云檸就已經(jīng)變成一句行尸走肉了!那是你的親妹妹!就算你變成爛泥,也沒有放棄你的親妹妹!你真的忍心看到她這個樣子?”
“還有!你知道,顧司禮暈倒前,對云檸說了什么嗎?!”
“他告訴她,他們的孩子還活著!而云檸,剛剛得知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消化一絲喜悅,就要為了救顧司禮的命,親手推開她孩子的父親!推開她失而復(fù)得的孩子!你告訴我,這就是你給她的‘保護’?!你把她推向了什么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