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檸一把推開醫(yī)生,來到病床前。
只見顧司禮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確實昏迷不醒。
他手背上還打著點滴,輸液瓶里的藥液,正順著塑膠滴管,緩緩流進他的血管里。
顧威從后面追上來,對云檸大喊:“云檸,你別蹬鼻子上臉,要不是堂哥那天醒來告訴我,別找你麻煩,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云檸冷笑:“我既然敢捅你堂哥,就不怕你威脅,有本事現(xiàn)在就弄死我!”
顧威氣得上前:“云檸,你以為我不敢?”
“別別別,都冷靜一下。”
江宇站在中間當和事佬,他壓低聲音說,“二少,云檸最近發(fā)生那么多事,心里不好受,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病床旁,云檸和顧威劍拔弩張。
江宇在兩人中間當和事佬。
顧司禮昏迷著,一動不動。
誰都沒注意到,原本要給顧司禮打針的醫(yī)生,正緊貼墻角站著。
那只拿著針筒的手,抑制不住地發(fā)抖。
江宇勸完顧威,又勸云檸:“云檸,你也看見了,顧總是真的沒醒,咱先出去,讓顧總好好養(yǎng)傷,一切等他醒來再說。”
“……”
云檸抿唇不說話。
蘇芊既然敢動手殺人,就說明她有恃無恐。
既然有恃無恐,怎么沒躲在顧司禮這里?
江宇見云檸冷靜下來,又討好地對顧威說:“二少,咱目前就是以顧總身體健康為主,我這就帶云檸出去,你大人大量,別和她計較!
顧威沒聲好氣:“還不快滾!”
云檸語氣不屑:“要不是為了找蘇芊,你以為我想進這里?!”
“好了,大小姐,別再說了。”
江宇心累地嘆了一口氣,又對墻角的醫(yī)生說,“抱歉,打擾到你的治療了,請繼續(xù)。”
醫(yī)生扯著嘴角笑了笑,抬手擦掉額頭上的汗:“好,好的,我現(xiàn)在就繼續(xù)!
說完,他拿著手中的針筒,走向顧司禮的病床。
云檸被江宇扶著,慢慢往門口走。
路過這個醫(yī)生的時候,云檸突然停下來。
她轉過身,發(fā)現(xiàn)醫(yī)生的背影極其不自然。
江宇問云檸:“怎么了?”
云檸沒理他,叫住那個醫(yī)生:“醫(yī)生你好,請問你往顧司禮的輸液瓶里添的什么藥?”
醫(yī)生的脊背再次僵硬,他沒轉身,繼續(xù)往前走:“就普通的消炎藥。”
顧威見云檸問東問西的,脾氣又上來了:“云檸你有病吧?你是醫(yī)生,還是他是醫(yī)生?問這么多,你要當醫(yī)學教授!”
云檸沒理顧威,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抓住醫(yī)生拿著針筒的手。
醫(yī)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口罩往上扯了扯。
他語氣生硬地問:“這位女士,你干什么?”
云檸笑了笑,自然道:“沒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一下,顧司禮青霉素過敏,你要給他注射的消炎藥,不會是青霉素吧?”
醫(yī)生搖頭:“不是,我打的消炎藥是頭孢!
“……”
聽到這里,剛想讓人把云檸拽出去的顧威,神情忽然變了。
他猛地看向醫(yī)生,隨即沖門外大喊:“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醫(yī)生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
那雙藏在鏡片背后的眼睛,瞬間變得犀利兇狠。
他看向病床上的顧司禮,抬起拿著針筒的手就要扎過去。
可下一秒,男人就發(fā)現(xiàn),攥在手里的針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云檸的手上!
云檸將拿著針筒的手背在身后,又倒退幾步,笑著說:“這位醫(yī)生,你演技不太好!
剛才顧威大喊抓人的時候,云檸就趁著醫(yī)生愣神的空檔,奪了他手中的針筒。
只是他太緊張,沒發(fā)現(xiàn)。
醫(yī)生環(huán)顧四周,眼看著無路可逃,眼神直接從憤怒到?jīng)Q絕。
他咬咬牙,竟然跑向病床的窗戶,縱身一躍!
緊接著,身體砸在地上的悶響聲傳來。
云檸和顧司禮所在的病房是在七樓。
這么跳下去,毫無生還的可能。
云檸三人跑到窗邊,向下看過去。
只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四肢扭曲的趴在地上,頭顱以一個及其詭異的姿勢,向后仰去。
鮮血從他身上流出,很快洇濕身上的白大褂。
江宇看得頭暈又反胃,連忙收回目光。
他問:“云檸,二少,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顧威看了云檸一眼,沒說話。
剛才,他也沒看出這個醫(yī)生不對勁。
還一直想把云檸趕走,直到云檸問出青霉素那個問題。
堂哥一直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吃了長毛的窩頭都能長肉。
藥物過敏?
不存在的!
云檸也是這樣對江宇解釋的。
她說:“顧司禮身體壯的跟牛似的,吃狗粑粑都不過敏,他還能對青霉素過敏?”
“再說了,藥物過敏,半個小時內(nèi)就能致人死亡。顧司禮身體這么金貴,剛才那人要真是主治醫(yī)生,能不知道這種簡單又致命的基本事項?”
“可那個兇手,不僅不知道,還順著我的話往下說,換成頭孢了。這說明,他根本不是顧司禮的主治醫(yī)生!而是混進來的!”
“你這人還挺會套話!
江宇聽的是驚心動魄,他又問,“話說回來,你怎么看出來這個醫(yī)生不對勁?”
“給顧司禮看病的醫(yī)生,不是醫(yī)科屆的泰斗,也是行業(yè)里的大拿,哪個身后不得跟著一兩個打下手的研究生?這個人就不一樣了,單槍匹馬,鬼鬼祟祟的。最重要的一點是……”
云檸拍拍江宇的肩膀,語重心長,“咱倆給顧司禮當特級助理這么多年,都知道他人品不好,手段惡劣。在外面不知道樹了多少死敵,想趁他病,要他命的人,多的是!這么一聯(lián)想,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江宇聽得后背出了一層冷汗,他哆嗦的說:“這話不假,顧總仇人挺多!
察覺到顧威在身邊,他又連忙改口,“不不不,顧總人挺好的,是那些人不自量力!是吧,二少!”
“……”
顧威根本都沒聽到江宇在說什么。
他一臉后怕。
要是剛才云檸沒看出來不對勁。
估計這會,他正抱著堂哥的尸體哭呢。
云檸瞟了顧威一眼,嘲諷道:“天天堂哥長,堂哥短,結果堂哥差點死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顧二少,你能力不怎么樣!”
顧威的臉被說的青一塊,白一塊。
他一腳踹在趕來的保鏢隊長身上,氣的大喊:“查!給我查到底是誰要害堂哥!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查!”
“人都跳樓死了,能查到什么?”
云檸挑眉看著顧威,悠悠道,“就你這能力,頂多查出來兇手本人的身份!至于幕后主使,等你堂哥醒了再說吧!菜雞!”